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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點了所有祭品,這些人一前一后看押著,驅趕他們朝未知的目的地前進。 有人麻木跟上, 也有人低聲抽泣,但沒有一個人反抗, 可能他們知道, 逃走只會面臨更凄慘的結局。 經過燈光下時, 姜末末注意到祭品中有人臉上刻有咒文, 這是血法師的證明, 比起普通人眼中的死寂, 這位血法師除了驚惶懼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莫非祭祀有好處拿,姜末末猜測, 這個世界本就沒剩多少人,血法師又是掌握力量的存在,想讓他們完全送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大不了跑外面去,生存再艱難能比得上失去生命? 其實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還要拿人當祭品才是更奇怪的事情。 就算是對神靈的懺悔,可神已經被殺死,莫非他們有確切證明神原諒他們世界就能變回去? 搞不清宗教份子的腦回路,姜末末確定單業也在隊伍,微微低頭,跟著走出去。 他們之前的牢房在地底,如今一路上行,很快來到一處空曠的大廳,紅色的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姜末末愕然抬頭,穹頂的開口處,一輪血色的圓月無比清晰。 明明之前都不是這個顏色,她敢肯定! 是因為這樣才挑選這個日期嗎 她能確定,血月和四號世界的紫月不同,是這個世界本身力量的影響,再想想此世界的血法術,也許里面有著同樣的原因。 如果沒有迫切的任務在身,她或許愿意探索這背后的迷題,可想想不斷消耗的資源,姜末末頓時把注意力集中到祭司上。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繼續下去,他們就只能吃蝎子和糊糊了??! 除了她和單業,沒有人對血月感興趣,數百人的大廳中,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之前抽泣的人早已安靜下來,氣氛一片死寂。 姜末末低著頭,偷偷轉動眼珠,她和所有的祭品待在一塊兒,押送他們的人則退到邊緣,和穿著同樣袍子的人站在一起。 在大廳最前方,一個身影籠罩在血色的長袍中,這是姜末末來這個世界后唯一見到的非黑色長袍,而比起角落那些身上只有小部分太陽紋路的存在,這位身前有一個完整的太陽。 如此與眾不同的打扮,無疑宣告著他的特殊,姜末末瞥得眼角都要抽搐才把他納入視野。 大廳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作,在這種莊嚴肅穆的氛圍下,恐懼也慢慢從心底滋生。 度過了漫長的一刻鐘后,終于,前方的血色身影有了動作。 他上前一步,一合掌,整個大廳突然亮了起來。 “神,賜予吾光明?!?/br> 姜末末猛地抬頭,看四周,硬生生沒發現光源在哪兒,幸好,周圍也有人跟著動作,她不算特別顯眼。 血袍祭司沒管他們的動靜,繼續進行儀式。 隨著一句句咒文,大廳完全變了模樣,黑色的墻壁變成水晶般透明的顏色,原來陰森可怖的殿堂變得金碧輝煌,太陽浮雕出現在祭司背后的墻壁,閃著耀眼的金光。 姜末末微微張嘴,如果是幻覺,這也太真實了,以她的精神力居然完全看不出破綻! 但要不是幻覺,難道他們連地方都換了嗎,現在頭上不再是血色的明月,而是亮白的太陽。 況且,她感覺空間也有點不對勁,這方面她比較敏感,如此的大廳和原來的大廳雖然依舊差不多大小,但穹頂的高度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找到人群中的單業,對視一眼,確定對方和自己擁有同樣的看法。 光輝璀璨的場景會給人帶來安全感,尤其是他們之前在昏暗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作為祭品的人類中,有的甚至忍不住匍匐在地上,贊美神靈和太陽。 姜末末不關心神靈,她只牢牢盯著血袍祭司,就算環境變了,祭品還是要用上吧。 接下來果然如她所想,哪怕這樣光明的殿堂中實在和血腥祭司不匹配。 周圍本來好好站著的黑袍教徒突然沖上來,抓住外圍八個祭品,白刃劃過,猩紅的血液從纖細的脖子噴涌而出,驚呆了周圍逃過一劫的人。 姜末末和單業的站位都比較居中,沒有在這一波被獻祭,她捂著嘴,瞪大眼看著這一幕景象。 趁此機會,單業挪到了她身邊。 血袍祭司低沉的聲音在大廳回蕩:“肅靜!” 瞬間,無論是驚叫,還是逃跑,都卡在了半途,令人恐懼的氣息壓迫過來,讓廳內恢復平靜。 這些本來接受命運,又被近在咫尺的死亡驚嚇,結果再被恐嚇的祭品,幾乎完全失去勇氣掙扎,就算周圍依舊明亮璀璨,他們眼中卻死寂如灰燼。 姜末末再次看了那個臉上有咒文的祭品一眼,對方緊抿著唇,同樣驚恐,但希望反而擴大一絲。 一片沉默中,濃重的鐵銹味蔓延,大量血液流淌在地板,有紋路微微發亮。 姜末末不是沒見過死人,緩過來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拉著單業稍稍向人群中移動兩步,因為都沉浸在絕望中,除了血袍祭司,沒有人注意她的小動作。 祭品一共大約五六十人,看起來都很年輕,不知道是不是有年齡要求,先獻祭的八人血液漸漸流干,皮膚變得青白。 血袍祭司一揮手,又是八人祭于刀下,不過這次沒有人驚叫,也許是已經接受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