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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在王行副將瞧見情況正要過來的時候,忽然一道看都沒看清的人影直接從屋里邊“飛”了出來。 “??!”旁邊正在吃東西的行路人發出一聲驚呼,碗盤摔了一地,本來正在吃飯的運糧隊伍的士兵全都停下來朝這邊看過來。 只見一個褐布短衫,戴著斗笠的江湖打扮的人,兩下將一個年輕男子按在了門口的木桌上。 “膽子挺大,官爺東西都敢偷?!?/br> 竟是個女子的聲音! 那被按住的男子自然掙扎不休:“你胡說什么!你才是強盜!小偷!” 林悠此時一下反應過來,她一摸腰間,原本掛著的王行將軍給她的宣州營腰牌真的沒有了! 那戴著斗笠的姑娘橫劍制住小偷,一手從他懷里拽出一塊腰牌來,不無輕蔑地道:“你沒偷?!?/br> 宣州營的腰牌王行再熟悉不過,他當即沖過來:“這是宣州軍的腰牌,你說你沒偷東西,不會要說你是我宣州大營的士兵吧?” 那小偷只是看著腰牌像是金屬做的,哪里認得什么宣州軍?一聽是軍營里的人,登時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大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爺饒命!” 王行冷哼了一聲:“送去衙門,讓他好好長長記性?!?/br> 兩個宣州營的士兵走了上來,從那斗笠姑娘手中把人接過來,押著就帶走了。 王行知道林悠的身份不便出面,于是便朝那斗笠姑娘拱手一禮:“多謝姑娘出手相助?!?/br>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奇怪的斗笠姑娘竟是壓根不理他,徑直走到了林悠面前:“這位‘小兄弟’,是你的東西吧?” 林悠抬眼看了那姑娘一眼,比她高些,也比她瞧著有力,一身粗布衣裳,卻打理得干練,斗笠下的面容與京城那些女孩子一點不同,眉鋒凌厲,多了些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粗獷氣息。 “多謝?!绷钟撇桓衣曇籼?,恐暴露自己的身份,只低低地以她二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了這么一句。 斗笠姑娘深深看了她一眼,把那塊腰牌扔進了她的懷里。 王行多瞧了那姑娘幾眼,終究是未加阻攔,在她歸還了腰牌之后,便連忙喊著營里的兵士抓緊時間吃飯休息。 這小小一個插曲很快便過去了,可在最里面的一桌上,張忠和陳庸默默互相看了一眼。 林悠到底還是吃不大習慣這驛站里的東西,只用過一點便擱了筷子。 大軍只在此處休息一個時辰,如今吃得差不多,那些兵士便三三兩兩地回屋中休息。 驛站的客房自然只能稱是有個能躺下的地方,王行知道林悠不能同那些兵士一道,卻也怕太過特殊引人注意,最后在那驛館后院給林悠找了間小屋子。 瞧著眾人都乏得去歇著了,林悠才與眠柳避開人的目光,偷溜去后頭的房間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先時那戴著斗笠的女子竟然也住在這。 林悠和眠柳剛從前面大堂的小門出來,迎面便與那姑娘撞了個正著。 日頭落山了,這小小驛館里的燈算不得亮,那女子站在暗處,若非竹編的斗笠,林悠怕是都沒能注意到她。 “你一個人出來,也太不小心了?!蹦桥釉诹钟萍磳⒆哌^時忽然開口說道。 林悠轉回身看著她:“多謝?!?/br> 她并不欲多與人交談,說這一句也不過是因為不久前對方才曾幫她追回腰牌,只是那位戴斗笠的姑娘似乎并不打算就這么結束。 “你裝得不像,應該已經被人發現了。晚上小心些?!?/br> 林悠赫然抬起頭看著那姑娘:“你……” 她無比確認,前后兩世她都不曾見過這么一個人,這個陌生人,是在提醒她? 可在她還想問什么的時候,那個神秘的斗笠姑娘卻已經兀自離開了。 被人發現,被什么人發現?難道是張忠和陳庸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斗笠姑娘的一句提醒,林悠分明身體疲累,但躺在床上,卻沒有了一絲困意。 他們只會在這里休息一個時辰,還不到后半夜便會再次啟程,既不是夜深人靜,又不是長久駐扎,就算是真有人要動手,難道會選在這個時候嗎? 這里離京城才不過一天的路程,若是快馬加鞭,一天都用不了,就在距天子這么近的地方,難道會有人明目張膽地做出什么事情來嗎? 天色已暗,這小小的驛館也安靜下來,偶有幾聲蟲鳴,在深秋季節里,顯得格外凄涼。 林悠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得外面隱隱傳來喧鬧之聲。 “是不是出事了!”林悠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斗笠姑娘的話猶在耳邊。 眠柳原本累得昏昏欲睡,因這動靜,也一下醒了,趴在門上朝外面看去。 只見那一片漆黑夜空之下,竟然在西邊映出一片紅紅的光亮來。 “姑娘不好了!好像是走水了!” “什么?”林悠大驚,跳下床便沖到門邊。 “西邊,那不就是存放馬匹和糧草車的地方嗎?怎么會走水呢!”林悠推開門沖到院子里。 隔著幾間低矮的平房,這驛館的西邊亮起一片紅彤彤的火光,地方原本就不大,甚至好像眨眼間就要燒到她們這邊來了似的。 那隱隱的喧囂終于能聽清楚了,是人呼號奔走的聲音,是有人在呼喊搶救糧草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