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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銀百思不得其解,等了整整半個月,都沒等到凌琛來找她。 其實她知道凌琛是為她好才這樣做,她也早就原諒了他。 所以她一直等著凌琛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就算凌琛什么都不說,只是微微一笑,她想,他們都可以冰釋前嫌。 可是,沒有。 整整半個月,阮銀沒有等到。 父母離她而去,從小打到大的死對頭,也因為一次爭吵,自此銷聲匿跡。 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讓阮銀感覺,她像是西游記里那只剛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孫悟空,一身懵懂,滿目孤獨,仿佛世間所有的牽掛都與她無關。 這樣下去,她整個人都要廢了。 阮銀深知,不能再這樣了。 凌琛早已將她拋棄,就算她等到地牢天花地老天荒,也只是徒然。 于是干脆,阮銀拉黑了凌琛的所有通訊方式,以便讓自己斷絕念想。 隨后,便提著一個行李箱,踏上了大學所在城市的旅程。 直到臨走之前,阮銀最后看了一眼凌琛房間緊閉的窗戶。 她還是想不明白。 之前說的再也不見,那不是吵架時說的氣話嗎? 怎么。 凌琛就當真了呢? --- 就在阮銀終日絕望的時候,凌琛也同樣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懊惱中。 這不是凌琛的錯,但是一切意外因他而生。 于是,他們兩個全都陷入這場死結中,一個人鮮血淋漓,一個人歉疚深刻。 一夜之間,他們兩個仿佛從彼此的世界消失,明明只隔著一個墻壁生活,卻再無交集。 阮銀一直在等著凌琛來找她,根本不需要凌琛做什么,他只要站在她面前,前塵往事皆忘,他們依然是朋友。 但是同樣的,凌琛始終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阮銀最喜歡的長笛,就因為這樣,再也沒有辦法吹奏一只完美的曲子。 他害怕,當他出現在阮銀的面前時,可能之前遺忘的痛苦回憶,又一幕一幕地重現,給她造成第二次的傷害。 于是凌琛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房門緊閉窗戶鎖死,一墻之隔,卻始終沒有勇氣和她見面。 凌琛的性格強大而神秘,在之前和阮銀的斗智斗勇中,也始終是高高在上俯瞰全局,就像是逗貓一樣的。 可是,現在的事態早已經脫離了凌琛的掌控之中,讓凌琛陷入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中。 他終日想著如何讓阮銀毫無芥蒂的原諒自己。 可是,不行,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阮銀怎么可能會原諒他。 終于,在他把自己關起來的第四天,他因為長時間沒有吃飯,體力不支,將一個玻璃杯失手碰倒。 凌琛微微喘息著坐在地上,尖銳的玻璃尖刺就在他的面前。 晶瑩剔透的,幾乎要刺人眼睛。 凌琛盯著那個破碎的玻璃片。 心中突然升起一個病態的想法。 下一秒。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凌琛拿起一片碎玻璃便往手心上刺,很長的一道傷口,血色從傷口爭先恐后地涌出,整只手鮮血淋漓。 大概是痛到麻木,凌琛看著鮮血淋漓的手,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好像之前的負面情緒,愧疚、自責、難過,和鮮血一道流了出來。 緊跟著,鮮血越流越多,凌琛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最后被黑暗吞噬。 在他暈倒時最后的畫面,是他的父親破門而入,焦急地向他走來。 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幾天沒有吃飯的原因,凌琛被勒令住院。 凌琛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他手上裹著潔白的紗布,還是和阮銀一樣的左手。 突然間,凌琛的心情變得很好,甚至止不住的想笑。 他都能想象到,當阮銀看到他受傷的紗布時,一定會震驚地睜大眼睛,懷疑他是在騙她。 如果阮銀不相信的話,凌琛想,他甚至可以把紗布拆下來,讓阮銀清清楚楚看到他受傷的傷口。 ——比阮銀更長更深的一條。 這樣,阮銀肯定不會再生他的氣,甚至有可能,還會心疼地掉金豆豆。 所以,住院的時間一到,凌琛迫不及待出了院。 他直奔阮銀家里。 迫不及待想要將他們的關系破冰。 但是,撲了個空。 凌琛被前來開門的阮振生告知,阮銀已經走了,去大學所在的城市。 他拿起手機聯系她,卻發現他已經被阮銀拉到了黑名單。 滿腔喜悅消失殆盡,凌琛失魂落魄回了家。 凌琛想。 阮銀現在一定還在氣頭上,所以才把他拉進黑名單。 但是阮銀的氣性一直很小,每次兩個人吵架,沒兩天阮銀就消氣忘記之前的不愉快,背著書包歡歡喜喜來找他做作業。 凌琛強壓下內心失去阮銀的荒涼,努力讓自己樂觀起來。 等她消氣,等她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他就好好跟她道歉。 所以凌琛每天都要給阮銀打一個電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 電話里的提示音從“無人接聽?!钡健澳鶕艽虻碾娫捯殃P機”,直到后來成了,“您所撥打的是空號?!?/br> 這時凌琛才意識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