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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要護好她的少將軍,更要讓這里所有的真相都被剖開在昭昭烈日之下,還故舊今人一片清白。 “少將軍,池將軍說……”展墨還如從前一般打開營帳的門簾進來,剛走進一步就徹底傻在原地了。 乖乖,他怎么忘了這會公主殿下來了! “屬下先出去了……”太過尷尬,他拔腿就想溜。 “池將軍說什么了?”林悠已松開了燕遠,轉過身來,佯裝看著別處。 燕遠調整了呼吸,方穩住聲音:“沒聽見殿下問你嗎?” 展墨一頭冷汗,不得不轉回身,也不敢抬眼去瞧,恭敬地回稟:“池將軍說糧食都分好了,就是代州來的那幾個人,要讓他們帶些回去嗎?” 代州來的人? 林悠看向燕遠,想起她們路過代州時瞧見的代州城門的樣子。 “代州是在找什么人嗎?”她忽然問道。 展墨不明白公主怎么說起這個,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沒聽說找人,那幾個代州來的官是常衛營的,來送布防圖,說是倘若興平郡出什么事,都可以撤到代州去?!?/br> 燕遠看向林悠:“為何會這么問?” “我們來的時候路過代州,江孤月去打聽過,代州城門前盤查詳細,不只路引,還要核對身份、臉面,我與孤月都覺得不像普通的查問,倒像是在找人?!?/br> “找人……”燕遠若有所思,“可沒聽說他們要趕在這時候找什么人?!?/br> 林悠神情嚴肅起來:“孤月曾經幫過許多次北地的州縣衙門捉拿犯人,對這些事情比我更熟悉,她也覺得是在找人,可見代州確實在瞞著你們做什么事?!?/br> 燕遠冷笑了一聲:“早知他們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果然,收不到京城的消息只怕真的和這些人脫不了關系。展墨,同池將軍說,我建議不要將糧食分給那些人了,代州的百姓就算缺糧,也該讓我們的人去送?!?/br> 展墨肅然應道:“屬下明白?!?/br> 展墨退了出去,帳內便又安靜下來,外面雪還下著,北風偶爾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悠重又看向燕遠,經了這么一回,兩人的心總算靜了那么些許,只是燕遠通紅的耳垂卻多少昭示著他此刻并不像往日練兵時那么平靜。 “還有一件事,是京城里的,我想著也告訴你好些?!绷钟坡曇舻土诵?,同他說道。 “京城還好嗎?”許久未曾聽到京城的消息,燕遠一時有些慨然。 林悠點點頭:“表面上倒還維持著安寧,只是不知我走后,是否又有了變化。這批糧草本是宣州大營護送的,可才道廣平郡就被燒了,這些是王行副將拼命領人搶出來的,所以這一月,我也沒敢往宮里傳信?!?/br> 燕遠心內一緊:“那你可受傷了?” “大家都在保護我,哪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讓我先離開,好在我也幸不辱命,總算到了?!?/br> “悠兒,是我不好,沒能護好你,反而要你受那些苦,都怪我……” “胡說什么,我既要嫁給你燕少將軍,自然得比旁人更厲害些。讓你說的,險些忘了正事?!绷钟凄亮怂痪?,而后離他更近了些,將聲音也壓得更低。 “你還記得聞沛吧?” “那個發了筆橫財的聞家遠親?” “嗯,他之所以這么快就有銀子在京城買院子,同忠勇侯世子脫不開關系?!?/br> 燕遠的目光變了一下:“忠勇侯世子?顧平荊?” “我也覺得驚訝,可這就是查出來的事實,燕遠,你還記得當時羅向全說他并不知道五行谷里關了余將軍嗎?” “你是懷疑……” “能與當年的定國公府抗衡,能在羅向全的眼睛底下利用他的人,可并沒有幾個?!?/br> “可顧家一向主戰,當年也沒少為我祖父之事出力?!?/br> “鎮北軍當年可是燕老將軍的親兵,如今呢?” 那一句話,仿若寒冬臘月里一盆冰冷的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讓燕遠瞬間便清醒過來。 人是會變的,更是會偽裝的,連當年祖父手底下的鎮北軍如今都能被他懷疑,更何況是一個僅因為政見曾支持過祖父的忠勇侯呢? “我明白了?!毖噙h鄭重地向林悠點了點頭,“悠兒,這場雪停了,興許淳于鷹會坐不住,若胡狄果真到望月關挑釁,你記得,在這大營里千萬護好自己,這一次,我定能把放冷箭的人揪出來?!?/br> 林悠知道,她既來了這里,就免不了有送他上戰場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讓自己鼓起勇氣,而后抬手拉住燕遠的手。 “那你也要記得,悠兒在等著你,一定要平安回來?!?/br> * 西大營,如今代領鎮北軍的周新吳正坐在木椅上,表情凝重。 身邊的親衛承上一封密報來,又補充道:“葛成海自請領十大軍棍,說是等事成了,再另給將軍賠不是?!?/br> 周新吳冷笑了一聲,將那看完的密報扔進了火盆里。 “他說的話聽聽就得了,青林驛又沒人盯著他?!?/br> “等這里的事情了了,將軍想怎么罰他還不是看將軍的意愿?!蹦怯H衛恭維道。 周新吳搖搖頭:“罰不罰他不是什么要緊,倒是這位林姑娘,很有意思。半夜送青林驛離開,她難道真的知道什么?” 那親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咱們可一點把柄沒留下,那林姑娘一個從京城來的女子,如何能知道?恐怕是著急見情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