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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nbsp;閻冬城點頭。 “有件很嚴重的事情,不知該不該說……” 她眼睛望著閻冬城,停頓了半天,“大學那時,我們學校學生會,有個男生,被卞染心害得啊……患了抑郁癥,沒過兩年就死了?!?/br> “唐皓嗎?” 她的思維表達方式,閻冬城已經摸清楚了。 “你知道唐皓?” “梁教授告訴我了?!?/br> “梁教授還記得這事啊,” 她訕訕地眨巴眼睛,“所以我說,這件事非常嚴重,這么多年過去了,連梁教授都還記得。卞染心真的太不應該了!” “嗯。其它還有什么令您印象深刻的事嗎?” “卞染心學生時代打過胎!” 盧方萍這句話說得飛快,說完定定望著閻冬城,期待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 閻冬城適當配合,用驚訝的語氣滿足她的期待。 “沒想到吧?” 盧方萍得意地笑了,“學校里沒人知道,是我仔細觀察發現的?!?/br> “你看了她的病歷?” “不是。那年冬天,她成天穿一件寬松長大衣,我就有點懷疑。后來她請了一星期假,沒來上課,再來學校的時候,你猜怎么著?她換上牛仔褲和短夾克了!” “就這……” 閻冬城強忍不滿,耐著性子裝傻,“她請了一星期假,是去買衣服?” “啊喲,” 盧方萍興奮地往前挪了挪,“你們男人真是,啥也不懂!我跟你講,那肯定是肚子大了呀,不然為什么穿件袍子似的大衣掩飾體型?然后她請了一星期假,回來體型就變了,這還不夠清楚嗎?打胎去了??!” “盧女士,您今天為什么穿這件寬松大衣?” “我……” 盧方萍低頭看看自己的外套,“我穿的是今年流行款,當年卞染心穿的那件,在那時候根本就不合時宜!” “您這是臆斷了?!?nbsp;閻冬城抱手,冷冷望著盧方萍。 “卞染心那人,真的挺賤的,” 盧方萍面不改色,“她是個假正經,裝的好像圣母,其實私底下賣弄風sao,專門搶別人的男朋友!” 她平靜緩慢的動作和語調,讓人誤以為她是個謹慎穩重的人,然而她說話的實質內容,卻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可靠。 閻冬城端起茶杯,克制自己的怒火…… “卞染心同宿舍的女生,您還記得是哪幾位嗎?” “第一學期她本來和我同宿舍,”盧方萍翻白眼,“可是只過了兩個星期,她就要求換宿舍,也不知我們怎么惹她了,莫名其妙!” “她換到別的宿舍,同宿舍的同學是哪幾位?” “哪幾個啊……” 盧方萍目光茫然,“我想想看……要不然,等我回家想起來了,再打電話告訴你?” “嗯,好的?!遍惗且呀洸辉俦谕?,能從盧方萍口中聽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卞染心在學校不理人,” 見閻冬城態度冷淡,盧方萍急忙解釋,“尤其不理我們女生!我基本上沒和她說過話,所以她的事……” 談話結束,閻冬城送盧方萍到酒店門外,替她叫了輛出租車。 目送她拎著拖拖拽拽的流蘇衣擺,艱難地擠進出租車,閻冬城腦海里仍回響著她慢悠悠,‘嗡嗡嗡’蚊蟲一般的聲音。 上樓回到房間,他沖了杯咖啡坐在窗前,望著遠處宛如玉帶的河水。 吃過中飯,閻冬城立即趕往火車站,搭乘最近的一班高鐵離開江城。 很久沒有獨自出遠門了,平時辦案身邊總有搭檔,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獨自旅行的時光…… 乘火車觀看飛馳的風景,在陌生的城市四處行走,遇到各式各樣的人。與陌生人聊天,聽到一些奇異的,或真或假的故事。 然而卞染心的形象仍是一團模糊,他這趟遠行收獲并不大。 周一閻冬城早起上班,開車駛上大路,朝陽明晃晃迎面照過來,他忽然覺得有點熱。 本市氣溫比江城高十幾度,從江城回來,就好像從冬天來到了春天。 上午依舊忙碌,閻冬城樓上樓下遇見王銳幾次,都沒能騰出空說幾句話。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閻冬城與王銳一道回辦公室。兩人剛走上樓梯,小袁跑著從后面追上來。 “閻隊,前天周六我值班,有人打電話找你……哦,也不是找你,她知道你不在,就是打電話問市局刑偵支隊有沒有你這個人?!?/br> “盧方萍?!?/br> “對,是一位姓盧的女士,說話很慢,聽上去好像身體不太好。她說你找到江城大學調查卞染心?!?/br> “嗯?!?nbsp;閻冬城點點頭。 “調查卞染心?” 王銳變了臉色,猛地扭頭瞪著閻冬城。 “回頭見?!?nbsp;小袁察覺不妙,吐了吐舌,一溜煙拐進二樓走廊。 閻冬城繼續上樓,回到自己四樓的辦公室。 王銳怒氣沖沖跟進來。 “閻隊,”他大聲說,“你周末自己去了江城,去調查卞染心?” “我去江城大學找了卞染心的班主任老師,又見了兩位同學?!?/br> “白勇案已經結案了!” “已經結案的案件,如果找到新的證據,在時效內仍然可以推翻,這一點你是知道的?!?/br> “你沒有權力這樣做!” 王銳憤怒地大吼,“卞染心不是嫌疑人,你沒有證據證明她有罪,憑什么以警方的名義去調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