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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抬眸,用詢問的眼神與云忘川對視。 云忘川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拼盡全力地掙扎。 ……那個宋寂雖然品行不端,但沒想到并沒有對她說謊! 她的劍靈竟然真的和話本里的“反派”一模一樣! 瘋了! 閱見機已經瘋了??! “不要亂動?!彼麑暝脑仆ò戳嘶厝?,氣息因此急促了幾分,不過語氣還是很和緩,“小劍仙。為什么不回答我的問題呢?” “閱見機??!” 云忘川徹底怒了,哪里還顧得上閱川什么狗屁的前輩身份,咬著牙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師父是你的親弟弟!你對他動用法陣、太平軍,還有那么多紙蝴蝶,是想殺了他嗎?!” “他一直都在幫你??!你為什么對他動手?!” 閱見機的眼睛緊緊鎖著云忘川。 點漆黑似的眼眸中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他沒有接云忘川的話,而是繼續自顧自道:“你說過不會再用這把木劍的,卻還是一直把它帶在身上?!?/br> “你對我說謊?!遍喴姍C勾唇,將鉗制著云忘川的手放了下來,“……不乖?!?/br> 他的情緒一直藏在深處,云忘川很少窺見,偏偏此時看出了他幾近窒息的痛苦。 云忘川一時失神:“……見機?” 閱見機卻轉身,根本不再看她。 鋒利似寒刃的永封之冰從灰色法陣之中鉆出,于此同時,玫瑰色的不滅之火在法陣邊緣燃起! 他的身體被凝聚成形的靈氣拖起來,懸浮在灰色的光芒之中。 “聞思源?!?/br> 閱見機對著他招了招手,圍在他身邊的紙蝴蝶便“簌”地一下飛開,飛回閱見機身邊。 “果然這世上的所有人都覺得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都覺得你一直在幫我?!?/br> “但其實你才是我所有痛苦的源頭!” “是你……是光明磊落、至善至純的你!讓我失去母親、失去了故土,被父親追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聞思源:“……” 此時他傷痕累累,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上布滿了血淋淋的傷口。 旁人看起來一定會覺得他傷得很重,但聞思源心中卻明白……方才紙蝴蝶圍著他的時候,并沒有向他的要害攻擊。這些傷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只要他稍微運轉靈力,便可瞬間痊愈。 ……兄長他在干什么? 做戲嗎?做給誰看?又為什么要把場面鬧得這么大?! 心中一時想不明白,聞思源只好抬起頭與閱見機對視。 一言不發。畢竟說多錯多。 他不說,云忘川卻護師心切,沖上前去,用木劍指著閱見機,大聲質問:“閱川!你憑什么這么說?!” 對于閱見機的悲慘身世,云忘川并不完全清楚。 灰色法陣越收越緊。 陰戾的氣息排山倒海一般壓過來。 云忘川只覺得閱見機是真的動了殺心。 是徹底瘋了! “天書,每隔百年降世一次。這次天書的主角是宋寂。他機緣無數、青云直上,無數人卻因為他的幸運而犧牲,只能做他成就大業路上的墊腳石……” “而上一本天書的主角……就是你啊,弟弟?!?/br> 聞言,聞思源瞳孔一縮! 縱使知道了兄長并沒有真的動怒,在聽到這個理由之后,他還是腳下一踉蹌,向后退了一大步。 …… 與次同時,明純被一眾天機宮信徒救了出來。 他們在隔絕法陣中,遙遙看著皇宮外的情形。 這其中不乏一些忠誠于七主教、八主教的信徒。 “閱川怎么全都知道了……” “是七主教對他說的?!?/br>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的主教背叛了天機宮!我不相信??!” “有什么不信的!天機宮執行上一本天書的時候,現在的十二主教還不在天機宮!難不成會是她說的!” “幸好那個聞思源此時也在皇宮之中,引得閱見機沖過去算賬,不然我們根本找不到機會逃跑!” 蹲在隔絕法陣中央的明純抱著自己的腿,不停地顫抖著。 她受驚不小,開口,聲音都是抖的,“快、快走!一刻也不要耽誤!” “閱見機他知道了天機宮曾對他做過的事情,已經徹底瘋了!見一個殺一個!” “天機宮很危險!我們必須活著回去把全部事實都稟告給神明!” 眼下,明明是明純和閱川商討好的,能讓一些天機宮的人活著逃走的合理時機。 但是她卻把驚慌失措的模樣演得無比逼真。 此時除了幾個明純最為親信的信徒,在其他人眼中,都是知道了往事的閱見機殺掉了七主教、八主教。 接連損失兩個主教,剩余的信徒便只能以僅剩的十二主教馬首是瞻。 明純說出這話之后,眾人都沒有異議,也沒人會選擇在此時多問。 隔絕法陣開始加速,一眾幸存者逃離這血光沖天的皇殿,全速前往天機宮。 * 聞思源與云忘川被分開關了起來。 數不盡的參天巨樹將皇宮投入一片陰翳,房間之中只有幾根火光微弱的蠟燭。 云忘川在一片昏暗之中,倚靠在冰涼的墻壁上,低垂著頭,眼神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