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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靜寧伯司空誠曾奉命前往寧州巡視,但奇怪的是,他回京時卻路經代州,走了一條遠路,自他回來之后,鎮北軍彈盡糧絕,望月關一役損失慘重,你覺得,這些事有沒有關系呢?” “靜寧伯?司空珩的爹?”燕遠緊緊皺了眉。 司空珩是賢妃司空瑛的弟弟,也是老靜寧伯老來得子留下的小兒子,這司空珩坐吃山空紈绔做派,偏偏與他不對付,難道是因為當年老靜寧伯也曾參與到望月關一案之中嗎? “靜寧伯會和定國公同流合污?”燕遠總覺得他所掌握的線索還有哪里沒有連起來。 商沐風凝神道:“這些只是卷宗中所記載的一些七零八落的東西被我拼湊起來得到的,具體的證據卻還得再找。不過在能去代州之前,這也至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方向?!?/br> “你這戶部主事還查起案子了?!毖噙h輕笑。 商沐風拍了他一下:“我身為大乾臣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朝堂里有人不想讓大乾的百姓過好日子,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br> 燕遠了然。 胡狄使臣來之前,戰和兩派就已在朝堂之上爭了個你死我活,如今胡狄使臣隊伍即將離京,既拿到了北地互市的文書,又有了和親一事,雖說大乾并未吃虧,但卻也不能說討到了好處。 燕遠不相信只憑淳于鷹就能達到今日這般結局,在這朝堂之中,誠如商沐風所說,定然還有人不想讓大乾百姓過上好日子,四年前他們出手了,四年后他們還是一樣。 “明天淳于鷹離京,你去嗎?”燕遠問。 商沐風看向他:“這話應該我問你吧?燕少將軍對陣這胡狄王子可是三戰全勝,明日還要去看看手下敗將嗎?” 燕遠冷笑:“自然要去,他可不是個能輕易放過去的對手,就算此行和親公主變成了立陽公主,但這淳于鷹定然還對悠兒有非分之想?!?/br> “你不會還想跟他打一架吧?”商沐風頗覺得無語。 燕遠看了他一眼:“只怕下次遇見,就是北疆的戰場了?!?/br> 商沐風慨然長嘆,抬頭看向窎遠星空,他實際是并不希望有戰爭的。他出身江南,不曾經歷過戰亂,是在上京路上,才知大乾竟有許多百姓因為戰事流離失所。 戰爭說到底,苦得都是邊陲的普通百姓,若是能真的議和,誰又愿意冒著丟了性命的危險去打仗呢? 可惜妄圖侵略大乾土地的異族不會那樣想,他們覬覦大乾的地大物博,覬覦大乾的燦爛文化,若大乾不戰,那便是疆土淪陷,百姓成為侵略之人的刀下亡魂。 與胡狄的議和,不過是緩兵之計,又哪能真的逃過那一場戰爭呢? 誠如燕遠所言,唯將他們永遠趕出望月關外,讓他們永遠畏懼北地守軍,才能徹徹底底保住邊疆的平安。 “商沐風,你說,我要是待悠兒更好些,她會不會就同意了?” 還在思慮戰和一事的商沐風聞言愣了一下,帶著幾分驚訝地僵硬扭頭看向燕遠。 “你怎么還在想這件事?” 燕遠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是嫌棄地提著槍站起來往營帳內走去。 “算了不問你了,你連個喜歡的姑娘都沒有,哪里懂這個?!?/br> 商沐風坐在原地扭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怎么覺得好像自己被內涵了? 第54章 舊幕將開 這燕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 六月初六, 天空之中是灰白的云層,映得整個京城也處在一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之中。 宮城城墻之上旌旗隨風獵獵,瞧著算得上“張燈結彩”, 可卻沒有一個來此的人臉上是真實的笑容。 這是胡狄的使臣隊伍回去的日子,也是大乾的立陽公主和親出發的日子。 或者如今該稱安和立陽公主,歷來和親公主都會大受封賞, 連整個景儷宮這幾日都是流水一樣的賞賜。 這是帝王給和親公主的榮譽,或者更應該說, 是補償。 但這補償實際上對林思并沒有什么用, 東西都是要留在景儷宮的, 她所能帶走的嫁妝, 只是看起來好看罷了, 實際上寥寥無幾。 但她也并不在意。 大紅的嫁衣本是內務府在羅貴妃的授意下,為她成親準備的, 上面金銀繡樣,珠翠繁復, 但穿來和親,總覺得像是暴殄天物。 林思以扇遮面, 登上可堪金碧輝煌的華蓋馬車, 透過隨風而舞的輕紗,看見外面熟悉的城池和熟悉的人。 送使臣離京也是有很多儀式和規矩的, 如今整個隊伍雖然整裝待發,但實際上距離啟程至少還要一個時辰。 乾嘉帝林慎坐在金輦上, 看著淳于鷹領著胡狄使臣朝他行了一個胡狄的禮節之后起身來。 “此去路遙,淳于王子還是要多加小心?!?/br> “謝大乾皇帝關心。我等此行見識了大乾風貌,心內殊為佩服,此后兩國既有和議文書, 邊地百姓亦可在互市之中換取所需物品,定會感謝大乾皇帝厚德仁心?!?/br> 都是些客套話,誰也不會當真,但面上還是很過得去的。 行過禮之后,淳于鷹便見那些大乾的禮部官員走了一項一項復雜的流程。 他對大乾的繁文縟節并不感興趣,倒不如那城門前站著的樂陽公主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今日是大場面,前來的一眾皇室宗親及臣子命婦等陪同人員也要穿合品宮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