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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給你了?!?/br> 緊接著,宮異的額發就被一只手掌壓緊了。 彼時的宮異剛剛得知了“江循”的死訊,恍恍惚惚地覺得秦牧必然恨透了自己,本來不想多言, 被這么一碰就有點冒火,猛然抬頭,可在撞上一雙和秦牧的溫柔截然不同的冷淡眸子后,他的氣焰就莫名矮了三分。 “你太矮了?!眽褐约侯^發的人直言不諱地下了評語,“快些長高,趕上我?!?/br> 這話說得一刀戳心,可當時的宮異硬是眨巴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不敢反抗分毫,乖乖地就被來人牽走了。 而現在,那個人依舊站在自己身前,雖然換了一身裝束,但臉已與剛才的所謂“魔祖”大相徑庭。 玉邈垂眸看著滿身是傷、眼神里一片空洞清明的青年,發力揉了揉他的額發:“履冰,你很好?!?/br> 簡單的五字贊許,把宮異一下子打垮了。 他像個小孩兒一樣伸手圈抱住了玉邈的腿,低聲喚道:“觀清?!?/br> 他忘記了上次這樣放心地膩在別人懷里撒嬌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大概是六歲前罷。 那是太久遠的事情,久遠到他做出這樣的動作時,生疏得就像隔了整整一輩子:“觀清?!^清,帶我回家……” 說到這里,他硬生生卡頓住了,抬起腦袋,眸光里又浮現出茫然的霧氣:“……可我的家在哪里?” 玉邈伸出手來,覆蓋住他的眼睛,輕聲道:“玉家就是你的家?!?/br> 宮異張了張口,點點頭,用盡全身力氣低“嗯”了一聲。 在一片黑暗中,他聽到玉邈這樣說:“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要看了?!?/br> 話音一落,宮異的世界就陷入了絕對的靜謐,靜得他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連這點詫異的情緒也潰散開來,他的身體軟塌塌地向前傾倒而去,被玉邈接了個正著。 …… 時值冬日正午,奉祖殿外,魔氣縱橫糜爛,惹人欲嘔。 自從被應宜聲重創、種下音蠱后,宮一沖就中斷了修煉,他從未委身于魔道,也從未修煉魔道功夫,所以這些味道于他而言,仍舊像尸臭一樣難以忍耐。 正心見師父面色有異,便呈了塊熏過香的帕子過去:“師父?” 宮一沖接過手帕,捂在口鼻之上,因而說話的聲音也被阻絕在絲帕中,聽起來模模糊糊,仿佛從遙遠的彼方傳來:“正心,我一生所求的,就是悟仙山能在我手中壯大?!?/br> 林正心不解師父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也應和道:“師父勞碌,弟子都看在眼中?!?/br> 宮一沖往前行了兩步:“我小時候便立志,要守住悟仙山,看著它壯大強悍,否則絕不成仙??上异`根先天不足,本來已經有了金丹,卻得而復失。若不是我勤勉,恐怕再也修不出金丹來?!髞?,出了應宜聲那樣的事情。我怕傳出此事,悟仙山聲名受損,才會刻意隱瞞,誰想……” 林正心覺得有些不對勁。 師父往日里對應宜聲之事向來是閉口不談,今日這是怎么了? “誰想,應宜聲那孽障背德忘恩,竟要摧毀我一手扶立起來的宮氏基業,我怎么甘心?所以才與魔道為伍,直至今日,終使得宮氏重歸于世?!?/br> 他轉過身來,注視著一臉懵然無知的林正心,說:“……正心,我一生所為的,就是悟仙山能在我手中壯大。所以,不要責怪師父?!?/br> 正心倒退一步。 他的心臟被三百余琴弦密密麻麻地貫穿,變成了一只狼狽的篩子。 宮一沖下手太快,琴弦又足夠鋒利,被刺穿的血管迅速閉黏,竟然沒有流出一絲血來。 ——昔年宮一沖外出游玩,撿了棄嬰林正心回家,看著喜歡,遂收為養子。 ——昔年林正心殺了應宜歌,本該落個廢除仙根逐出師門的下場,卻被師父保了下來。 ——昔年為了護著林正心,宮一沖得罪了應宜聲,甚至可以說,宮紈的死也與他脫不去干系??蓭煾冈诒∽有嬷轮?,第一個確定要帶走的弟子便是林正心。 ——昔年林正心在替宮一沖辦事時遭遇太女、被她撞破宮氏弟子身份,辣手毀去了半張臉,但在師父的竭力救治下,他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昔年林正心和師父一起,一點點博得了魔道家主的信任,掙得了宮家的遠大前程。 