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的,二十萬是我給他的?!?nbsp;站在候機大廳背靜處,許雯緊挨著一人高的龜背竹,雙手握在一起,局促地說。 “你給他現金?” 閻冬城問。 “他那人稀里糊涂,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玩音樂,連銀行卡轉賬他都弄不清楚。他要現款,我就去銀行取出來給了他?!?nbsp;許雯說話語速飛快,“出了什么事,老柳犯事了?” “老柳的一位朋友意外身亡,我們正在調查死因?!?/br> “是白勇的事情嗎?” “對,你認識白勇?” “認識呀!白勇是老柳小時候的好朋友,剛結婚那些年見過幾次。后來不知為什么,他倆好像不太聯系了,我也沒聽老柳再提過白勇?!?/br> “許女士,不好意思,我們需要問您一些私人問題?!?/br> “問吧,” 許雯爽快地點頭,“所以我沒請你們去辦公室坐,辦公室里還有其他同事,我不想讓別人聽到?!?/br> “你和老柳為什么離婚?” “性格的原因……” 許雯猶疑地說,“他一直抱怨我不理解他,可我每天上班下班跑這么遠的路,都是為了遷就他,要不然我早就搬到機場這邊來住了。我的工作也不輕松,他怎么就不理解一下我呢!” “就為這離婚?” 閻冬城揚眉。 “當然不是這么簡單……我想要孩子,他每天半夜才噴著酒氣回家,沒有一次是清醒的!我一說,他就跟我急,也不好好溝通商量,兩個人感情越來越疏遠?!?/br> “誰先提出離婚?” “是他提的,我其實沒打算和他離,想湊合著過算了。他突然態度堅決,非要馬上離。不過分財產他沒和我爭,我想留下房子,他就把產權過戶給我,只要了二十萬存款?!?/br> “他有外遇嗎?” “我當時也這么懷疑,” 許雯咬住下唇,“不過沒找到證據。離婚后據我了解,他一直獨自過著單身生活,所以應該沒有外遇吧。他就是突然腦抽筋,嫌我妨礙了他的自由!” “他同小時候的朋友,中學的同學,聯系多嗎?” “他基本上只同做音樂的人來往,他們樂隊那些人,還有酒吧里認識的音樂愛好者,粉絲之類,人挺雜的,這也是我不太喜歡的一點?!?/br> “其中有女性嗎?” “這倒是沒發現,他不是那種很好色的男人。他還是有他的優點的……” 許雯突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望著閻冬城,“難道,你們懷疑老柳?” “我們在調查白勇的死因,老柳和白勇是好朋友,需要對老柳了解得仔細一些?!?/br> “哦!嚇我一跳,” 許雯拍拍心口,“老柳絕對不會害人,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最了解他。他那人看上去兇巴巴的,可他是個挺善良的人,講義氣重情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當年我就是被他感動,才義無反顧嫁給了他?!?/br> 許雯輪換兩腿的重心,有些站不住了。 閻冬城謝過許雯,結束了交談。 許雯給他們領路,穿過大廳出了側門,外面正對停車場。 “謝謝,請回吧!” “你們慢走……” 閻冬城和王銳并肩走過馬路,來到停車場入口,回頭一看,許雯還站在遠處目送他們。 “老柳這位前妻人不錯,” 走進停車場,王銳說,“昨晚老柳數落了半天,我還以為他的前妻很糟糕,比較起來,老柳真配不上人家?!?/br> “婚姻當中,一旦其中一個人心不在了,另一方無論做什么都不討好?!?/br> “卞染心?” 王銳脫口而出,“難道老柳還在想從前的暗戀對象?” “你看時間線,老柳離婚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卞染心回到本市,開始在本市經營時裝公司的時候?!?/br> “五年前!” …… 小袁辦事速度飛快,晨會上安排的調查,下午就捧著材料來找閻冬城。 “閻隊,本市醫學院附屬醫院的診療記錄顯示,老柳的母親去年四月初,確實在醫院風濕免疫科住院?!?/br> “老人是這次住院才發現患有類風濕???以前沒去醫院看過?” “不是,十多年的老毛病了,經常去醫院,一直在門診開藥?!?/br> “那么去年四月這次,是因為病情惡化去住院嗎?” “我覺得有點奇怪,” 小袁翻看手頭打印的病歷,“住院病歷上寫著,患者關節疼痛,關節腫大,病程超過十年,每年換季疼痛加重……” 他抬起頭,“但是以前從沒住過院,都是在門診治療,為什么去年四月突然要求住院?” “這得問問老人?!?/br> “我和小劉去一趟?” “老人身體不好,別讓她為這事擔驚受怕?!?/br> “那怎么辦,”小袁心里沒底,“隱瞞我們的警方身份嗎?怎么找老人搭話?” “嗯,” 閻冬城想了想,“我去吧?!?/br> *** 清晨薄霧蒙蒙,退休編輯彭老師像往常一樣,來到離家不遠的濕地公園,與幾位每天鍛煉的伙伴一道,在湖邊的柳樹下打太極。 這套簡易版的陳氏太極,她已經練得很熟了。剛開始蹲馬步都站不穩,現在腳下穩穩的,配合著氣息,一套拳打下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彭老師半閉雙眼,緩緩轉身揮動手臂,忽然察覺有個人站在一旁沖自己笑。 “冬城?” 彭娟大感意外,“你怎么到這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