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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燕少將軍愈戰愈勇,那些大著膽子圍觀的百姓也越發亢奮。 不少人趁亂推搡胡狄人,更有許多人大聲吶喊助威,場面越發不可控制,連胡狄的馬車都被迫往后退了幾步。 林謙是來看熱鬧的,卻沒想到能看這么大一個熱鬧! 他徹底驚呆了,眼見著在燕遠的進攻下,那個胡狄使臣越來越退,都快退到他家王子的馬車里了,他覺得這樣不行,也想起了自己meimei的叮囑,連忙在人群里大喊。 “停手,都停手!本殿是二皇子!都給本殿停手!” 一開始群情激憤,根本沒人理他,還是多虧展墨聽見了,連忙朝著燕遠喊:“少將軍,二皇子來了,二皇子來了!” 這般喊了幾聲,又兼燕遠那里一槍挑飛了那個胡狄武士的刀,以銀槍直指他的喉嚨,兩邊這才停了下來。 林謙終于有些狼狽地從人群里擠出來了,他整整自己衣服,擺出一副皇子的樣子來。 “打也打了,鬧也鬧了,差不多了?!彼贿呎f一邊朝燕遠擠眉弄眼。 可燕遠一心維護大乾的百姓,都到這個地步,怎肯再讓? “他們撞了人,理應道歉?!?/br> 林謙這一路擠進來,也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是大乾的皇子,自然也向著大乾的百姓,只是胡狄人這事,正如林悠找他時所說,不一定牽扯著什么,燕遠身份特殊,不宜糾纏過深。 于是他便朝著馬車道:“淳于王子遠道而來,大乾自然歡迎,只是既撞了百姓,道歉也是人之常情,本殿看不妨各讓一步,這看病的銀兩便不用胡狄賠償了,只需同這位老者道個歉,就算此事過去了?!?/br> 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雖說本來安排的是晚宴,如今時辰尚早,可胡狄人一直卡在南城門,也不像回事,林謙雖然不靠譜,但還是曉得輕重的,再任事情發展下去,到了父皇那,就算燕遠沒錯,也逃不過言官之口。 打了這么一回,馬車里的淳于鷹顯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好一會沒說話,半晌,才從車里扔出一塊細長的金條來。 那金條砸在地上,滾了兩下,滾到了林謙腳邊。 “我胡狄還不至于賠不起這些?!瘪R車里傳來淳于鷹的聲音。 事已至此,這就已經算是道歉了。 燕遠提著銀槍就要一槍取了那個胡狄武士的性命,林謙連忙抬手拉住了他。 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有些東西,要緩緩圖之,今日打這一場,讓那些胡狄來的一進京城就個個掛彩,已經是夠出格的事了。 林謙身邊的小太監見了林謙的眼色,連忙上前來,將那金塊撿了,塞到了那位老者手中。 燕遠知道一位受傷的老者帶著這東西不安全,于是便招手讓兩個天風營的士兵護送他去醫館,這才在林謙的招呼下,走到了路邊。 路雖然讓開了,但那些進城的胡狄人此時看起來卻再沒有剛到京城時那般神氣。 他們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在方才打斗時留下青紫的痕跡,有人衣裳還破了,有人受了傷,還流著血,有人傷了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瞧著他們的滑稽模樣,圍觀的百姓雖不敢走近,可遠遠的嘲笑卻是一點不加掩飾。 馬車里的淳于鷹攥緊了拳頭,才一過這片被百姓圍著的地方,那一隊人馬就莫名加速,灰溜溜地走了。 禮部的陳尚書官帽也歪了,身上也不知哪沾的土,慌忙地跟在后頭,瞧著就更滑稽了,相較之下,站在那里的燕遠明明受了些傷,可卻清風朗月一般,不見一點狼狽。 圍觀的百姓里也有年輕姑娘,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怪道人家都傳,‘好女不嫁有情郎,蓋許司空與燕商’,這里頭說的燕少將軍原來是這般模樣……” “整個京城又能尋到幾個這般勇敢的男子呢?” “尋到了也不是你的,那得是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呢?!边€是有歲數的夫人清醒些,當即就說了大實話。 拉著燕遠的林謙這會也顧不得在意那些可供打趣的話了,他早瞧見了順著燕遠手指滴下的血液。 “你的傷怎么樣了?” 燕遠看胡狄人走了,這才后知后覺,覺出一點痛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是胳膊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挨了一刀,傷口不深,不過見血了。 “一點小傷而已,算不得什么,回去清理清理上點藥,明日就好了?!?/br> “怪不得樂陽meimei不放心,還好她找我讓我來了,否則你難道真要跟那個淳于鷹打一架???”林謙一邊嫌棄一邊同他往回走。 “打一架又怎么了?那淳于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兩字還沒出口,燕遠反應過來些不對,“你剛剛說,是悠兒讓你來的?” 林謙一副終于見到熱鬧的表情,狠狠地點了點頭。 * 定寧宮里,林悠打了個噴嚏,吃了幾口的午膳也吃不下去了。 “去瞧瞧小山回來了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催青溪了。 青溪知道公主著急,連忙應下,剛要出門,外面小山著急地跑了進來。 “燕少將軍和胡狄人在南城門前打起來了,幸而二皇子殿下去了,這會都散了,只是小的打聽到,燕少將軍好像受傷了!” “什么?”林悠一下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