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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置人盯緊范鳴遠,同時專案組繼續調查工作。 *** 秋分一過,秋意便濃了。 閻冬城的辦公樓下,一棵枝葉細巧的小楓樹,葉子染上了紅暈。 一大早上班,他就被這忽然而至的變化吸引了,楓葉紅黃交雜,艷麗而又晶瑩剔透,好像晨光的顏色。 他帶著滿目晨光,精神矍鑠地開始一天的工作。 “閻隊,”小袁捧著一疊打印材料出現在門口,“你現在有空嗎?” “小袁,”閻冬城從辦公桌前抬頭,“有空,進來!” “唔,”小袁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翻打印材料,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我發現一個疑點,關于老柳的?!?/br> “坐下說?!?nbsp;閻冬城推開筆記本電腦,示意小袁坐下。 “老柳有一筆錢,找不到來源?!?/br> “哦?” “老柳的財務狀況比較拮據,欠六十多萬銀行貸款,個人凈收入平均每月五千多,還掉每月將近四千元的貸款,只能維持基本生活?!?/br> “他貸款做什么?” “八十六萬買了鼎山的工作室?!?/br> “哪年買的?” “五年前?!?/br> “離婚后買的?” “是的?!?/br> “找不到來源的這筆錢,有多少?” “就是鼎山工作室的首付款,加上稅款,差不多二十萬?!?/br> “這二十萬沒有銀行存款記錄?是現款?” “應該是現款。老柳銀行賬戶上從來不存錢,似乎掙多少花多少,所以這筆首付款的來源存疑?!?/br> “老柳和范鳴遠有來往嗎?” “沒發現他倆有聯系。我們去酒吧取證時問過,酒吧員工都說不認識老柳?!?/br> *** 酒吧老板范鳴遠這些日子極度煩躁,酒吧當紅的歌手死了不說,聽警察的意思,人還死在范鳴遠買的別墅里! 雖說問過話就被警方放了,范鳴遠自己都覺得,自己有著洗不清的嫌疑。 與孫依依的關系盡人皆知,大概只有白勇一個人不知道。關鍵是白勇死之前去了日本,巧的是,范鳴遠早年曾在偷渡日本的漁船上打過工! 這就好像專門為范鳴遠量身定做的謀殺案。 范鳴遠睡到下午醒過來,恍惚中甚至懷疑,莫非自己真的謀殺了白勇…… 先把白勇騙去北海道旅游,掩人耳目,讓所有人都以為白勇在北海道失蹤了。 再通過偷渡的漁船把白勇帶回本市,讓他住在沒有通電的雀鳴山別墅里,給他一只煤爐取暖,趁他熟睡時密封門窗害死他。 然后自己驚嚇過度,患上了失憶癥,把事情經過全部忘了? 范鳴遠被自己的猜想嚇得毛骨悚然。 “老板,樓下有人找你?!?nbsp;保安小朱突然推開虛掩的房門。 “誰找我?” 范鳴遠打了個冷戰。 “兩位男士,說是警察?!?/br> “是不是有一個姓閻?” “我沒問姓什么?!?/br> “鼻梁有點高,眼睛藏在眉弓下面,喜歡盯著人看……” 范鳴遠對閻冬城的目光心有余悸。 “對,就是你說的這個人,老板你口才太好啦,出口成章喲!” 小朱抓住機會吹捧范鳴遠。 “嗯,” 范鳴遠滿意地點頭,“還有一個呢,你說來了兩個人?” “另一個長得像電視明星,那個叫什么來著,演古裝的……” “行行,” 范鳴遠不耐煩地揮手,“我知道他們倆!你下去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來?!?/br> 范鳴遠哆哆嗦嗦換衣服,心中不停告誡自己,要鎮定。本來就有洗不清的嫌疑,再慌里慌張,豈不更像殺人犯? 然而越這樣想,他越發驚慌,出門時哐當當絆倒了一只實木凳子…… 他倒吸一口氣,擼起西褲一看,小腿上青了一塊。不敢讓客人久等,他急匆匆下樓。 拐進酒吧,遠遠看見坐在桌前的閻冬城和王銳,范鳴遠小腿疼得發軟。 “范老板,打擾你了?!?nbsp;閻冬城揚聲說。 “沒事,” 范鳴遠飛快抹一把額頭,轉身叫道,“哎,小朱,給客人倒茶??!” “不必客氣,我們只是路過,進來隨便聊聊?!?/br> “哦?!?nbsp;范鳴遠輕手輕腳,拉開松木椅子坐下。 “這時間過來,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沒,沒有!你們來的剛剛好,我剛起床?!?/br> 范鳴遠取出自己的煙斗,咬在唇上點火。按打火機的手抖得厲害,火苗在臉面前撲撲晃動,差點燒到眉毛。 小朱端來兩杯熱茶,笑著放在閻冬城和王銳面前。 閻冬城吹著熱茶,等范鳴遠稍微自在了一些,這才開口。 “范老板,你認識老柳嗎?” “老柳?” 范鳴遠臉頰的贅rou微微哆嗦,“歌手嗎?” “樂手,彈吉他?!?/br> “有這么一個人吧……反正本市做音樂的人,我基本上都接觸過?!?/br> “模樣很瘦,在553創庫表演?!?/br> “哦,好像見過!” 范鳴遠一拍額頭,“是白勇的朋友?” “對,是白勇的好朋友。你什么時候見過他?” “去年他來找過我?!?/br> “白勇失蹤之后?” “是的……” 范鳴遠記得老柳來找他的那天,是白勇失蹤后的春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