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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銀紅著耳根點開第二條。 “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不需要依靠父母生活,他們離婚各過各,年紀也不大,不需要你承歡膝下。所以,回不回,只看你自己的意愿?!?/br> 徹徹底底的大實話。 阮銀突然覺得,她其實早就有了決斷,但是卻一直不敢說出來,依賴著凌晨幫她分析一個遍,才敢做出心中想要的選擇。 她一字一頓地打字,像是在完成什么了不得的儀式。 軟銀:“我決定要回去了?!?/br> 凌琛看到這條消息,眼角笑了一下,抬手看看手表,便跟阮銀告別,讓她去睡覺。 手機在修長的手里輕巧地轉了一圈,凌琛單手揣著兜,回會議室開會。 --- 四月上旬,家教合同結束。 阮銀一個箱子,背著琴上了回家的飛機。 短暫的轟鳴聲過去,飛機窗外的天空開始變得萬里無云。 阮銀偏頭看窗外的天空,大眼睛里映出透藍的天空,從前的記憶一幀一幀的出現在眼前,開心的,悲傷的,還有和凌琛的斗智斗勇的日子。 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夢了一路的前塵舊事。 --- ——見作話↓—— 第46章 苦夏 阮銀這一覺睡得很沉。 她是被飛機的廣播聲吵醒的。 醒來之后,發現身上蓋著一條毛毯,睡眼朦朧的坐起來,就看到旁邊的凌琛。 那時和孟經理一模一樣的側臉,穿著黑色的商務西裝,正垂著頭處理工作。 凌琛轉過頭,和阮銀對視:“醒了?” 阮銀有些發愣。 凌琛怎么會出現在這架飛機上?她睡著之前,身旁的座位是沒有人的。 她睡著之后,連身邊多了個人都不知道。 凌琛合起手中的筆記本,便看到阮銀始終那那雙大眼睛看著他。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清澈的眼眸上蒙上了一層水霧,懵懵的,很可愛。 凌琛問:“怎么?睡迷糊了?” “不是”阮銀搖搖頭,將身上的毯子摘下來,“你怎么來了?” 凌琛已經站起身,將她的小提琴拿在手里,對著她伸出另一只手,“走吧,下飛機?!?/br> 阮銀就這么迷迷糊糊地跟著她下了飛機。 四月份的南城已經春色滾滾,葉子綠了滿樹,氣溫也比北城高了不少,處處可見只穿著短袖襯衫的路人。 阮銀畏寒,從北城來還穿著毛衣,這一走出來,就覺得有些熱。 “快走吧,上車?!绷梃〈蜷_汽車后座的車門,讓她坐進去。 汽車里面開著空調,冷氣一吹,渾身的燥熱立刻消失了。 凌琛將行李放在后備箱,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坐在阮銀的身邊。 上車之后,阮銀發現,凌琛手上還是帶著那個皮質的黑色手套,襯得露出的五個手指白皙修長,野性與藝術兼具。 在北城的時候,天冷,戴手套可以說是保暖,但是在氣候炎熱的南城,凌琛為什么還是帶著手套。 這樣的疑惑在阮銀心頭一閃而過,但是阮銀并沒有真正問出來。 一路沉默后。 回了阮銀從小到大生活的家。 這是一個配花園的二層小樓,連棟別墅的樣式,兩個花園用黑色的花紋圍欄隔開,阮家和凌家各一半。 花園里有些荒蕪了,雜草茂密,柵欄上掉漆后變得銹跡斑斑,盛開的紅色月季因為缺少澆灌的緣故,有些蔫噠噠的不精神。 重新回來看到這番景象,總是會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阮銀深吸一口氣,上前敲門。 來開門的是阮振生,他帶個眼鏡,頭發三七分,有了圓潤的啤酒肚,但是氣色卻不是很好,原本漆黑的頭發也摻了點白頭發。 看到是阮銀,阮振生低頭躲閃了一下阮銀的目光,后退一步讓開房門,有些穆尼到。 凌琛也上了車,將阮銀的行李放下,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于是他離開了。 阮銀面對阮振生,兩個人既尷尬又生疏。 阮振生說道:“坐飛機累了吧,上樓歇歇,你的房間昨天已經打掃過了?!?/br> 阮銀沉默地點點頭,自己提著行李箱上了樓。 四年前她大鬧一場之后,便和父母疏遠許多,像今天這樣,阮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了。 她和父親好像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是好像又是理所當然。 就像出巢練習飛翔的雛鳥,總有一天,會拍著翅膀遠去,從前的依賴再也不見了。 軟銀躺在床上,目光放空。 這個房間依然是熟悉的擺設,抽屜里還有她記凌琛仇的小本本。 這個房間這么熟悉,仿佛是定格在四年前的時光時空,除了軟銀自己,什么都不曾改變。 晚上軟銀是被一輪彎月叫醒的。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她的臉上。 阮銀眼睛動了動,就睜開了眼睛。 阮銀房間采光很好,今天忘記關窗簾,便被外面的月色吵醒。 阮銀盯著那輪月亮,心里想過很多事,再也睡不著了。 手機突然發出一聲響,阮銀這才想起來,她忘記將手機關機了。 她翻個身,將手機拿起來看消息。 -凌:“忙完了嗎?” 阮銀:“嗯,剛睡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