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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不少閨秀臉上都流露出同情,林思更是心疼地親自把人扶起來,一副要討公道的樣子。 “哪里的宮人竟這么無理?想是平日就瞧著樂陽meimei善良好欺負,豪橫慣了,想不到宮里也有這樣的人,往日里我不知道,放縱了她們,今日我既知道了,自然要替樂陽meimei討這個公道!” 林思分明是自己要找事,偏偏說得義憤填膺,好像真是關心自己meimei一樣。 閨秀們平日里便多與立陽公主接觸,又知道她母親是協理后宮的羅貴妃,自然是林思說什么應什么。 一時間林悠倒仿佛成了被宮人欺負的倒霉公主,要靠jiejie給自己出頭一般。 林悠知道今日要躲是躲不掉了,必得是正面回擊了林思這一次,才能好好讓她明白定寧宮不是從前那般任人欺負了。 于是她便道:“眠柳平日在宮中并不曾傷過人,可是你們有什么誤會沒能澄清?” 林思見她竟似有反駁之意,不免有些急了:“樂陽meimei,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那些宮人看你脾氣好,不一定怎么陽奉陰違呢!今日可巧有機會,jiejie為你作主,好好治治她們!” 林思與蕊兒這一唱一和,便將定寧宮的宮人欺上瞞下渲染了十足十,一時間那些閨秀也紛紛應和,偏她們是同情林悠,倒讓林悠根本不能明著反駁。 林思見時機已到,當然不能再給林悠翻盤的機會,便乘勝道:“就這樣吧,蕊兒,你帶著本宮前去,本宮親自去瞧瞧,到底是多囂張的宮人,打人就算了,還敢不聽公主的命令!” 林思這是鐵了心要把這定寧宮缺了東西的事鬧得越大越好了。 林悠瞧著那邊鼓聲仍舊,第一批龍舟都要到了終點,便最后試了一次:“這龍舟賽正熱鬧著,不過是宮里的小事,哪能耽誤立陽jiejie,莫若就讓我自己去處理吧?” 她知道林思的打算,方才電光火石之間,也已有了主意。 可到底是姐妹相稱,她想最后給林思一次機會,也不知是不是前世城樓躍下的結局太過凄慘,重生之后,她竟比從前更想要安寧的生活。 可惜林思并不想安寧,她只覺得林悠現在是心虛了,是害怕了,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要將計劃進行到底。 于是她也根本不管什么龍舟賽不龍舟賽,拉起林悠就往外走去。 “meimei心地善良,又是出名的溫柔,哪里能鎮得住那些壞心眼的下人?樂陽meimei你放心,今日事情被我這做jiejie的遇見了,就斷沒有放過的道理,你不必害怕,我替你作主!” 林思說得義正言辭,若是不明就里的閨秀見了,只怕還以為兩位公主姐妹情深。 林思領著林悠從小樓上下來,這邊不少閨秀便也都跟了過來,一時間樓上只余下不多幾個姑娘,動靜之大,竟在龍舟賽中,真的引起了圣上那邊的注意。 王德興不動聲色地招了景福來,在眾人都沒關注到的時候,景福已悄然從圣上所在的主樓退了出去。 同坐在主樓賓客席位上的還有淳于鷹,他的人才來大乾就被燕遠打了,還在找機會要報復回去呢,如今龍舟賽上沒有太大的機會,倒是那邊小樓上發生的變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思的目的本就是鬧出大動靜來,自然不避諱著各處的目光。 她領著林悠,后面還跟了幾位“關心”此事的閨秀,并著一些宮人丫鬟,一行人也算得上是“浩浩蕩蕩”就奔著定寧宮的馬車去了。 各府里,包括宮里的馬車都是統一停放在開闊處,雖然離林悠她們所在的小樓并不遠,但距離也是有一段的。 眠柳應付了那立陽公主身邊的蕊兒,還在著急小山怎么還不回來,迎面就看見立陽公主本人帶著一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馬車里那些被人換掉的粽子和被剪斷的宮絳雖然都被她藏到了矮柜子后面,可若是立陽公主親自要翻找,露出破綻只是遲早的事。 眠柳看著人越來越近,實在沒了辦法,便只能朝定寧宮跟來的那些宮人交代,無論如何,除非是她們公主親自開口,否則拼了性命也不能讓人檢查馬車。 于是林思帶著人走過來時,瞧見的便是眠柳為首的幾個定寧宮的宮人,像是守衛一樣站了一排在馬車前,把馬車擋得嚴嚴實實。 “好大膽的宮人啊,連本宮宮里頭的人都敢打!你們因何將樂陽meimei準備的東西私藏起來?還不快快都交出來,本宮免你們皮rou之苦!” 林思帶著蕊兒來,就是帶了個證據,有蕊兒額頭上那一片紅,這定寧宮的宮人不僅要給個說法,若是阻攔她們查馬車,那就是包藏禍心。 她氣勢十足,卻沒想到林悠平日看著嬌嬌弱弱的,定寧宮的宮人卻有骨氣得很。 眠柳行了禮,卻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公主就讓步。馬車里的事要是在這么多人面前暴露出來,只怕比她今日頂撞了立陽公主更要嚴重。 眠柳看了自家公主一眼,便豁出去了:“殿下怎能血口噴人?定寧宮的馬車是我們殿下出行所用,自然不能隨意讓人查看,蕊兒姑娘自己失足撞在車壁上,怎么能說是定寧宮的人打人呢?” 林悠瞧著眠柳站在馬車前毅然阻攔林思的樣子,不免又想起前世眠柳為了她抵擋胡狄人時的孤勇。 她一向覺得這個丫頭心思直脾氣火爆,殊不知正是因為這丫頭盡心維護著她,是以才好像天不怕地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