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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兩人決定退隱江湖不問世事,出海遠行,這下,可真的成了“小兩口過日子”,只有彼此了。 時間的歷練與世事的變故,讓王憐花改變了不少,但是小姐公子多任性,我們洛陽的王大公子偶爾也要耍耍公子脾氣,任性妄為一把。 而時間的歷練與世事的變故,卻沒有讓沈浪改變多少,反而讓他更加沉穩,依舊愛笑的他,在面對王憐花的任性妄為時,總是一笑了之。 ——當然,原則性的問題除外。 遠離中原,海外的生活。 沈浪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種菜,品品茶,偶爾和王憐花過過招,下下棋,小日子過得不能再愜意。 王憐花過慣了爾虞我詐,機關算盡的日子,讓他過過平靜安穩的生活,或許前一兩個月圖個新鮮覺得還行,可是日子一久不免覺得無趣。 ——尤其是對著沈浪這個現在已經開始進入老年人生活狀態的悶葫蘆,就更加感覺人生沒有意義了。 他突然后悔了! 他不該放棄他的江湖霸業! 他不該放棄他的家族事業! 這全都怨那個悶葫蘆沈浪! 于是,一向鬼主意很多的王大公子又開始謀劃著“算計”沈葫蘆了。 這日,一大早王憐花就出門了,到了日落西山才回來,回來時也神秘兮兮的,懷里揣的鼓鼓囊囊就進了屋,沒一會兒又出來了,在屋外的石桌上放了些什么,又進了屋,來來回回好幾趟。 沈浪在院兒里,打理完后院的菜地,坐在躺椅上悠哉的喝茶,本也沒想多問,就見他來來回回自個兒忙活的歡,便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起身去看。 “你這進進出出的在做什么?”湊近在石桌旁擺弄的王憐花,沈浪笑道。 “喲,你終于看見我了?”王憐花也不抬眼,自顧自的忙手里的東西。 “不光看見了,還聽見了?!鄙蚶藫P起嘴角,無奈的笑笑,這些日子,聽王憐花陰陽怪氣的話語不少,倒也習以為常。 “哼!這日子與王某想象的相差甚遠,王某打算明日就回中原?!蓖鯌z花聽聞沈浪的話,終于停下手里擺弄的東西,抬眼看著沈浪。 “王兄這是又鬧公子脾氣了?”沈浪星光一樣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雙挑花眼,揚起嘴角懶散一笑。 “哼!誰和你這悶葫蘆鬧脾氣??!”王憐花一副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模樣。 “王兄覺得怎樣才不悶呢?”沈浪依舊從容不迫的笑著,面對無理取鬧的王憐花,他總是很好脾氣的不氣不惱。 “……”王憐花低下眼眉,咬著下唇,沉著了一陣,再抬頭眼睛里又神采奕奕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沈兄,不如和我賭一把?” “如何賭?”沈浪會意一笑,并不想戳穿王憐花,原來他說來說去不過是太無趣想找點樂子。 “賭骰子,比大小,誰贏了就給對方唱一段豫劇?!蓖鯌z花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仿佛勝券在握。 “可?!鄙蚶它c點頭,這才注意到王憐花一直在擺弄的東西,竟是骰盅。 兩人幾乎同時出手,分別拿了離自己最近的骰盅,快速搖動已到空中,只聽“嘩啦嘩啦”的撞擊聲,卻不見沒有封口的骰盅里有骰子掉下來。 只聽“咚”的一聲,兩人幾乎同時把骰盅落于石桌上,同時揭開。 王憐花三個一。 沈浪三個六。 王憐花小。 “我贏了,沈兄承讓,承讓!”抱拳一禮,王憐花率先說道。 “比???”沈浪知道,不管自己是大是小,這局都不可能贏。 ——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又不是什么生與死的賭注,輸便輸了,也無妨。 “對,比小?!蓖鯌z花詭計得逞,笑的好不開心,“沈兄既然輸了,就給王某來一段豫劇中成親的那一段戲,如何?” “可?!鄙蚶酥划斒亲约荷钐珶o趣,王憐花太無聊拿他消遣一下,想讓他出出洋相,也就沒有多想。 王憐花的要求當然沒有那么簡單,他要沈浪三日之后紅裝扮上,在眾人面前,用女腔的唱法給他唱一段里拜堂成親的戲。 沈浪聽完,揚起嘴角,不由得苦笑一下,很想說不,但由于之前的“約法三章”里沒有包括“不許拿對方消遣”這一條,而且并不違背俠義之道,也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所以一向言而有信的 沈浪只得硬著頭皮上,不得推辭。 王憐花驚才絕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小小的豫劇對于他來說簡直不算事兒,要教沈浪也是小菜一碟。 ——當然要看沈浪的悟性了。 