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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純微笑道:“里應外合?!?/br> “我的父皇、宋寂、七主教八主教,都是在您的策劃之下遇害。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br> “您是從七主教口中得知您與天機宮的仇怨,與十二我沒有半點關系?!?/br> “七主教貪生怕死,背叛了‘神明’,但是十二我對神明忠心耿耿,拼盡全力、奄奄一息地逃回天機宮,只為將臨江與京都中發生的一切都如實稟告?!?/br> 這么多年來,明純讓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了她的“草包”名頭,足以見得她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有多強。 故而聽到她的這一番計劃,閱見機并沒有很驚訝。 他將明純手中上一次降世的天書拓本拿了過來,垂眸撫摸已經有些發黃的封面。 修長的手指已經控制不住在微微顫抖。 “你就這么肯定,我會為了報復天機宮與你合作,做你的前鋒?” 閱見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翻開天書拓本,“我真的很好奇。這里面究竟寫了什么……” * 聞思源確實馬上便趕到了這個房間。 此時,方才帶著云忘川進入地宮之人已經離開。偌大的房間之中,只剩下云忘川一個人。 她站在墻壁之前,周身堆積著無數典籍、字畫。 整個房間中縈繞著書墨的香氣,本應帶著一種寧靜的氣息,卻莫名讓聞思源心驚rou跳。 “徒兒......” 云忘川聽到身后之人的聲音,慢慢地轉過身。 原本被她身體擋住的畫像,便暴露在聞思源的視線中。 聞思源:“!” 那、那是的閱川畫像! 當年,閱川被叛軍在皇殿之上被斬首,便有傳言說他的魂魄一直沒有消散。 畫師們口耳相傳,都說如果畫出閱川的眼睛,便會召至閱川的魂魄降臨。 只有皇族,保存著唯一一副完整的閱川畫像。 這是當年剛剛改朝換代之時,新皇族試圖召喚閱川的魂魄,將他趕盡殺絕,由新皇親自畫就的。 極為傳神。 可謂栩栩如生。 在畫像的左下角,輕輕楚楚地標明了這幅畫的作用、由來。 不過此時云忘川的表情很平靜。 ......絲毫沒有被這樣的事實震驚到的樣子。 難道她這都沒有認出閱川的身份嗎? 聞思源:“徒弟啊,你才剛剛蘇醒,我雖然一直說想要見你,但其實也不用這么著急的......” 云忘川將身子完全轉了過來。 她對著聞思源笑了一下,開口,聲音和語氣也與以往無異,“是我著急見師父。因為有很急切的問題想要問您?!?/br> 聞思源此時心驚rou跳,手已經忍不住在顫抖了,“......哦。原來、原來如此。徒兒你有什么問題想問?” 云忘川:“現在已經沒有了?!?/br> 說完,她回眸,看了一眼那副掛在墻壁上、當初皇族用來招魂的閱川畫像。 聞思源:“!” “......我現在已經都知道了?!?/br> 云忘川的語氣很淡,末了,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也不像是很難過的樣子,“是我之前想得太少了。其實我早就應該想明白的?!?/br> “之前閱川前輩化形成功的時候,師父那樣的反應......” 云忘川失笑,“您還說過天下沒有比他更了解‘無劍道’的人,而且閱川前輩還多次與我提及與皇帝的血仇。你們已經暗示過我那么多次,我竟然現在才想明白一切?!?/br> 云忘川說得很平靜,好像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聞思源的心已經快要跳出來,“忘川。你、你沒事吧?” “沒事?!痹仆〒u了搖頭,“閱川前輩這么做。我完全可以理解?!?/br> 聞思源:“......你真的沒事?不生氣?不會想找閱川要一個說法?” “他騙了你那么久,我、我也早就知道了,卻一直瞞著你?!?/br> 此時云忘川過于平靜的反應,反而讓聞思源不知所措了。 “徒兒!你此時心中有怨恨是正常的!我們都能理解!你不必把情緒都藏在心里的!” 聞言,云忘川抬眸,表情是疑惑的,“師父,我為什么要怨恨?” “閱川前輩被封印在君子劍中,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上前打擾,最后威逼利誘讓前輩不得不與我結契?!?/br> “而且,就算是這樣,閱川前輩也沒有做出絲毫損害我的事情,反而還幾次三番幫助我修煉?!?/br>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說怨恨,也應該是閱川前輩怨我才是?!?/br> 她對閱川態度的轉變實在太快、太利落。 就好像之前與閱川親密無間的相處,并沒有存在過一樣。無情得幾乎讓人絕望。 聞思源完全被云忘川說出的話驚住了。 “我、我之前對閱川前輩做了很多無禮的舉動,而且因為不知道閱川前輩的真實身份,在前輩面前痛斥了他對師父您的所作所為......” 直到說起這些,云忘川的情緒才出現了些許波動。 卻也并不是聞思源預料之中的“悲痛”、“憤怒”,而是巨大的“尷尬”與“羞愧”。 云忘川抿唇,與聞思源對視,“......希望閱川前輩能原諒我吧?!?/br> 聞思源現在才發現,他或許真的不了解云忘川。 ......僅僅是因為知道了閱川原本并不是劍靈,她就可以將自己的全部情感切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