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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起來很默契。 前方的汽車突然啟動,引擎聲響徹安靜的道路,遠光燈猝不及防地開啟,亮的刺目的燈光照在兩個人身上,在身后打出一小片陰影。 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 阮銀沒準備,被燈光照的立刻閉上眼睛,抬起一只胳膊擋住灼人的燈光。 她心里暗想,這是誰家的司機,這么沒有公德心。 緊跟著,遠光燈熄滅,換成了不那么刺眼的近光燈。 借著傍晚有些晦澀的光線,阮銀看見那輛車上有人打開車門走下來。 熟悉的銀白色線條流暢的跑車,熟悉的,冷然矜貴的人。 關門聲響起。 凌琛從燈光后面,緩緩走出,鞋底一下一下敲擊在洋灰地上面的聲音響起,空氣中的灰塵吻過他晃動的衣擺。 強光熾熱,叫人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只露出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了,鷹一樣深沉銳利的眸子,正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阮銀在原地愣住。 她還以為,凌琛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走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在。 阮銀心中微微一動。 是……在等她嗎? 第32章 春去 在漫天飛舞的灰塵里,凌琛緩步,想她這邊走來。 一步,兩步。 待到走的近了,阮銀才稍微看清凌琛的表情,他唇角下壓,上翹的丹鳳眼已經不僅僅是凌厲,而是鷹眸一樣的銳利,帶著驚人的氣勢,如同潮水般向她涌來,將阮銀整個包裹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 照來的燈光,將阮銀整個人照的明亮,從黑色衣領中露出的皮膚白的亮眼,那雙黑色的眼睛在光芒的照射下,晶瑩剔透,仿佛一眼就能看見底。 阮銀站在原地,仿佛喪失了思考能力,腦子里一團亂麻。 他這算什么,大棒加甜棗,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忽冷忽熱,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就很好玩吧? “你好?”顏放向前走了兩步,保護一般的,將凌琛的注意力拉過來,“請問您有事情嗎?“ 凌琛沒搭理旁邊的顏放,下巴揚起來,但是眼皮卻半垂著,他對著阮銀問道:“這誰?” 阮銀下意識回答:“家教小朋友的哥哥?!?/br> 剛剛說完,意識到她剛剛回答了什么。 顏放是誰關凌琛什么事,她為什么要跟他解釋? 阮銀抿緊嘴唇,開始暗恨自己這個有問必答的毛病。 “哦?!绷梃∠蚝笱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句話在嗓子眼打了個轉,才對著顏放伸出手,聲音沉下去,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阮銀的發小,來接她回家?!?/br> 凌琛看了一眼他眼皮子底下的阮銀,對著顏放笑了笑,那股子邪氣收的干干凈凈,儼然一副溫文爾雅的鄰家哥哥模樣,“多謝你照顧我們家阮阮,還特地出來送她?!?/br> 凌琛這話,表面看是道謝,暗里則是將他和阮銀歸在一起,說顏放是個外人。 顏放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難看,隨即,他笑著回握過去,“不用謝,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都是我應該的?!?/br> 言下之意,凌琛之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現在卻突然冒出來,現在開始關心,之前干嘛去了? “嗯,有道理?!绷梃±硭斎坏狞c頭,收回手,揣進兜里,“所以以后,我會親自來接送阮阮的,之前勞你費心?!?/br> 凌琛微微一頷首,隨后,他看向阮銀,壓下深沉的眸色,挑眉詢問她的意見,“我們走?” 阮銀只感覺他們的對話有點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于是在一旁沉默著不出聲。 聽到凌琛的詢問時,阮銀微微回神。 “嗯,走吧?!比钽y心里亂糟糟的,她胡亂地應了一聲,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就連跟顏放告別都忘了。 身后傳來阮銀關車門的聲音,凌琛僵硬的后背微微松懈,他周身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一個得意張揚的笑。 “回見?!?/br> 銀灰色的阿斯頓馬丁絕塵而去。 顏放站在原地,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目光晦澀。 --- 在接下來的日子,阮銀跟凌晨請了好多天的假期。 每天除了早上的練琴和晚上的家教,阮銀幾乎天天跟凌琛呆在一起,和他一起修改論文。 阮銀放棄了和凌琛刻意交好,一直對凌琛保持著一個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們大部分時間的交流,都是一本正經的論文相關,凌琛說什么,阮銀就改什么。 偶然凌琛對她露出一個笑,阮銀也當做沒看到一樣,視線飛快地略過,低頭看論文。 阮銀真的很想結束,她和冷毅這種,用修改論文維系的短暫關系。 所以她每天晚上都修改論文到很晚,第二天又和凌琛一起討論完善。 經過阮銀長期堅持不懈的自我努力,再加上凌琛拔苗助長。 終于,第三稿,過了。 現在只需要論文查重和修改字眼。 聽到凌琛說出:“沒問題了?!边@幾個字時,阮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肩膀塌下來,一只手有氣無力地合起筆電,然后將桌面上散落的紙張收起。 為了這個考試,阮銀已經接連幾天都熬夜到很晚,嚴重睡眠不足,她垂著眼皮,無精打采的想,等會兒回去,一定要睡一大覺,把前幾天缺的都補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