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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低聲道:“你有什么事,哪怕多讓人傳幾次話, 我們到崇元門見呢,總比在這里安全?!?/br> 燕遠卻搖頭:“你總是躲著我, 這次我是有必須親自告訴你的事才想了這個辦法的?!?/br> 他語氣里倒好像是有些委屈了。 林悠瞧著, 不免也有些心軟:“我不是躲著,我就是怕……” “好了好了, 總歸見到你了?!毖噙h不愿聽她提起關于北疆的事,便打斷了她的話, “我也沒有太多時間,便長話短說。是你上次托我查的那個聞沛,有消息了?!?/br> “什么消息?” “他在外頭給人當了幾年幕僚,今年不知搭上了什么人, 已是回京了,除卻我上次同你說的,他每日逍遙自在,近來他還不知從哪賺了筆銀子,置辦了一個新院子住下?!?/br> “他賺到了銀子?”林悠有點驚訝,能在京城置辦一個新院子,這聞沛這一世發財了? 燕遠點點頭:“可我的人沒查到他是什么時候賺的銀子,我現在覺得,他可能有些什么特殊的賺銀子辦法。悠兒,你讓我查他,就是因為偶然想起他了嗎?” 林悠暫時還沒法向燕遠解釋重生的事,她想了想,只能道:“我母后出身聞家,可聞家早些年就衰落了,如今在京城的也就是這聞沛一人。我從前也就認真見過他一面,并不是多了解,可他既是聞家人,少不得我也得盯著,倘若他真有什么事,誰知道朝堂上那些人會不會牽連到我頭上呢?” 燕遠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看來確得查查他這些銀子是從哪來的了?!?/br> 林悠瞧見他認真,又想到聞沛那人前世所作所為,心里不免又有點擔心:“雖說是要查清楚,可你自己也要當心,那聞沛我之前見他雖記憶不多,可卻也記得他并非是個好相與的,你千萬小心些?!?/br> 燕遠笑笑:“這京城里能害到我頭上的人還沒出現呢,放心吧悠兒,他們都打不過我的?!?/br> 他笑得明朗,正是少年意氣、天縱英才,可林悠聽著他的那句話,卻偏偏想起前世見到他棺槨回京。 “燕遠……”她不知不覺間語氣便有了幾分潛藏的憂傷。 燕遠自打胡狄人走后,就對她的變化格外敏感,一下就聽出來了。 “悠兒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對?”他一下也著急了。 他知道悠兒聽話懂事,可一則聞沛的事林悠特地說過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二則他確實想見她一面,這才想到來濯玉宮這個法子。 他是和林謙確定了有萬全的把握才扮成侍衛前來,若果真這樣反而惹得悠兒委屈,那他真是要成了“罪人”了。 林悠連忙搖頭:“不是做得不對,只是太好了,好到,我有些舍不得了?!?/br> “舍不得……”燕遠微微愣住。 林悠一時情動,便將心里頭的話一下說了出來,話出了口,她方覺出那幾個字實在太大膽了些。 于是臉上一燒,便垂著眼簾,轉身就要離開。 燕遠還品味著那“舍不得”三個字呢,面前的姑娘竟是就要溜了。 他心里一急,那什么禮節的也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抬手就想拉住她。 可也許是好事多磨,老天爺偏偏就是讓他晚了一步,剛好沒能抓住姑娘溜走的身影。 林悠溜出樹叢去,急急地順著小路回去了,燕遠一個人又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從那“舍不得”三個字里品出些味道來。 他這些日子的努力也不能算一點成果都沒有嘛,看來那《尋情千法》里所說還是有些用處的,那等他的木劍做好了送給悠兒,悠兒說不定開心了,便不再躲著他了。 燕遠一下子又覺得心情分外明朗起來。 再沒有什么比收到了喜歡的姑娘的回應更讓人覺得心滿意足的了,他一定要找到不做什么先鋒將軍也能去往代州的辦法,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保護悠兒了。 小路上,那侍衛打扮的燕少將軍從容地走過,濯玉宮里,根本不曾有人注意到這小園一隅發生的事情。 林悠回到宴會時,尚覺得臉上的熱度還沒能完全散去。 索性她從前就不如林思喜歡與那些貴女來往,如今她也不需要多說或多解釋什么。 被請來的女孩子們,出了回應淑妃娘娘的問話,便是在顧萱身邊,同她打好關系。 顧萱既是忠勇侯顧摧的女兒,又得淑妃娘娘喜歡,日后可是有極大可能嫁給大皇子平步青云,雖然沒有人把這些事明說出來,但幾番意會,那些貴女或夫人,自然盡早與她結交。 顧萱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早先她與林思有些來往,可如今林思去和親了,整個宮里也只剩下林悠一個公主,她往后要做大皇子妃,便免不了與這個公主搞好關系。 是以顧萱雖心里并不多在意這個沒了親娘的小公主,但面上功夫還是有的,見林悠回來,便招呼她坐在旁邊,一起享用水果。 “殿下久居深宮,也不常與我們一道,今日總算借著淑妃娘娘賞的機會,能與殿下相談一二,顧萱不勝榮幸?!?/br> 林悠本不愿應承她,可這么多姑娘都在這,她也不好全然不給顧家面子,畢竟如今戰和兩派爭得激烈,但表面上大家還是一樣友好。 “顧姑娘早有才名,樂陽也是多有耳聞,今日在淑妃娘娘這里見到,便又覺得傳言不虛,顧姑娘果然惠質蘭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