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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蘇撓撓臉頰,感覺沒什么臉面對韓棲,先來個九十度鞠躬,把衣服雙手奉上認罪:“韓老師對不起!” “先進來再說?!表n棲把紙袋往鞋柜上一丟,看都沒看,只顧著把潘蘇拉進來。 “西瑞呢?”潘蘇換鞋進去,大金毛居然沒有撲過來,他在客廳張望,轉頭瞧見陽臺的玻璃拉門關著,西瑞正兩只前爪按在玻璃門上站著,可憐兮兮對著他搖尾巴。 潘蘇走過去,西瑞的尾巴搖得更狠,在陽臺急得直打轉。又用爪子去扒玻璃門縫,企圖能打開這道禁錮住自己的門。 韓棲敲敲玻璃,聲音很嚴肅:“韓西瑞!” 西瑞“嗷嗚”低鳴,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眼神弱小又無助,委屈且可憐。 潘蘇蹲下來,隔著玻璃和西瑞打招呼,奇怪道;“怎么不放它出來?” “不聽話,先關一個星期?!表n棲的表情和語氣一本正經,“上次去噴泉里游泳就被教育過,這次還敢再犯,多關幾天長長記性?!?/br> 隔著玻璃的西瑞似乎聽懂了,叫得更委屈,干脆爬起來垂著尾巴回窩里。潘蘇早就把跳噴泉害他濕身的事忘到九霄云外,此刻還心軟幫著西瑞求情:“會不會太殘忍了?一個星期太長了吧,三天就差不多了?!?/br> 韓棲剛剛教育狗的時候板著臉,對著潘蘇表情又變得柔和,揉揉他的頭發:“別給它得寸進尺的機會,免得它以為你好欺負,以后出去更不聽話?!?/br> 潘蘇聽著有點不對勁,怎么感覺好像今后遛狗的活都給他包了?他是臨時工啊什么時候說要轉長期工了。 “你什么時候能忙完???”潘蘇問。 韓棲推推眼鏡:“快了吧,這個案子快結束了?!?/br> 潘蘇對打官司這一塊也不太懂,“快結束”是多久能結束也不太懂,稀里糊涂點頭:“哦,那就好?!?/br> 韓棲讓他隨意坐一會兒,他繼續做菜,廚房里還丟著半成品沒弄完。潘蘇一人在客廳待著無聊,悄悄挪到廚房門口。 只見韓棲正在往切過花刀的魚rou上拍淀粉,每一寸都細細拍上,縫隙里也不放過。鍋里的油已經燒熱,他拎著魚rou緩緩放進去,立刻冒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韓棲把火開小,他一手拎著魚尾一手拿著大湯勺不停撈油潑在魚身上,不一會兒功夫整條魚炸得金黃酥脆,改過刀的魚rou塊塊立著,已經能看出這道菜的雛形。 韓棲把炸好的魚rou撈出來,一回頭看見潘蘇站在門口,探著小腦袋往里面瞧。他招招手,潘蘇走進去,低頭猜測起來:“要做松鼠鱖魚?” “嗯,”韓棲把魚頭也丟進鍋里,“你不是說想吃的嗎?” 潘蘇想起上回一起遛狗,韓棲問他下次想吃什么,自己就跟念貫口似的報了一堆菜名,其中就有松鼠鱖魚。沒想到他居然一直記著,這么忙還做這么麻煩的菜。 美食當前,一陣陣香氣飄進鼻子里,饞了潘蘇的味,也迷了他的心。不知為何心里莫名涌入一股暖流,升起一種奇妙的竊喜感。 韓棲在用筷子按壓魚頭,讓它的下巴部位展開定型,潘蘇好奇探頭去看,韓棲把他拉到身后:“離遠些,里面有水油會濺出來?!?/br> 潘蘇乖乖躲在韓棲身后,抬頭盯著他:“你懂的還真多?!?/br> 韓棲笑了笑,當然了,在國外一個人生活的時間久了,不懂的也都懂了。 按著某次聊天得到的信息,韓棲的爸爸是美英混血,一直在澳大利亞做生意;mama是中國人,自己開一家公司,標準事業型女強人。兩人在澳洲相識相愛,才有了韓棲。韓棲的中文名是mama取的,跟隨母姓,英文名潘蘇不記得了,好像是L開頭的,反正記住了他也用不上。 由于父母是異國戀情,為了事業必須兩地分居,他從小就是澳洲和中國兩邊住,小學在這邊讀幾年,轉去澳洲讀幾年,小學畢業之后初中又回國內上學,初中念完轉進美國的高中,考上耶魯大學,一直到畢業之后才回來。 正是這樣的經歷,讓韓棲從小生存在多語言環境里,中文和英語都等同于他的母語,連帶著澳洲那個時而英式時而美式時而本土的英語都十分熟悉,也算是在語言方面小有成就。 而自初中之后,在美國的幾年韓棲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生活,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別人天天回家醬油瓶倒了都不會伸手扶一下,韓棲已經開始點起灶火每天變著花樣喂自己了。 潘蘇就是那些生活廢里的一員,他估計自己這輩子也達不到韓棲這種境界,在心里安慰道:人家畢竟男神人設,和他這種吊絲人設有本質區別,不是十項全能不夠格啊。 剛剛炸魚的油給全部瀝出來,韓棲重新開火,把紅彤彤的番茄醬倒進去炒,再把筍丁、香菇丁、蝦仁、豌豆依次加入,翻炒熟透了調味,最后收濃湯汁關火,淋在炸好的鱖魚上。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松鼠鱖魚在潘蘇眼前完成。 潘蘇眼睛亮晶晶的,滴溜溜轉著,和他養的那對倉鼠神似,韓棲拿一雙筷子遞給他:“嘗嘗看?!?/br> “咦?現在可以吃嗎?”潘蘇看看料理臺,好像也沒別的菜需要弄。不過眼前的松鼠鱖魚形狀漂亮色澤鮮艷,就這一道也夠下飯了。 韓棲打開冰箱,拿出幾道鹵菜:“今天來不及做別的了,買了幾道鹵菜,湊合湊合?!?/br> 不湊合不湊合,我有松鼠鱖魚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