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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沐風微微笑了一下:“小伯爺說笑了,只是下官以為小伯爺并不關心這樣的事情?!?/br> 司空珩懶得與他在這種事情上糾結:“我今日出去喝酒,聽人說了,京城里到處都是流言,說是燕遠逼著樂陽公主去敲那個朝夕鼓?!?/br> “是有這樣的說法?!?/br> “他們兩個是因為這個,才長跪不起,用這種方式給圣上,也給朝堂上那些老東西施加壓力的吧?!?/br> 商沐風雖知道司空珩這人不拘小節,可聽他叫那些大臣叫“老東西”,還是沒忍住輕咳了一聲。 司空珩不以為意:“你覺得就這么跪著有用嗎?” 商沐風抬起視線看向他:“公主殿下是圣上的女兒,別人跪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公主殿下,一定是有用的?!?/br> 司空珩欣然點點頭:“我們這位公主殿下好像很擅長利用自己的身份,是個聰明的公主?!?/br> “所以小伯爺特意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給我聽嗎?” 司空珩抬起一根手指來,左右晃了晃:“那流言一日不除,圣上便是因公主殿下愿意破了規矩,也始終被朝臣逼著處在背動的地位?!?/br> 商沐風目光深了深:“你已經想到了辦法?!笔强隙?,并不是詢問。 司空珩露出一副“果然被猜到了”的表情:“我倒是真有個辦法,就看商大人敢不敢做了?!?/br> 商沐風沒有急著問他,反而忽然道:“為什么這次要幫燕遠?” 司空珩毫不避諱地回視他的目光:“我說了,誤會既已澄清,我跟他就不是仇人?!?/br> * 承乾殿前,林悠已經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腿了一般。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只是等她的思緒回到現實時,東方的天際已經出現了淺藍,是新一日了,太陽又將升起,她已熬過了第一個漫漫長夜。 眠柳疾步朝這邊走了過來,身為宮人,承乾殿這里平日她們一般都是不敢來的,恐遇上了上朝的官員們,沖撞了哪位大人。 可今日事情太大,眠柳便是心里有點犯怵,也只能硬著頭皮往這邊走。 林悠就跪在承乾殿前,如今殿中尚且空無一人,昨日乾嘉帝是從后殿離開的,今日要到上朝的時候,這才會出現諸位大臣的身影。 青溪在林悠身后陪著她跪著,兩人都不如昨日精神了,可卻都堅持著,誰也沒倒下。 “公主……”眠柳跑過來,輕聲喚了一聲。 林悠和青溪打起精神朝她看過去。 “公主,大事不好了……”眠柳跑到林悠身旁,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燕少將軍昨日到宮門前跪著,已經跪了一夜了,說要陪著公主,誰勸也不起來?!?/br> “什么?”林悠呆滯了一瞬。 一夜沒睡,她的反應罕見地慢了片刻光景,而后,好像是所有的倦意一下就被驅散殆盡了。 “你說燕遠在宮門外跪了一夜?” 眠柳重重點頭:“殿下,這會可怎么辦呀?” 那一瞬,林悠的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她的少將軍呀,原來竟一直在陪著她。 第80章 以彼之道 良將當用,北征大勝!…… 天光乍破, 各部官員已陸續到宮中等著上早朝,經過宮門,便能瞧見一個少年正對著那大門跪得端正。 燕遠燕少將軍, 京中官員可謂無人不識,他們路過此處,都要小心翼翼地看上一眼, 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前去詢問一句。 聽說樂陽公主就在承乾殿前跪著呢,也不知這少將軍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也在宮門前長跪。 待到日光漸漸明亮, 有早起的百姓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走在朱雀大街上, 遠遠就能看到那平日威嚴的宮禁前, 跪著一個人。 起初眾人也不敢上前去看, 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哪傳出個說法, 說跪著的那個是燕少將軍,大家又瞧那身影越看越像, 一時間種種猜測紛紜變幻。 有人說燕少將軍這是被罰的,因為教唆公主挑釁圣威。 有人說燕少將軍這是故意的, 畢竟早有消息說燕少將軍就是未來的駙馬, 這駙馬當然要支持公主的決定。 還有人說這是燕少將軍要保護公主呢,故此才在宮門前長跪。 種種說法爭論不休, 反倒是前一天那燕遠教唆公主敲響朝夕鼓的事,漸漸被人拋在了腦后。 上早朝前, 王德興借著給圣上更衣的機會,將此事說給了林慎。 林慎當即大怒,險些砸了漱口的茶盞。 王德興驚恐地同侍奉的小太監跪了一個屋子,眼瞧著早朝的時辰要到了, 乾嘉帝方冷靜下來。 “他們兩個還在外面跪著呢?”林慎問。 王德興誠惶誠恐:“還跪著,來上朝的幾位大人勸了勸公主,只是公主根本沒有理?!?/br> “朕看他們是要反了天了。倒是也好,既然不用朕替他們籌劃,那就自己擔著自己做下的事吧?!绷稚魅酉逻@么一句王德興不是很能理解的話,抬腳朝承乾殿走去。 這早朝自然而然上得壓抑,殿外頭就跪了一個公主,殿中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覺得有些別扭,除去兵部幾個老大人焦急地同圣上稟報,說是再不派大軍,恐怕代州那些商人就救不回來了之外,其他人有話也不敢太明說,生怕圣上的怒意發到自己身上,害自己掉腦袋。 事說得差不多了,懸而未決的也只有燕遠出不出征這一件,林慎看著滿朝文武,忽然問道:“諸位愛卿覺得,燕遠可為北征大軍的先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