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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真摯,神情也分外認真,燕遠看著她的眼睛,一下就有些怔住了。 他有些發懵地,幾乎是出自本心地脫口而出:“悠兒,在關心我嗎?” “說什么胡話,我若不管你,怎么會來奉賢殿呢?” “那……那聞沛呢?” 林悠愣了一下,她實在沒想到燕遠會突然提起聞沛來。不是在說淳于鷹的事嗎? “聞沛?” 燕遠垂下眼簾,前幾日調查聞沛時那種復雜的心情就又涌了上來。 “我按你說的,遣人去查過了,這個聞沛前幾年確實出京了,不過今年年初就回來了,做幕僚掙了些銀子,在城西的一條巷子里置了個不大的院子,而今每日跟些年輕公子宴飲罷了?!?/br> 聞沛果然回京了。 林悠想起前世諸事,不免下定心思要多留心這個聞沛一些,找到機會就盡早將他打發出京城。 她本是思量有沒有機會趕走那討人厭的聞沛,卻沒想,這副思考的樣子落在燕遠眼中,越發坐實了他此前那“荒唐”的猜測。 有一個淳于鷹要求娶已經夠鬧心了,悠兒心里還裝了別人,燕遠只覺得五味雜陳,都不知該是怎樣的表情了。 或許他沒必要再坐在這里了。 他這么想著,頹然地想要站起身來。 林悠一眼看見了,忙問:“你做什么去?” 燕遠轉過視線看向她:“我……” 林悠看見他那突然沉悶下去的表情,心里不免一驚,可再一見他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不是到底兩世為人給了經驗,她竟是福至心靈,忽就猜到了緣由。 這傻子,定是又亂猜一氣還不敢問,自己嚇自己呢。 林悠強忍住笑意,故意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關于淳于鷹的?” “就是和他打了一架而已,還犯不著想著他?!?/br> “那是關于聞沛表哥的?” 燕遠聽見那“表哥”兩個字,只覺得刺耳極了:“我還會接著查的,殿下等我消息就行了?!?/br> 林悠抿了下唇壓下笑意,好個燕遠,連“殿下”這稱呼都出來了。 她又故意逗他:“好久都不曾見過聞沛表哥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既是買了院子,大概過得挺好吧?!?/br> 燕遠想到展墨給他看的密信,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那聞沛豈止過得好?整日流連花叢,簡直活似神仙! “他過得何止挺好啊,怕不是要升天了!” 林悠聽見燕遠這么說,一時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燕遠被這笑給笑懵了,他愣在那反應了一下才有些結巴地開口:“悠兒你,你……” “你說說我讓你幫這個忙,你胡想什么呢?” “我,我沒胡想……”燕遠才不承認。 林悠笑彎了眼睛:“還說沒有,你方才分明一副生氣模樣,怎么,那聞沛惹你啦?”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騙了!”燕遠一急,把真正想說的說出來了。 林悠愣了一下,笑得更開懷了:“燕遠,我就說你胡想你還不承認,我何時說過那聞沛是個好人?” “???”這回燕遠徹底愣住了。 林悠方接著道:“他論輩分是我表哥不錯,可只是母后一個遠房的親戚罷了,我也只與他見過寥寥幾面,我想起這個人是做了個夢。我總覺得這個夢是想告訴我什么?!?/br> 發生了重生這種事情,林悠對這種沒法解釋的玄之又玄的事多了幾絲相信。更何況前世她可是見識過聞沛的嘴臉。雖然前世的事暫時沒法和燕遠說,但夢可以告訴他。 “所以……你讓我查他,是怕他……” “我怕他真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如今胡狄人又在京城,和談之事還沒有著落,與其冒險,不如早做準備?!?/br> 燕遠這會終于明白過來了,竟然真的是他想多了,悠兒根本沒有那意思。 “所以你對這個聞沛也……” “我對他能有什么?我巴不得早日找個理由把他打發得越遠越好呢!” “悠兒你放心,我一定認真查!”燕遠頓時覺得豁然開朗,連方才和淳于鷹打了一架都沒那么讓人生氣了。 好像連天氣都跟著變好了,大太陽曬著都分外可親起來。 林悠瞧著他一下又開心起來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可真是個傻子?!?/br> “我不傻,我最多就是沒有悠兒聰明罷了?!毖噙h笑道。 林悠搖頭:“你不要同二皇兄學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 養心殿里,王德興恭恭敬敬地同圣上將方才發生在正安門前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乾嘉帝批閱折子的手一直沒停,直到王德興說完有一會了,他才“嗯”了一聲,把最后一本折子合上。 “淳于鷹要比武?” “回圣上,是這么說的?!?/br> “那正好,到時去馬場,既看了他所說的良馬,又有足夠寬敞的地方讓他們好好打?!?/br> 王德興有點沒想到圣上竟會這么說,聽圣上這意思,還挺支持有這么一戰?可看樣子圣上并不想把樂陽公主嫁去胡狄??? “圣上,那這燕少將軍正安門前打斗……”王德興試探著問。 乾嘉帝抬頭來看他:“怎么了?年輕人嘛,脾氣大些也能理解,既然都沒受什么傷,又都認了,那自然也沒什么好翻來覆去講究的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