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粉末在有光亮時便偶有些特別的光澤,這才讓她一個錯眼發現了不對。 林悠微微皺眉。母后當年貴為皇后,她的東西自然也有專門的宮人保管,這個碗清理得這樣干凈,因何盒子里卻會有奇怪的粉末? 這小匣子是常年鎖了擱在這的,按理也只有外面會落灰。若不是庫房遭賊,那這些粉末,興許就是那時候把碗擱進去時留下的。 林悠抬手,輕輕將那個小匣子蓋上,拿了下來。 “殿下,可是這個碗有什么不對?”那侍奉過先皇后的老嬤嬤憂心忡忡地問道。 林悠沒有回答,只道:“我年紀輕,沒見過什么世面,因見這個碗稀奇,故此想細細瞧瞧,嬤嬤不必擔憂?!?/br> 那老嬤嬤眼中流露出悲傷:“皇后娘娘當年也甚喜歡這只碗,還說著等殿下長大些,就把這只碗送與殿下用,可惜……” 林悠對母后的模樣已經記憶甚微了,可聽了這話,還是心里堵堵的難受。 她將那裝著碗的小匣子小心地捧在手中,自庫房內走了出來,而后便命人先將這里鎖了。 她冥冥中覺得,那小匣子里留下的白色粉末,似乎是能讓她解開自己母后當年去世原因的重要線索。 聞皇后的生辰在秋末冬初,她最后一次用這只碗便是那一年的生辰,而當年的冬天,她便因重病不治去世。 林悠回了房,將那小匣子擺在桌上,尋了一副手套,才將玉碗小心從匣子里拿了出來。 那只碗并不大,拿出來看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將碗拿出來之后,小匣子里的白色粉末就變得更清楚了。 沿著碗的邊緣,有一半的匣子上都撒了這種粉末,不算很多,要細細地看才能看出來。 “青溪,給我拿個小勺子過來,要最小的那個?!绷钟埔贿呎f一邊從旁邊扯出兩張紙來。 青溪不多時就拿著一柄小勺走了過來:“殿下是發現什么了嗎?” 林悠接過小勺,小心翼翼地將那木匣子拿起,傾斜放在紙上:“你在太醫院有認識的信得過的太醫嗎?或是以前母后身邊得用的太醫也行?!?/br> 青溪看不懂公主這是在做什么,想了想道:“奴婢倒是沒有認識的,當年皇后娘娘身邊的,據說不少都已因罪處罰了,如今剩下的……怕是只有小山的那個遠房的舅舅,說是當年還未曾任上太醫,因只是個抓藥的,逃過一劫。如今他應當也是接了他師父的班,確實做了太醫?!?/br> “此人可信得過?”林悠小心用那小勺一點一點將匣子里的白色粉末撥到紙上,說完這句話就屏住了呼吸。 青溪回答:“信得過,當年咱們娘娘救過他的命,小山也是因此才來了定寧宮。這些年定寧宮里的藥材不少都是他幫忙的?!?/br> “你將這人找來,就說是我身子困乏,想請個平安脈?!?/br> 青溪見公主將一些奇怪的粉末從匣子里倒了出來,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便應道:“奴婢這就去?!?/br> 匣子里殘留的白色粉末并不多,林悠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轉移到紙上,還不到半個指甲蓋的大小。 那些粉末沒有味道,若是與灰塵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林悠也不知道這么一點,交給郎中是否能辨認出是什么。 她盯著那些粉末看了良久,終究小心又將本來就甚少的粉末分成了兩個更小的小份,分別以兩張紙包了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了眠柳的聲音:“殿下,青溪帶著太醫來了?!?/br> 林悠將其中一個紙包擱在桌案旁的柜子里,這才道:“請太醫進來?!?/br> 門打開,便見青溪領著一個清瘦男人走了進來。 那人約莫也就而立之年,著了一身太醫院的衣裳,背著一個藥箱,不像那些老太醫一般白頭發白胡子,瞧著倒還挺有精神。 他進得屋內,先朝林悠行禮:“微臣王禮見過公主殿下?!?/br> “王太醫請起,不必多禮?!?/br> 王禮起身,接著問道:“不知殿下是哪里不舒服,是否需要微臣這就診脈?” 林悠看了青溪一眼,青溪會意,和眠柳兩人退了出去。 “本宮沒有太大的事情,請王太醫來,是有些東西不認識,想要請教一二?!?/br> 王禮忙道:“不知殿下有何問題,微臣一定知無不言?!?/br> “你且過來,看看這個?!绷钟普f著,手指輕輕點了點面前的桌案。 王禮將藥箱放下,走上前來,朝桌上擱著的東西看了看。 打開的紙包里是一點點白色的粉末,不細看幾乎看不出來,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又向后退了幾步,行禮道:“微臣愚鈍,不知殿下何意。此白色粉末初看并不能看出什么特別的地方?!?/br> 林悠不急,先將那粉末又包好了,才問道:“若我讓你將這東西帶回去,你可能查出這具體是什么?” 王禮想了想道:“微臣可以試試,但不知殿下可否有更多這樣的粉末,這一包之中太過少了一些,恐不好試驗?!?/br> “如果沒有了,只有這些呢?” 王禮微微皺了下眉,想了一會才道:“微臣可以一試,只是需要些時間?!?/br> “你果真有辦法知道這是什么?” “太醫院中有大江南北各地的藥材,其中也不乏一些民間少見的,若能將此粉末帶回,微臣可與太醫院中各藥材、藥方、醫術進行對比,雖說需要時間,但未必查不出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