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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純極度利己,至親之人的性命在她眼中如同草芥,卻視自己的每一寸肌膚為無上珍寶。 如果不是在其他所有路都行不通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做出一絲一毫傷害自己的行為。 面對眼下這種情況,明純絲毫也不驚慌。 她游刃有余地演戲,怯怯地將手抽了回來,道:“父皇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一直讓取血的人為我掩蓋傷口,如果不是精通皮外傷的醫修,旁人是看不端倪的?!?/br> 掩蓋皮rou傷,只是一種障眼之術,很多修士都可以做到。 所以明純所言,云忘川并沒有懷疑。 明純繼續道:“如果父皇還活著的話,我是絕對不敢和云少閣主說這些事情的?!?/br> 聞言,云忘川身體一僵,“皇帝他......是因為劍冢的暴動?” 明純點了點頭,“不僅如此,兄長也失蹤了?!?/br> 云忘川:“!” 說到此處,明純有些悲傷,“現在大小事物都需要我來處理??墒俏乙埠托珠L一樣,并不是在皇族中長大,而是后來才被認回,對這些事情也都不清楚......好在幾位太平軍首領,辦事得利,才沒有鬧得天下大亂?!?/br> 云忘川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思緒一時也很亂,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又要與明純說些什么。 畢竟,是她的劍靈造成明純落入眼下的境地。 云忘川心中不可能不愧疚。 好在明純主動轉移了話題。 她將藥碗又端了起來,手隔著瓷壁試了試溫度,“云少閣主,藥已經能下口了。你之前靈力耗盡,靈脈難免受損,這是幫你滋養靈脈的藥,再涼下去藥效怕是就不足了?!?/br> 云忘川心懷歉意,哪里還會懷疑明純? 她根本沒有多問,便直接接過藥碗,將其中的湯藥一下子飲盡。 她覺得這藥有些辛辣,卻又莫名香醇。 ......味道似乎有幾分熟悉。 不過她并沒有多問,而是道:“明純殿下,我的劍......是否也在皇宮之中?” “在啊?!泵骷冃α艘幌?,“他似乎是想去鎮壓不滅之火,受傷不輕,是我們第一批救回的靈劍,不過此時應該已經恢復了不少?!?/br> “他知道云少閣主醒了的話,一定會馬上過來找你的!” ......見機竟然被皇族當成了去滅火的劍。 明純將藥碗接了過來,站起身,道:“皇族想要解決暴動的劍冢,離不開霜天劍閣的支持,云少閣主養好傷后,還請多費心?!?/br> 云忘川多少也能想到她的來意,聞言點頭,“殿下放心。霜天劍閣一定竭盡全力?!?/br> “過來看過云少閣主,我心中的石頭也就落地了?!泵骷兏┦资疽?,“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br> 說完,她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 閱見機其實醒得比云忘川還要早。 他并沒有與其他靈劍在一起,而是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中。 房間之外一直有人在把守。 閱見機受傷很重,在劍冢的這場暴動里九死一生,根本沒有力氣逃出。 他不止一次提出要見明純。 那個現在獨攬大權,還要假裝無辜的公主。 其實想要知道幕后cao手究竟是誰很簡單,只需要找到最大利益的獲得者就可以。 所以就算明純表現的多么害怕、多么不安,她也一定和眼前這一切脫不開干系。 更何況,閱見機清清楚楚地在沖天的火光之中,看到了一雙冷漠的琥珀色眼睛! 門上掛著的鎖鏈發出一陣響動。 幾束燭光照了進來。 不知在昏暗的環境中呆了多久的閱見機,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進來的幾個人都低垂著頭,一句話也沒說,便上前將閱見機扶了起來。 他們正準備鉗制住這個劍靈,將他強行帶到主教指定的地方,便聽到閱見機淡淡道:“不用了?!?/br> 他微微抬頭,露出點漆似的眼眸。 冷淡的眼神輕輕掃過這幾個不速之客,隨即勾唇,淺淺一笑。 “我不會反抗的。隨便你們把我帶到哪里?!?/br> 他的傷并沒有養好,臉色非常蒼白,就連以往一直顏色艷麗的唇都沒有了血色。 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又無害。 然而幾個信徒一刻也沒有猶豫,便按照主教的吩咐把他強行鉗制,幾乎是拖著他走出了房間。 ......明純的手下,對她命令的執行度還真是高啊。 不過閱見機也并沒有太驚訝,只是跟隨著這些人,走過迷宮一般的走廊、走下形式夸張的樓梯。 “永樂殿下終于愿意見我了?”閱見機就這樣跟著他們走,溫和而順從,就像是一只主動走到屠刀下的綿羊,“其實何必拖這么久呢?” “我又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你們主子究竟是怎么想到這借刀殺人的好主意......” 閱見機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意識到了這些人并不是帶他去見永樂。 而是......小劍仙。 他的表情幾乎是在這一瞬間徹底僵硬,游刃有余的溫和姿態也瞬間破裂。 只不過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便被這幾個明純的手下推進了云忘川的房門中。 閱見機看到,小劍仙正坐在靈氣軟塌上,微微垂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