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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猶豫,小劍仙,我很害怕……你說要和我結契,可是你并不了解我?!?/br> 閱見機下意識抓住了云忘川的手,似乎很不安。 他與云忘川對視著,眼神中的自暴自棄經久沉淀,宛如沉疴,此時卻又矛盾地燃起著一絲哀求的希冀。 “如果以后,你覺得我本性很壞,就會拋棄我?!遍喴姍C很小聲地說出這句話。 在說出口之前,他并沒有想明白自己的意圖。 為什么要對她說這種話呢? 直到說完才來得及思考。 閱見機默默地想,我這是在告訴她,我不是她想得那樣好。知道了我的壞處,她就不會理我了。 她知難而退。 他們兩個就可以好聚好散。 這本來就是他方才過來找云忘川的目的。 所以他說服了自己不是在示弱,不是在渴求一份承諾。 “我們見機本性有多壞呢?” 云忘川回握住他的手,非常真誠地發問。 “像方才勒住劍靈的脖子一樣壞么?” 閱見機:“比那更糟糕?!?/br> “我可是……要被關進劍冢里懲罰的兇劍。發瘋傷人,都是稀松平常?!?/br> 聞言,云忘川笑了一下。 她對他笑的時候總是明艷又溫柔,就像是那種很難遇到的好天氣,日光柔和,吹過來的微風比愛人的擁抱還要舒服。 “那都是因為你以前遇到的人,對你不好,才讓你做了一些,也許有點糟糕的事情?!?/br> “我和他們不一樣?!?/br> 她說得很認真,“見機,你也會變得不一樣的?!?/br> 閱見機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答案。 云忘川認知里的他,果然和實際中相差太遠。 這也是他這些天來偽裝的成果。 但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因此覺得很失落。 理智上告訴他,他不可能在云忘川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地繼續問了下去。 “如果……我本性難移呢?” 云忘川:“……” 她很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一點也不認同閱見機的話。 不過她并沒有反駁。 她明白這時候閱見機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一份安全感。 于是她道:“那我就把你放進劍匣里。配一把只有我能打開的鎖,日日夜夜鎖著你,不讓你出去?!?/br> 閱見機非常詫異地抬眸看她。 而云忘川只是無視他的眼神,繼續道:“如果這樣也管不住你,教你惹下了什么大禍。那我就把你抓回來,咱們倆個一起投進火爐里燒成灰,死了也混在一起?!?/br> 說完,她用灰沉沉的眼睛與他對視,問道:“我也很兇的,你怕了沒有?” 閱見機卻把眼神躲開了,聲音又變得有點?。骸啊愀陕镆臀乙黄鹚??!?/br> “是哦?!?/br> 云忘川語調拖長,聽起來像是在抱怨,“我們現在又沒什么關系。想一起死都沒名沒分的?!?/br> …… 直到回去之后,閱見機還是暈乎乎的。 他好像沒有成功和云忘川一拍兩散。 一個短暫的爭吵,反而把關系搞得更加曖昧了。 云忘川明明沒怎么和劍靈接觸過。 但好像天賦異稟地很會哄人,推拉之間幾乎讓他無路可退。 閱見機很難再像之前那么堅決地認為自己不會結契。 暫時認一個“主人”,可以讓那可惡的劍冢偃旗息鼓。 反正日后也可以離契,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再等等吧…… 等他拿到那個能預知的“天書”,看清楚自己,還有她原本的命運,再決定要不要這樣做。 * 三日之后,霜天劍閣將通過大考,成為劍閣新弟子的名單貼了出來。 成功考入霜天,來自五湖四海的青年劍修們,紛紛在教習的引領下進入劍閣。 開始為期不定的劍道修行。 霜天劍閣雖然在鑒存靈器、鑄造寶劍、除祟、兵部等領域均有勢力,但本質上還是一所培養頂級劍修的學府。 只要能通過考核,入學霜天,便能從劍閣中分到許多尋常人難以用金錢買到的修煉資源。 劍閣中的弟子,每年都可從“劍法”、“修為”、“劍靈”之中選擇一門主修,還可輔修于“鑄造術”、“鑒寶術”、“除祟術”、“兵術”。 輔修數目并無限制,但若有不能通過主修或輔修的年末大考,便會被霜天劍閣除名。 只有能在劍閣中堅持五年的修士,才有從霜天劍閣畢業的資格。 霜天劍閣成立至今,為朝廷培養了數不盡的人才。 而現下,正是霜天劍閣新弟子入學的時候。 “教習臺”外,新弟子正按照入學大考的排名排隊,逐個選擇自己第一年要修習的課程。 一個身形非常單薄的少年,正陰沉著一張臉,排在隊伍的末尾。 他便是云忘川那未曾謀面的未婚夫,宋寂。 他出身不好,修煉得太晚,按照常理,絕對不可能通過霜天的入學大考。 不過宋寂父親曾有恩于霜天,這才破格把他收進了劍閣中。 卻沒想到...... 宋寂盯著排在自己前面那些弟子的眼神愈發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