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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思源沒辦法理解兄長如此矛盾的表現。 今日早些時候,他也是這樣無法理解云忘川的。 閱見機與云忘川兩人,性情大相徑庭,但卻有一個完全一樣的特質。 不管遭受了多么離譜的事情,都能依照變故,很快切換角色。 卻又都忠誠于“情感”,甘之如飴,愿意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總結一下,就是性格互補、三觀一致。 其實他們確實很般配。 ……除了年齡不太合適。 如果按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么閱見機已經算是云忘川的“大爺”了。 思緒轉移到自己的兄長和徒弟身上,聞思源就暫時沒有那么難過了。 他抬眸,打量了一番自己這老謀深算的兄長,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天真懵懂的徒弟。 ……閱見機看起來已經存了“老牛吃嫩草”的心思。 云忘川看起來也很好騙的樣子。 聞思源長嘆一聲,道:“師門不幸??!” 一時很緊張地觀察著師父的云忘川,聞言一愣。 她非常委屈地問道:“師父?我怎么了?” “為什么師門不幸???” 聞思源:“……” 此時,閱見機已經走到門前了。 他將門打開,回眸,道:“你們師徒兩個交談,我就不打擾了?!?/br> 云忘川:“!” 云忘川:“閱川前輩等等!我有話要與您說!” 第71章 000 聞言, 閱見機的動作一頓。 他放在門邊緣的手緊了緊,濃密的眼睫垂下來,斂住他的眼神。 “......那你出來吧?!?/br> 云忘川會想要對他說什么, 其實只有那幾種可能。 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刻, 閱見機已經開始在心中思索對策。 聞言,云忘川站起身來, “出去?” 閱見機瞥了眼還在原地感嘆“師門不幸”的聞思源。 然后淡淡道:“有什么事情, 我們出去說?!?/br> 云忘川點頭, “好”。 說完,她便向門的方向走去。 閱見機為她撐著門, 專注而溫柔的目光, 跟隨著她而移動。 云忘川走出房間之后。 他便將門關上,很輕的一聲,將陷入沉思的聞思源驚醒。 他醒過神來, 驚慌地掃視四周。 才發現這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天??! 他的兄長和徒弟到哪里去了?! 老牛吃嫩草!看起來很好騙! 師門不幸??! ...... 此時,房間之外。 閱見機并沒有停留,一直在緩慢地向前走著。 并沒有給云忘川說話的機會。 她便只好跟在閱見機身后。 他此時又把深藍大氅披在了身上。 遮住那件沾滿了血跡的白衣。 這讓他的身體看起來沒有那么消瘦,憔悴的病容也變得不再明顯。 不知道是這件大氅帶著香氣,還是閱見機本身便很香。跟在他身后的云忘川只覺得鼻間縈繞著一種淡淡的花香。 很莫名其妙地, 她覺得胸膛中的心又開始飛快地跳了起來。 云忘川暈乎乎地問:“閱川前輩,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聞言,閱見機腳步一頓。 他微微轉身, 垂眸看向云忘川,微笑著道:“云少閣主不是有話要對我說么?” “我們去議事殿?!?/br> 云忘川:“我倒也不是想說......需要到那么正式的地方說的話題?!?/br> 聞言, 閱見機有些疑惑地挑眉,面不改色地說謊,“不是么?” “我還以為云少閣主想和我談霜天劍閣和新皇族的合作?!?/br> 云忘川一愣, “前輩為什么會這么想?!” “是云少閣主你之前說的?!?/br> 閱見機的語氣很從容,“方才在皇宮之外,你不是就著急回去處理霜天劍閣的事務、解決暴動的劍冢么?” “我看云少閣主如此關心這些事情,還以為你想和我談的也是這些?!?/br> 邊說著,閱見機邊將身子徹底轉了過來。 他與云忘川對視,露著兩個小而圓的梨渦,看起來又溫順又甜,“原來不是嗎?” 方才在皇宮之外。 在云忘川知道閱川身份之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慌亂之中只想快點逃跑,口不擇言用“霜天劍閣”和“劍冢的暴動”當了理由。 好像非常有作為霜天少閣主的責任心似的。 但是這么久過去了,她再沒有提過這些事情。 所以,閱見機說的這些話,真的不是在挖苦、嘲諷她嗎? 但是他詢問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真誠。 讓云忘川根本無法懷疑他發問的用心。 于是她只好把頭低得更深了,小聲地回應道:“......不是的?!?/br> 閱見機似乎看不出云忘川的窘迫,目光仍舊緊緊地鎖在她身上。 疑惑的、認真又專注的。 “云少閣主?!彼蚯斑~了一步,“你是不是不敢看我?” 云忘川:“......是?!?/br> 閱見機身上的香氣很淡,卻又不容忽視。 云忘川感受到他的靈力氣息幾乎將自己包裹,然后聽見他又開口詢問,“為什么?” 聽到問題,她便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