可現在,林正心連一句“為什么”都沒能問出口,便倒下殞命,斷絕了氣息。 宮一沖顫抖著手指,將沾著林正心鮮血的琴弦收回掌心,因為一時失神,還割破了自己的掌心。 他看著掌心一道逶迤的血痕,在心中給了林正心一個答案。 ……因為魔祖不喜歡他。 魔祖的喜好,關乎整個宮家的興衰存亡。 為著宮家,他必須把林正心清理干凈。 他說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覺,他只能感受到從四下里投來的或狐疑或驚異的視線。 誰都知道林正心對宮家主忠心耿耿,但誰也都看得清楚,是宮家主手刃了林正心。 宮一沖心中煩躁,卻又不敢高聲,唯恐驚了奉祖殿中的魔祖,引得他不快,只好低聲呼喝:“都愣著干什么,把尸首盛殮了去,葬……” 他突然心口一堵,后半截的聲音啞了下去:“用竹席卷了……” 話還沒說完,宮一沖便聽得身后的奉祖殿內傳來了連續不斷的沉悶異響。 奉祖殿是宮氏主殿,所以宮一沖相當重視,一應裝潢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屋椽更是由千年的神木所制,而那異響居然正是從屋椽處傳來的。 吱嘎,吱嘎吱嘎。 陰慘慘的風滿地卷動,挾裹著強勁的靈力,破開了奉祖殿的大門。 宮一沖感覺有些不 妙,立時撲倒在地,關閉了自己的靈脈,屏息凝神,在場的魔修卻紛紛受了這波靈力所催,個個精神抖擻,似是飲酒一般,眼珠澄明,靈臺生起騰騰魔氣,味道嗆鼻,刺激得宮一沖用林正心剛剛遞給自己的手帕堵住自己的口,強忍住犯嘔的沖動,暗自揣測: 莫不是魔祖一時興起,要加強這些魔修身上的力量? 誰想得到,也就是一個轉念的功夫,廣場上漫立的魔修便紛紛倒了下去,滿臉都是未來得及散去的幸福笑容。 在死前的一瞬,他們體內的時間以光速快進,他們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膨脹的快感,但這快感也只是一瞬一息的事情,因為他們的生命也到達了盡頭。 而此時,奉祖殿的屋椽終于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靈力輸出,在劇烈的摩擦中生出了騰騰的火星,帶著光焰,向四周炸裂開來。 宮氏早就被魔修滲透干凈了,那些沒有淪入魔道的少之又少。 轉眼間,奉祖殿前廣場上竟然只剩下來了幾個活人。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瞠目結舌,可一時間受驚過度,根本無法言語,他只能徒勞地睜大雙眼,看著奉祖殿熊熊燃燒起來。 距離奉祖殿最近的宮一沖猝不及防,被一記火舌舔下了高臺,而林正心還未來得及收殮的尸體便被火舌卷進去,吞噬了個干凈。 宮一沖驚魂未定,雙手撐地,直望向奉祖殿門口。 ……怎么了? ……這是怎么了? 一人執一劍,于火光中走出,肩上扛著一個已經昏睡過去的虛弱青年。 那身漆黑袍服在烈火制造出的熱風中獵獵抖動,他一步步邁下臺階,走到了宮一沖面前。 宮一沖立時間喪失了一切言語能力,喉頭發哽,臉色發綠:“玉……玉……” 玉邈一腳踏上他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地,隨即蹲下身來,舉起廣乘劍,用劍尖鉆入了宮一沖的肩膀。 面對著他不斷放大的瞳仁和顫抖著的烏青嘴唇,玉邈很是淡然道:“我來代替一個人說一句話?!?/br> 說著,他的臉就轉換成了另一張帶著不羈狂氣的臉,唇角挑起一縷輕笑:“阿奴,承蒙你照顧了?!?/br> 宮一沖臉色遽變。 ……在這世上,他只聽過一個人這樣親昵地稱呼銜蟬奴。 三百年前,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因為金丹的事情,他恨透了銜蟬奴。 所以三百年后,他竭盡全力算計,要報復讓他充滿希望而后又令他失望的銜蟬奴。 但是,他因為一心記恨著銜蟬奴,竟忘了傾官的存在。 傾官比銜蟬奴待人疏離得多,宮一沖幾乎從未敢正眼看過他,而在二人爭執過之后,他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宮一沖還猜想過,或許他回了神域,再也不回來了。 但他斷然不會想到,傾官會是吞天之象。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神會甘愿墮落到與魔修為伍。 講完那句話后,玉邈便恢復了本相,用手指輕輕點上了宮一沖的丹宮位置。 