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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萌萌噠輕松熊人偶穿梭在人群里發傳單,安旭因為只有一只手,不得不賣萌維生,晃晃腦袋扭扭屁股拉人拿傳單,皮的不行不行的。 但其實大熊腦袋里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直梭巡大街至胡同口有沒有可疑的人。 人偶服外面一層厚毛,里面也不透氣 ,特安組人人汗津津地來回走動 ,這層厚重的偽裝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所有人。 胡同口的石雕象棋桌前坐著一對老大爺,面向大街的正是老房,昨天晚上申龍和謝小山沒回去,他已經知道有人監視特安組。 現在裝作一無所知地像平常一樣和老伙計下象棋,端起水果罐頭茶杯喝水時,余光觀察著路上的男男女女。 這時候是上午十點半,還不是街上人最多的點,安旭一群熊 大概在外面晃悠了兩個小時,終于讓他們發現兩個可疑的人。 那兩人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直沖沖地就站到了胡同口另一側對著吸煙,這烈日當空的兩個人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其中一個人賊眉鼠眼左顧右盼 ,讓人不起疑心猜測都不行。 離胡同口最近的唐三彩一眼就看見他們,嘴上恨恨道: 小樣兒的,就是你們倆吧。 人偶熊邁著囂張的八字步握著一沓傳單朝那兩個人走過去,面帶笑臉的輕松熊要給那倆人發傳單 ,一個男人自顧地抽煙,看見輕松熊朝他發傳單,不耐煩地轉過身。 唐三彩不依不饒,繼續用傳單sao擾這兩個人 ,最后那人惱了。 不要傳單! 趕緊給老子滾! 你們才給老子滾王八羔子。 唐三彩心說著,一厚沓傳單仙女散花似的砸到那倆人臉上,兩人被砸到眼睛無法睜眼 。 頂著笑臉的輕松熊又一下一下的把他們推倒在地,最后不甘心的又踹上兩腳,在兩男人的罵聲中邁腿跑進人群。 來往的路人都會當那是人偶熊跟他們鬧著玩 ,那兩人也看不出熊里面就是唐三彩。 即使他們不放過人偶熊,也分不出哪一只才是剛才踹他們的那一只,畢竟,現在的特安組只是五只發傳單的大娃娃。 而同一時間,這個城市的另一角,東郊馬場。 馬場其實是私人馬場,并不對外開放,不是只要單純有錢就放人進的。 這里的每一匹都有姓有名有國籍,每天都有專門的人員訓練、喂養他們,比富貴人家的金絲雀還難養活。 賀正來到馬場后就有人帶他去更衣室換了衣服,板正的一絲不茍的煙灰色襯衫套騎士馬甲,欣白的長褲包裹著男人的長腿,一雙過膝的皮質馬靴。 配上萬年不變的冷淡臉,此刻的賀正就是哪家養尊處優的憂郁少爺,少爺今天興致高漲玩兒馬來了。 得了靠海的好處,這里溫度不算高 ,更何況為了保持馬場上跑馬的適宜程度,每天早晚還要往整片馬場灑水以達到某種要求上的土地濕潤。 此刻,空曠的馬場上有兩道影子在極速飛行 ,賀正□□是一匹全身烏黑掛頭紅穗的駿馬,騎棗紅馬的中年男人一身專業裝束,拉著自己馬兒的韁繩跑在賀正的內圈。 中年男人輕吼一聲命令自己的坐騎加速,結果還是沒能超過毛頭超前的賀正。 黑馬也被命令加速,有力的四肢蹬在地面,加速向前之后馬蹄濺起發黑的泥點子。 賀正俯身貼在馬背上,整個人和馬仿佛融為一體,眸子里又露出桀驁的眼神,跟隨黑馬一躍一顛,跨過最后一個木欄,沖向終點。 中年男人輸給了正值壯年的養子,下了馬,裴向荊的馬被牽回去洗澡,他們爺倆坐在遮陽傘下的桌前喝茶,那匹黑馬被工作人員牽在他們面前梳毛。 不遠處的海灘送來一陣涼快的氣流,看著遠處的海天一線,裴向荊放下茶杯,揚著下巴示意賀正看眼前的黑馬。 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 我的一位朋友從俄羅斯買回來的,只有兩匹,阿哈爾捷金馬,就是,傳說的汗血馬。血統很純正,你今年二十六了 ,之前不讓我送你像樣的禮物,今年就聽我的吧。 賀正盯著面前的外來客,身型高大氣派又健美 、毛色油光順滑額頭飽滿、 脖頸曲矩高昂,一雙銅鈴眼炯炯有神,和小時候父親送給他的小矮馬有些相似。 看著賀正張嘴,男人 誒一聲打斷他,知道賀正不肯收貴重的禮物,補充說。 不過是和我那朋友說一聲吃頓飯的事,你就不要再推脫了。 你父親早先在外工作時就托付我對你和安安多加照顧,送自己干兒子一份生日禮物還需這么客氣么? 賀正鼻息溫熱,沉聲道:謝謝裴叔。 在我朋友這里養著,你想什么時候來都可以,跟這些人報一聲我的名字。 我知道了。 說完,兩人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裴向荊端詳著賀正剛毅成熟的側臉,欣慰地開口。 你這孩子,小時候就比其他孩子成熟的早。 后來我被派出去工作,再回來去你家看你們,你已經長大了,我差點認錯人,還是安安抱著洋娃娃吵著要哥哥抱,我才敢認你。 回想起從前,男人的目光里浸滿溫柔,賀正也跟著他的話想到從前,想到父母家人 ,鼻頭涌上股酸意。 頃刻,裴向荊嘆口氣,眼神空洞,你meimei上幼兒園的時候,你mama本打算好好在家照顧你們兄妹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