于是,王憐花起范兒,就這么唱起來,他雖然沒有紅裝扮上,但舉手投足、目光流轉之間已變成了要出嫁的新娘子,嬌艷欲滴。 沈浪看著他的眉眼、神情、動作,竟有些癡了,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王憐花真成了待嫁的新娘子,在等著他的意中人來接。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沈浪不禁揚起嘴角無奈的笑了笑。 這些年,他與王憐花,就這么心照不宣的過來了,王憐花厭惡別人將他比做女子,沈浪也不是那般大俗之人。 沈浪知道,雖然王憐花嘴上風流了些,心里卻也離不開他。 以至于,沈浪認為,心照不宣,無需說破。 可是,王大公子是不是也這樣認為,沈浪都不得而知,更何況旁人? 三日之期,一眨眼已到。 這三日里,沈浪苦心練習唱法、身段,終于有點成效。 戲子唱戲看似簡單,卻終究還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也不知王憐花這琴 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得花多少時間,多少力氣才能學會。 沈浪不由得,打從心里佩服起王憐花來。 日落西山,眼看著演出時間將至,沈王兩人的“逍遙閣”里已高朋滿座。 街坊四鄰知道這家主人今日搭了戲臺子要給大家唱一段,都很捧場的前來觀看。 王憐花一身緋色華服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見一個身著喜服的人正背對著他,透過面前的鏡子看他,銅鏡里的他劍眉星目,眉峰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好看。 “哈哈哈,沈兄今日格外美艷,甚好甚好?!蓖鯌z花大笑著走近沈浪,接過他手里的梳子,幫他束發。 “王兄今日心情大好,是有什么喜事?”沈浪揚起眉峰,透過銅鏡看他,今日的王憐花衣服好似格外華麗,緋色的衣裳有金色的絲線,在左肩處繡著一枝桃花,平日束發用的緞帶也換成了紅色。 “能把沈兄這個悶葫蘆‘嫁’出去,當然值得高興?!痹捳Z里滿是打趣,從腰間摸出與自己束發用的一樣的緞帶,給沈浪綁好發髻。 “……”沈浪目光柔和,透過銅鏡看他喜上眉梢的臉,揚起嘴角懶散一笑,并不打算與他爭論。 屋外,吵吵嚷嚷的賓客突然安靜下來,樂聲響起,正待兩位主角入場。 沈浪站起來,脊梁筆直,眉目分明,嘴角不笑也帶三分笑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與身邊的王憐花,同樣的喜服,像是要成婚的一對新人,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妥。 王憐花立在他身邊,同樣脊梁筆直,眉眼帶笑,嘴角那抹輕浮的笑容讓人又愛又恨,轉頭看著鏡子里的兩人,滿意的笑笑,伸手拿了桌上的紅蓋頭給他蓋上,蓋頭落下的瞬間,得意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 沈浪與王憐花雙雙踏上戲臺,沈浪驚艷開嗓,女腔唱法讓人為之傾倒。 王憐花更是當仁不讓,把新郎官演繹的惟妙惟肖。 戲劇到了尾聲,新郎新娘歷經磨難終于結成連理,拜了天地,待入洞房。 此刻,臺下賓客叫好連連。 “沈兄,不如你我假戲真做,今日你就嫁于我王憐花可好?”王憐花湊近“新娘子”,借著吵雜的叫好聲,在他耳邊低語。 “原來你近日百般刁難,就是為了這個此主意不能再好,沈某為何要拒絕呢?”沈浪說著,揚起嘴角,依舊是那樣懶散的一笑。 好一個請君入甕的好戲,至于這個“沈君”是一早就猜到了,故意中了計,還是壓根就沒有猜到 王憐花有此計,已經不重要了。 這一局,沈浪輸的心甘情愿、心服口服。 夜,月光透過窗子,映著一室□□。 至于這洞房花燭夜,究竟誰是新郎,誰又是新娘子,那就不好由外人過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基友給寫的沈王腦洞,沈王挑明關系梗。與正文無關,圖君一樂。 劍無情人卻多情 第47章 【飛歡】劍客多情一 王憐花做了個夢,一個不知道對于他來說,是好還是壞的夢。 他夢見的人不是沈浪,而是他同父異母的jiejie,多年之前在大漠獨自離去的白飛飛。 夢境很真實,真實的讓王憐花以為那根本不是個夢,而是帶領他真真實實經歷的一場旅途。 大漠的盡頭是荒山,荒山石窟,人跡罕至,只有三兩座茅草屋孤零零的矗立在半山腰,看起來是那樣獨孤寂寞。 王憐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來的山腳下,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穿過一片荒無人煙的大漠到的這座荒山。 