宮一沖立時察覺到不妙,一種不妙的預感像是巨手攫緊了他的喉管,讓他神色倉皇地瘋狂掙扎起來:“你……你要做什么??你殺了我!殺了我??!” 玉邈淺淺一揚唇角,神色間是說不出的諷刺:“放心,你是宮異的父親,我不會殺你的?!?/br> 宮一沖不住地搖頭:“不……不!你住手……” 但他沒辦法阻止玉邈。 玉邈在手指間注入一股靈力,旋轉著、扭動著,瘋狂地擊在了宮一沖那顆精心修煉而成的金丹之上。 ……咔嚓。 隨著一聲刺耳的碎響,玉邈俯身,對面色轉為灰白的宮一沖微笑道:“……你死不死,由你自己決定罷?!?/br> 第152章 歸來(一) 辛酉年二月初, 仙界天翻地覆。 仙帝突然宣布退位, 讓渡尊位于其長子。 隨后, 數位元老級仙人紛紛失蹤,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很快, 他們的位置就被新人頂上,這幾棵大樹被悄無聲息地連根拔去,就像一陣風吹過荒莽原野, 無痕無聲。 人事更迭的速度之快, 遠超出人的想象,短短三兩天時間, 仙界就完成了一次洗牌。 一月之后,新帝登基的儀典便已籌措完畢。 新任的仙帝已有二百余歲, 他佩雙龍玉玨,著紫色云紋龍服, 一步步走入鑾殿之中,在輝煌的金玉臺階前撩起袍服,雙膝跪地, 畢恭畢敬地對上位施下一禮。 單手支頤、靠坐在這天下至尊之位上的江循, 將慵懶的一雙貓眼緩緩睜開,在肅穆的雅樂中起身,旁邊的隨侍立刻跟上,呈上金盆,用清水浸了江循的手, 又遞上毛巾,替他凈手。 凈手完畢,江循從一玉髓冰盤上取下一尊龍冠,邁步走下了金玉臺階。 待走到新任仙帝面前,江循將龍冠輕輕放在他的頭頂上。 左右侍從正欲動手,為新仙帝系上縹帶,就見江循探出手來,將食指指尖抵在了新仙帝的額心上,摩挲兩下:“希望你受得起這尊王冠?!?/br> 此舉于仙界典儀不合,可無人敢置喙一句,新仙帝也只是一愣,便抬起頭來,目光堅毅道:“是。謹遵上神神旨?!?/br> 江循淺淺一笑,一把把新仙帝拉起來,拉著他踏上了金玉臺階,推他在寶座上坐下,自己則撿了原本為自己預備好的至上尊位坐好。 這隨性的動作害得眾侍從們一陣緊張,索性這只是小節,于大局無礙。在這之后,歌舞開場,眾卿歡飲,江循也開始專注于自己眼前的糕點酒水。 他拈起一塊形狀精致的桂花糕嘗了一口,微微皺起了眉。 一個小小表情就令侍奉的人變 了顏色,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可是這糕點不合上神大人口味?” 在場諸仙臣都豎著耳朵聽著從上位傳來的動靜,本來他們見狀平和,看樣子不會有太大波動,便都開始小聲地說些閑話,侍奉的人這么一問,底下剛剛響起來的嗡嗡閑議聲頓時小了下去,生怕又觸怒了這位大人。 江循卻對這樣的變動不甚在意,他輕舔一下唇畔,舉著桂花糕道:“跟后廚說一聲,這糕點再做一份,我要帶走?!?/br> 隨侍暗自松了一口氣:“上神大人,您若是愛吃,叫后廚再呈一盤上來吧?!?/br> 聞言,江循抬起頭來,唇角揚起:“誰說是我愛吃了?” 隨侍:“……那,上神大人您……” 江循:“我只要帶走一份?!?/br> 在隨侍一頭霧水地領命而去時,坐在下位中的玉中源心領神會,輕笑一聲。 旁邊的一個小仙官湊上來,低聲抱怨道:“上神大人這樣也忒不合規矩,肆意改變典儀秩序,可嚇出我一身冷汗?!?/br> 玉中源淺淺品一口杯中酒,聳一聳肩:“上神大人所做的,便是今后的規矩?!?/br> 小仙官:“……” 雖說是有些小插曲,但仙界就這樣安穩地實現了一次過渡。 自此,仙界中的至尊換了人,新時代的帷幕緩緩揭了開來。 誰都不能否認上神銜蟬奴是這世間最尊貴之人,這也是三百年前,眾神離開此地、到達新建立的神域前,給前任仙帝的交代。 三百年前的銜蟬奴不肯收受這份榮光,但江循肯,而且收得死不要臉,心安理得。 結束了典儀,江循就顛顛地跑回了東山,往放鶴閣的床上一躺,優哉游哉地跟玉邈炫耀他的戰利品,順手掰了一塊桂花糕塞進他的嘴里:“……真想帶你一起去。你都不知道有多無聊的?!?/br> 玉邈俯下身,接下那口投喂,舌尖順勢輕輕滑過江循的手指:“我不能去?!?/br> 江循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說這話也不過是隨口抱怨而已。他收回手來,將沾著水光的手指送入自己口中,極其自然地一吮:“我知道啊。就是心里總想著你?!?/br> 他吮吸的動作和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