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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在跳動,在燃燒著,又被封存進寒冰之中,雕刻出王座的形狀。 這樣一個詭異的王座之上,是一副更加詭異的蒼白的川皇紙像。 紙像脖頸與鎖骨連接處,被用針線縫出一條長長的疤痕。 就像是一個詭魅的項鏈,圈和住紙像脆弱的脖頸。 王座之前,是一個供臺。 上面供著剛剛點燃的香火。 倏地,一直散落在地面上的紙蝴蝶,紛紛亮了一下。 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煽動起翅膀,“簌簌”地飛舞起來。 被放在王座上的紙像。 一點點挺直了腰身。 闔著的眼,緩緩睜開。 露出點漆的瞳仁。 被用顏色夸張的畫筆畫上的嘴唇并沒有辦法開合。 閱見機的聲音卻從中傳了出來。 “為何突然燃香供奉,召孤前來?” 他此時的聲音與語氣,都與方才云忘川夢境中,神明偽裝成的“閱見機”很像。 卻是他很少在云忘川面前露出的狀態。 “回稟陛下……” 地宮之中,正跪著三名紙蝴蝶的成員。 還有數不清的劍靈飄蕩在半空之中,帶來非常強烈的壓迫之感。 “此番供奉,共有兩件事想要想您稟明?!?/br> “嗯……直說便可?!?/br> 川皇紙像的五官,都是被勾畫上去的。 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所以并沒有辦法依靠這個,來判斷附著在其上的,陰晴不定的閱見機的心情。 但是聽這復位的皇帝的語氣……他似乎不大高興。 然而,又有傳聞說,這個皇帝表現得越是親昵和善,便越是危險。 如此冷淡,豈不是反而說明安全? 跪在王座之下的人卻仍舊止不住有些顫抖。 “第一件事,是、是……陛下讓屬下們審問的那個人,什么都沒有招供……” 這話說完,閱川紙像并沒有什么變化。 那人才敢大著膽子往下說,“而且、而且他很快便死了……” 閱見機:“嘖?!?/br> 那個明純不是說,三主教是天機宮中生命力最為頑強的人嗎? 竟然這么快就死了? ……還是說,他當初真的說出了自己的致命弱點。 此時,閱見機有些后悔,自己當時不小心,確實炸得太狠了。 閱見機的這一聲,嚇得那跪在下方的人馬上開始叩首磕頭。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屬下等確實拼盡全力醫治,但是沒有成效,那人已經被炸成了rou泥,能再開口說話,已經讓人震驚……想來、想來不日便身死,也、也不算稀奇……” “行了?!?/br> 王座上的紙像動了動,淡淡地打斷了那人的話,“這不是你們的問題?!?/br> “……孤又不會怪你。你何苦怕成這樣呢?” 那人顯然不太相信。 身體仍然在止不住地顫抖。 閱見機看著他。 心中已經習慣。也懶得再多加解釋。 “你不是說,這次燃香供奉,是有兩件事想要向孤稟報么?” 紙像微微動了動。 “第二件事是什么?嗯?” 聽到皇帝不再追究,主動問起了第二件事。 這位紙蝴蝶的成員才放下心來。 事實上,川皇讓他們審問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他們此時才敢稟告,就是因為有了這第二件事。 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也許可以讓他們將功補過,作為他們的救命稻草。 “第二件事是……陛下,您一直讓我們為您找的東西,找到了!” 閱見機:“!” 說完,紙蝴蝶成員便拍了拍自己的手。 一個飛行法陣從上方緩緩降落。 法陣之上,拖著一副通體透明的水晶靈柩。 原本圍繞在王座周身的紙蝴蝶,感應到了什么似的,紛紛向上飛去。 在那靈柩周圍,不停盤旋。 靈柩之中,便是閱見機一直都在尋找的。 自己的rou身。 第90章 000 水晶靈柩緩緩降落于地宮之中。 王座上的川皇紙像, 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被用畫筆勾勒出的五官,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但是暫時附身在紙像上的,閱見機的靈魂, 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 半空中的紙蝴蝶瘋狂地飛舞著。 從靈柩周身飛到王座四周。 “簌簌”的翅膀煽動聲幾乎刺耳。 似乎是在急切地催促著紙像快一些站起來, 期盼著主人的靈魂與□□重新歸合。 久久地,蒼白的紙像終于動了動。 一團光影從中涌出, 在半空中逐漸成形......閱見機站在了王座之前。 此時, 他已經化形。 靈魂與君子劍完美地契合著。 身為一把劍的閱見機, 緩緩走下王座之下的臺階。 發出像是劍刃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 最后,他在靈柩之前駐足。 水晶靈柩, 是完全透明的。 閱見機可以看到自己完好的身體正靜靜地躺在里面。 當初, 他在皇殿之上,被叛軍斬首。 此時他的頭顱,已經被用特質的靈線縫合, 留下一條纖細的、宛如項鏈的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