可他偏偏就站在這山腳下,沈浪也不知去了哪里。 四顧無人,冷風凄凄,無處可去,他只好抬腳往山腰上走。 這山道險峻,崎嶇不平,十分難走,王憐花雖然已經很小心但衣袍還是被延伸的枯枝和碎石劃破了幾處,實在讓人無心觀察周圍風景。 走到半山腰處,他繞過一處大石,落腳時咔嚓一聲踩斷了地上一塊枯枝,驚跑了不遠處一只吃草的野兔。 王憐花本沒有當做一回事,誰知那野兔逃走之后,卻見旁邊的枯草堆里骨碌一聲,慢慢爬出一個孩子來。 他趴在地上,神情十分憔悴,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但他的脊背卻不曾彎曲,他咬著牙站起來,眼睛盯著王憐花看。 王憐花停下腳步,倒是十分意外,他方才走進這里竟然沒有發覺有人在身邊,著實讓人好奇,這孩子方才是不是連呼吸都隱藏住了。 這小孩子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短揭,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王憐花只看了他的容貌一眼,眼神便像定在了他身上,再也移不開眼。 這孩子的眉很濃,眼睛很大,鼻子挺直,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眼神是那樣的倔強,他緊緊的盯著王憐花,就好像是一匹將要發怒的狼一樣。 王憐花忽然覺得這孩子長得和沈浪好像! 挺直的鼻梁,濃密的眉毛,還有那緊閉的薄唇,若是他能笑上一笑,那眼睛里也要盛滿了星光,只是沈浪的眼中多是從容,而這孩子的眼中卻是冷漠與倔強。 這孩子似乎并不常笑,他看著王憐花,那原本倔強的眼眸之中似有怒火,怒火之中又有隱忍的淚水涌出,他本想說什么,卻攥著拳頭轉身離開了。 他的背影雖然挺直,但卻顯得很疲憊,疲憊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王憐花怔了一怔,才想起來追上去問他是誰,卻見那孩子還沒走出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王憐花眼疾手快,一步跨了過去,右手從他肋下穿過,攔腰就將他了扶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那孩子的身體還沒碰到地就被 王憐花攔腰抱住了,王憐花醫術了得,手指在那孩子的手腕上搭脈一探,就知道他是虛弱過度,怕已經有多日未進食,餓得體虛了。 想到剛才跑掉的野兔,王憐花恍然大悟,才明白原來這孩子趴在這里是為了捉兔子飽腹,不知他等了多久,卻被自己無意中嚇跑了,所以才對自己不怎么友好。 小孩子想是從來沒有被人抱過,有些抗拒,他本不欲說話,但瞧見王憐花搭脈的動作,眼神卻變得很亮。 “你是大夫?你會看???”孩子這才開口說話。 王憐花微怔,心里忽然有種別樣的感觸,他點點頭,猜到這孩子家里人可能生了病。 那孩子仿佛在心里做了很久很久的斗爭,才終于主動握住王憐花的手腕,猶豫道:“我、我娘病了,她病得很重,你、你能不能……等我有了錢,我會還你診金的?!?/br> 他說這句話猶豫了很長時間,王憐花沒有急著答應他,而是問他:“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說:“我叫阿飛?!?/br> “阿飛……”王憐花腦中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在樓蘭大漠時發生的事,想起了沈浪被白飛飛囚禁地牢的事。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見到這個孩子就會想起當年的事情,難道這個和沈浪如此相像的孩子竟是真的是白飛飛與沈浪…… 王憐花又問:“你姓什么?” 阿飛低下頭,攥著拳頭,眼神似乎很痛苦,他道:“我沒有姓,我就叫阿飛?!?/br> 阿飛、阿飛……王憐花心里念著這個名字,很驚訝,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驚訝過了,他抬頭望著山腰上的那唯一一處茅草屋,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走!”他忽然把右手從阿飛肋下穿過,將他抱了起來,雖然阿飛很抗拒外人,但他此時實在太虛弱,腹中饑腸轆轆,如何有推開王憐花的力氣。 王憐花站起來的時候左手順便撿了幾粒石子,他袖袍一甩,跑到石頭邊的兩只野兔便被他的石子砸暈,王憐花拎起兔子耳朵塞到阿飛懷中,阿飛疲憊的眼睛看著他一雙細而修長的手,雙眸晶亮。 阿飛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對王憐花產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