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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不嚴重。 她緊緊抱住應珈樓,給予他身體熱量,看了眼四周,在他們所在位子不遠處有張長椅可供休息。 而且那個位置不在風口下,通風也還算流暢。 虞晚章半抱半拖終于把他轉移到長椅上。她身上出了密密一層汗。 應珈樓雖然身單體薄,但畢竟高了她不少,晚章抱他遠離風口處也不容易,好在他神智還算清晰,尚能走路。 他身上依舊止不停地顫抖。 虞晚章沒有多想,把自己身上的棉服脫下穿在應珈樓前胸。然后跑過去把周邊的窗戶都關上。 她本來還想調高中央空調的溫度,目光四處看了一眼,沒有找到,只好放棄。 他身上有著股冷冷的檀香,說不出的好聞。 虞晚章使勁搓著他的手,盡量讓他保持溫度,暖和起來。鼻息間縈繞著驅不散的冷香,氣味就像那天在迦陵書院聞到的那樣。 還有若有似無的花香。 長椅所在的位子有些隱蔽,再加上窗戶都關上了,房間的溫度漸漸上升,他不再抖如篩子。 應珈樓似乎有些累了,他靠在灰色墻壁上,閉著雙眼,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讓他感到痛苦。 潔白無暇的手背被她搓紅,手心漸漸發熱,沁出薄薄的汗,應珈樓用了點力氣,忽然反手抓住晚章的手,緊緊握著。 甚至于晚章的手背上勾勒出幾道青白的痕跡,她看著兩人交握一起的手,一時愣怔。 “應...應珈樓?” 他玉澤似的鼻尖下薄唇緊閉。 展廳外頭響起腳步聲,還有游客的交談聲,有人進來了。 應珈樓這才張開眼,意識到手心里攥著什么東西。 但他仍舊疲憊。 應珈樓把她手放開,有力無氣地開口:“去...去找提岸?!?/br> 離開前,虞晚章特意把自己的衣服把他包裹得更緊。好在冬天的薄棉服也做得很寬松,應珈樓正好穿上。 她在寺廟門口找到了提岸,提岸一聽應珈樓出情況便著急跑去找他。 他在寺里跑慣了,等虞晚章再回到展廳的時候提岸正攙扶著應珈樓回休息室。 提岸手忙腳亂,匆忙間只說等會兒安排好師兄再感謝虞施主云云。 虞晚章的目光放在應珈樓身上,他一直低著頭,皺眉默不作聲。 料峭的早春風一吹,她才意識到現在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 *** 江南的天氣似乎毫無章法,白天還是風大欺樹,到了夜間風就停了。 天際露出一輪彎月。 她本來只付了一晚上的房錢,但后來葉知美女士不斷地打電話給她,并且在微信上斥責她對應善不孝順,虞晚章就找了個二手店,把手機賣了。 手機是某品牌最新款的高配版,店老板看她還是個學生本想敲詐她一筆,但虞晚章慢慢地從微笑轉換成冷眼睇看他,正準備抽回來的時候,老板又主動給她加兩百塊錢。 就這樣,她就又有錢付了一晚房費。 下午回房的時候她穿得太少,似乎有點凍感冒,打了好一陣噴嚏。 賣手機前她給自己從藥店點了感冒藥外賣,留了酒店房間的電話。 正巧,電話鈴響,外賣也到了。 虞晚章掙扎著起來,披了件之前穿過的外套下樓。 早在入住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應珈樓住在她右邊,她的房間應該是被兩套VIP套房夾在中間,房型不太好。 剛打開門,就見到喜兒從屋里出來。 喜兒頗為擔心地朝著屋內喊了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br> 她穿了條粉色的連衣裙,外面是大衣外套,關上門的時候,瞧見了晚章,柳葉眉高高挑起,好似秋千。 晚章落了她身后一大截,沒和喜兒乘坐同一班電梯,回來的時候,正要刷卡進去,卻聽到讓她頭皮發麻的曖昧呼吸。 長長短短,短短簇簇,即便連隔音很好的酒店,她站在門外也能聽到bang bang bang激烈的動作聲。 虞晚章忽然頓住,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行動,清泠泠的目光落在右手上。 下午的時候,應珈樓就是用力握住她這只手,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強有力又亂糟糟的脈搏的跳動。 不一會兒,她開門進去。 幾分鐘后,她徑直出來,敲開右手邊的門。 第6章 . 第六幅像 魔女 虞晚章到了房間,某種運動的聲音不止。 白嫩的手指纏繞在塑料袋上,黑色劉海下的那雙眼漸漸深邃,像是凝固的液體。 之后她要回學校,可能會有段時間見不了應珈樓,她想讓他記著她。 所以才下定決心來找他。 這樣想著,門就開了。 “你好,你和你女朋友的生命大和諧能不能小聲一點,已經吵到隔壁的我了?!?/br> 虞晚章低著頭,脫口而出心里的腹稿。說完之后才豁然抬頭。 應珈樓面色潮紅,身上穿著灰色的睡衣,鴉青色的碎發,眸色淡淡清澈,似乎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此時,對門的VIP套房以一系列不間斷巨大的頂門聲完成了最后的沖刺,男人的喉口粗啞的低吼似乎給應珈樓解釋虞晚章話中的意思。 虞晚章尷尬:“對...對不起,我敲錯門了?!?/br> 她目光閃躲,面露羞澀,好像真的以為自己敲錯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