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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我一定上門叨擾!” 岳昂頓了頓,“對了,薛明,你找我有事嗎?” “是有點事想請教你,你是專家……” “什么事?你盡管說?!?/br> “我有個表侄女,今年大三,這不是放暑假嘛,跟著同學去海邊玩了幾天,回來就病倒了。不知怎么回事啊,突然發高燒,嗓子啞到說不出話的地步。我擔心她嗓子出啥問題,女孩子啊,嗓子壞了就麻煩了!” “你先別急。去醫院看過嗎?” “去過了,說是感染。醫院開的藥吃了幾天,現在燒退了,嗓子還是不好,說話困難……” “先去做動態喉鏡,檢查聲帶是否有器質性病變,比如聲帶小結,水腫,閉合不全等病癥。如果聲帶沒問題,再做一個喉部CT,檢查是否有甲狀腺腫大,或者腫瘤壓迫喉返神經之類的問題。檢查后排除了一切器質性病變,如果嗓子還是不好,你帶她來我這,我有辦法!” “你的意思是,即使聲帶沒有器質性病癥,也可能說不出話嗎?” “那當然。人的發音器官是一個非常精細微妙的系統,由多個器官與神經肌rou精密合作,才能發出好的聲音。但凡哪一個環節出問題,或者配合失調,都會造成發音障礙?!?/br> “根據你的經驗,孩子突然嗓子啞得厲害,如果不是聲帶病變,會是什么病呢?” “排除器質性病變,發音障礙有很多類型,心理因素,精神因素,肌張力問題等等,具體是哪一類,我要聽她發聲才知道?!?/br> “哦,我明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回頭侄女要是不好,我帶她去找你?!?/br> “你帶孩子直接來我工作室,不用預約?!?/br> …… 音頻結束,老于取下U盤遞給閻冬城。 “你讓問的幾個問題,沒有遺漏吧?” “都問了,謝謝!” 閻冬城接過U盤,“你替我謝謝這位薛女士?!?/br> “看樣子,是一樁證據缺失的案子?” “嗯,目前物證人證都不夠詳實,作案動機沒找到?!?/br> “正對你的胃口。在學校你的邏輯推理能力,無人能及??!” “過獎了,老于?,F在的刑偵技術,比起十年前我們念書那會兒,不可同日而語。很多我們當年學到的東西,現在已經用不上了,技術方面還要依靠他們?!?nbsp;閻冬城看了看小袁。 “嗯,” 老于點頭贊同,“這幾年我感觸最深的也是這個?!?/br> “閻隊,” 小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既然岳昂不是??漆t生,卞染心帶病專程來江城見岳昂,難道只是敘舊嗎?” “卞染心受過專業的發音訓練,老師應該就是岳昂?!?/br> “學聲樂?” “岳昂的專長,是矯治發音障礙?!?nbsp;閻冬城望向窗外,一只黑鳥在灰藍色天空中穿云過霧,翻飛翱翔。 他想起第一次去卞染心公司那天,卞染心接電話時突然短暫失聲……現在應該算是找到了答案。 “現在的麻煩在于,沒有直接證據,否則你們可以約談岳昂?!?nbsp;老于說。 “對,” 閻冬城點頭,“牽涉到兩起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案,都已經按意外死亡結案。我兩次申請重啟案件,都因為證據不足被駁回了?!?/br> “我這里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們盡管過來?!?/br> …… 和老于一道吃過中飯,閻冬城問小袁是否還想在江城觀光,小袁咕嚕嚕直搖頭。天氣實在太熱,在室外走一段路,立馬就渾身汗津津。 道別老于,閻冬城和小袁乘高鐵離開了江城?;氐奖臼?,走出車站已是傍晚時分。 干爽的涼風迎面吹來,小袁長出一口氣,總算沒有了江城那種悶在桑拿房里,透不出氣的感覺。 兩人在地鐵站分手,各自乘坐不同的地鐵線回家。 到家休息片刻,閻冬城進廚房給自己做晚飯。他打開微波爐,將分格裝好菜飯的飯盒放入,手機突然響了。 “閻隊,” 電話那頭王銳有些猶豫,“周五那天下班我去找你,你已經走了?!?/br> “周五我走得早。有事嗎,王銳?吃飯沒有?” “吃了。沒什么大事,本來想找你聊聊,不過……她已經回來了?!?/br> “卞染心從江城回來了?” “對,我見到她了,狀態比去之前好多了,感冒嗓子疼也好了?!?/br> “她沒有告訴你,去江城做什么?” “去看病吧,” 王銳詫異,“她走之前說要去江城看病,回來已經好了。應該是去找了熟識的醫生,具體情況我沒問?!?/br> “問了她大概也不會說?!?/br> “嗯。她就是這性格,極度自我保護,不喜歡別人過問她的私事?!?/br> 閻冬城不知該說什么,清了清嗓子,一手打開微波爐,查看菜飯的熟熱程度。 “那先這樣吧,閻隊,” 王銳察覺閻冬城忙碌,“明天單位見!” “好的,我這正準備吃飯。明天見?!?/br> 坐在餐桌前吃飯,閻冬城目光不經意掃過陽臺,角落里一棵養了幾年,從未開過花的月季,枝頭開了一朵小小的黃花。 市局辦公樓前的小花園里,幾棵月季也是同樣品種,這些日子花開得如火如荼。 小袁上下班經過花園,總忍不住多看幾眼綻放的黃玫瑰,思索這黃玫瑰的品種,究竟是金枝玉葉還是金香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