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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真正使用君子劍, 又處于極度的憤怒之中。 難免失了分寸。 過于洶涌的冰靈氣同時灌入了閱見機,強勢地把他拉進君子劍之中。 百轉契合的靈脈在瘋狂地呼應著, 融合的欲望摧枯拉朽一般將理智擊得粉碎,按照閱見機的籌謀,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宋寂動手, 卻被云忘川的情緒影響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在這個時候,閱見機只覺得全部的自己都變成了云忘川的附屬品。 仿佛只是一個為她而生的魂魄, 蜷縮在她的身體里,無條件服從她、撫慰她便是唯一的本能。 不行,不行...... 逐漸失去自我的閱見機努力地想要抓住理智的浮木。 聽宋寂方才的話,他一定也知道了天書中的一些內容。 天機宮的人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 絕對不能走向他們計劃的路! 在這種瘋狂殺意的席卷下,宋寂身體內沉睡的血脈蠢蠢欲動,馬上便要覺醒之時,閱見機強迫自己掙脫了云忘川的禁錮。 他馬上控制著君子劍向后, 再向后,不能就這樣為宋寂的血脈覺醒做了嫁衣。 云忘川感受到了閱見機不安的情緒。 她的理智回籠,躁動平復了些許,握著君子劍的手換了動作,劍刃換成劍背,朝宋寂的臉抽了過去。 君子劍帶起的勁風,也“啪”的一聲扇在宋寂臉上,直接將他扇出去數米,后背狠狠撞在了樹上。 只聽得“嘭”的一聲,方才被凍成冰的枝葉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云忘川利落地將君子劍纏回腰上。 遙遙俯視著對面的宋寂,平復自己的靈氣。 閱見機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云忘川卻還是盯著被打得臉頰充血、暈頭轉向的宋寂,磨了磨牙,語氣比方才還激動,“你竟然要動我的劍。你竟然敢動我的劍!” 剛勉強爬起來的宋寂聞言一愣,心道:“又來?!” 不過他可不怕,要打就打,他永遠不可能屈服??! 于是他馬上催動了全部靈氣,準備和云忘川拼個你死我活! 卻聽見那云忘川非常憤怒地道:“你難道不知道劍就是劍修的老婆?!” 宋寂冷笑一聲,從容應對:“三十年河東,三十......?” ?等等,好像不太對! 她、她說什么?! 什么老婆?? 誰是老婆?! 她一個女子怎么能有老婆? 驕傲如宋寂,是不可能直接承認自己被她一句話說懵了的。 于是他大聲道:“……你、你有種再說一遍!”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左右護法以及長生一言難盡的目光,都凝聚在云忘川身上。 但是她仍然非常執拗地重復了一遍,“我說,閱見機他就相當于我的老婆??!” 宋寂:“???” “今日我小懲大誡,來日如果你真的敢傷我的寶貝劍靈,我就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一起毀滅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左護法:“......” 右護法:“......” 長生:“......” 他甚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丟人。 真的丟人。 少閣主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 雖然大部分劍修都是這么想的......但誰也不會把它說出來啊喂! 宋寂也完全呆在了原地。 沒有感情的龍傲天無法理解這話的內涵。就算是套馬的漢子也會害怕露骨成這樣的真情。 在場最淡定的,竟然是當眾被叫“老婆”和“寶貝”的閱見機。 他從劍身中出來,有些散亂的頭發遮擋住他的耳尖。 于是整個人顯得和方才一樣氣定神閑。 只是眼睛微微垂了下來,不看云忘川,也沒有開口說話。 云忘川上前兩步,瞪著宋寂,道:“你怎么能做出抓著對手的老婆欺負這種卑鄙陰損的懦夫行徑!” 宋寂覺得自己有點亂 他什么時候欺負別人的老婆了?! “你有種......再、再說……” 云忘川聞言蹙眉,憤怒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我重復兩遍了,你還沒聽懂我的話?!” 宋寂:“我聽懂了??!我怎么可能聽不懂??!” 說完,他飛速轉身,一瘸一拐地往霜天劍閣走去。 那背影,決絕又帶著十足的疑惑。 他根本無法完全理解云忘川話中的玄機。 又不可能當眾露怯,承認他根本沒聽懂。 可惡! 他今天回去一定要參透云忘川究竟是怎么把他要毀掉那把魔劍,歪曲成他要欺辱別人的老婆的! 確定宋寂走了之后,云忘川轉過身走到閱見機身邊。 她伸出手扯住他的袖子,道:“對不起。見機。我食言了?!?/br> “可是宋寂咒你,我忍不了!而且不知為何今天我有些沖動,便直接抽出劍沖上去了?!?/br> “沒有嚇到你吧?!痹仆ㄟ呎f著邊抬手,想要撫開閱見機垂耳側的碎發。 卻被他躲開了。 動作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慌亂。 云忘川以為他生氣了,“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