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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meimei,出意外的時候還挺小呢,要是好好長大,估計跟咱們小山差不多年紀。 ” 突然被cue到的謝小山呆萌地看著他倆,唐三彩一臉愁死人的表情 ,吩咐申龍。 “你再喝那玩意兒有什么用?光長rou,把你豆漿給他補補營養?!?/br> 申龍把加了糖的豆漿推到謝小山手邊,還貼心地給他遞了根吸管,對唐三彩頗不耐煩。 “有你什么事兒,瞎cao心?!?/br> 安旭又追問,“他meimei的意外和他有關系?” 一臉糾結的唐三彩又咬下一口餅,說話含糊不清。 “ 客觀的講也不能怪老大,你不知道,老大他家是做大生意的,他父母因為生意上的事也被人害死了。 那時候他和他meimei都不大,我也不是很清楚,聽咱房大爺說的,老大帶他meimei出門,然后他上廁所的功夫他meimei等在外邊兒就被車撞了,沒救回來?!?/br> “……”安旭沉默了。 吃完餅的唐三彩皺著眉把塑料袋揉成團, “老大這些年來一直走不出他meimei這個陰影,很自責他沒看好小的。 不過換了誰也都受不了,你想想,要是你父母剛被人家害死,meimei又死在你眼前,你還能好好在這吃早飯么? ” 安旭的眼神空洞,眸子里黯淡無光,他沒有meimei,失去一個同樣被人害死并且還是慘死的父親就已經夠難受的了,沒想到賀正竟然比他還慘,簡直慘的無人能比。 他在這一瞬間也明白了賀正買的粉色毛絨熊、 賀正家里掛了蕾絲門牌的臥室到底從何而來,那個人做這些,就是想彌補他的meimei以求贖罪吧。 安旭悲切的想,在血親這一點,他和賀正竟然是同病相憐。 鐘市,天幕陰沉,正是中午十分也不見太陽,城郊這片私人墓園從遠處看風景很美,而站在里面的人沒有一個顧得上欣賞旁邊的花花草草。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左手拎著個巨型的袋子,右手提一個生日蛋糕,蛋糕盒子上不是蝴蝶結就是彩色獨角獸,一看就是送給小女孩兒的。 賀正行走的很緩慢,他站定在一處合葬墓前,把蛋糕盒子放在墓碑正中央。 目光觸及墓碑上一家三口的黑白照片 ,那上面中間的照片是個小女孩,年齡定格在七歲半,扎兩個小辮子綻放笑容。 對待敵人殺人不眨眼無所不能的賀隊長不敢去看那照片上的笑容,俯身拉開墓臺旁邊的一處鋼制鉤。 鋼鉤帶起草皮下的木板,下面是個挖的極深的坑洞,這是后來賀正買下旁邊的墓址找人挖的,里面深不見底的坑被各種小女孩兒喜歡的東西填充。 賀正打開他手里的袋子,把又攢了一年的東西一件件扔進去。 最大的那只毛絨熊、 出警之后在街邊飾品店看到的蝴蝶結、跳芭蕾舞的舞鞋和紗裙、各種外形精致的糖果…… 東西全部下去,賀正蓋好木板,站在他父母和meimei合葬的墓正前方, “噗”,長腿曲下,雙膝跪地。 掏出手機點開播放器,賀正伴隨著生日快樂歌把買來的生日蛋糕拆開,做成數字15的蠟燭插上、 點燃、生日歌還在繼續。 薄眼皮抬起,賀正滿眼都是愧責,他直直地跪在墓碑前,先給父母磕頭,生日快樂歌唱到結尾,賀正端著蛋糕在小女孩兒的照片面前,他替她吹滅蠟燭。 隨后,便是長久的懺悔 ,即便是跪在這里一輩子也不得原諒的懺悔。 賀正家的生意是開采稀有礦石 ,生意的重心在國外,據賀正所知,屬于他家開采權的地盤就有兩座金礦、一處藍寶石礦。 父母遇害的時候他上高二,等他再見到父母,已經是國家把被沉江的雙親尸體帶回鐘市。 那時候安安剛過七歲生日,父母常年不在身邊,賀正對于安安來說即是她的長兄又是父母。 安安的全名叫賀承安寧,她和哥哥的名字是她們的父母對一對子女的祈愿,可這愿望只實現了一半。 身上繼承巨額遺產,父母又是因為生意沖突才遇害,未成年的賀正只能帶著幼小的meimei同父母生前的老友同居,并在法律上將賀正的監護人更改為父母的老友,也是賀正后來的養父裴向荊。 養父勸賀正看開,帶著meimei替他父母好好活下去,因為父母雙亡備受打擊的賀正萎靡了好長時間才緩過勁來,安安還小,他一直向她隱瞞著父母的秘密。 老天爺甚至沒給賀正憂愁以后如何向meimei解釋父母已經不在世的機會,他天真可愛的meimei便也消失在了他的身邊。 父母去世后,賀正便發誓要更加用心照顧、愛護唯一的家人,對meimei的安全也格外緊張。 那不過是在父母去世半年后,三月底的某一天 ,安安跑到他的房間說想吃外面的棉花糖。 賀正是個好哥哥,牽著meimei的手出門,在路口找到做棉花糖的老爺爺,而他只是去旁邊的洗手間上個廁所,被叮囑在外面乖乖等待的meimei卻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廁所外路口拐角發生了慘烈車禍。 賀正拼了命的跑過去,他看見自己唯一的親人躺在血泊中,脖子似乎還在抽動,還攥在小手里的大棉花糖變成鮮紅色。 喝酒喝大發把半個車頭都撞散了的司機沒跑,捂著腦袋蹲在人群之中。 那一刻,賀正仿佛就要死過去,他的雙親不過才去世半年,尸骨未寒,而現在家里僅剩的親人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