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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的笑意。他一步步走回試煉的同門中,七嘴八舌的低語卻聲聲傳入他耳中。 “有什么了不起?還不是天生的冥星戾氣?!?/br> “怎么這么說呢,別人也不容易。用克死爹媽換來的呢,嘻嘻嘻?!?/br> “這樣的人,將來還會掌管兩門?天吶,蕭門必亡啊?!?/br> 漸漸的,蕭逸云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沉晦澀,一層又一層,凍成了千里荒原。 他憎惡周圍惡語相向的人,卻也更憎惡身帶不詳的自己。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而蕭逸云偏看上去超凡脫俗。但實際上他又如何能免俗,只是迫不得已將所有哀怨憎會都一律封于長情之中,留在軀體中的剩余情感,就使他看上去像個無悲無喜,永遠遙不可及的冰雕。 三連擊完成,妖獸終于再無力掙扎,漸漸地向地上癱軟下去。流出來的惡臭膿血流經的土壤,草木全部死亡。 江小書疲倦地從妖獸身上跳下來,步伐踉蹌還險些摔倒。 方才精神的高度緊張使他感覺不到乏累,此時身體一放松下來,他感覺兩手如有千鈞重,動一下都十分困難,以rou眼可見的頻率自己抽搐發抖。 妖神的靈力尚且還沒有退去,這次比在湖底的持續時間延長了許久。江小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和長情相處的時間變多了緣故,現在精疲力竭,也無力再召喚系統詢問。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揮動長情的瞬間,流露出的那些蕭逸云哀怨憎會的情緒,他沒有想到看上去水火不侵的蕭逸云居然也有這樣脆弱接地氣的一面。 這種感覺有點其妙,就像一個遠在天邊雪山的人一下子活了,變得也有生氣起來,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而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他步伐緩慢地往齊銘身邊走去,頭腦昏沉,不知為何妖獸已死結界卻還沒有消除。 但是江小書此時實在太困了,眼皮沉的幾乎撐不住。他甚至沒有走到齊銘身邊,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無知無覺地昏了過去。 在冗長的黑暗中,他感覺到一雙安穩的手將他輕輕托了起來。身邊妖物膿血散發出來的惡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幽幽暗香。 第46章 所謂師父 夜幕低垂,皓月當空,天邊孤寂地閃著幾點孤星。 寂靜的蕭門中,唯有留君苑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眾多門徒聚集在大門口,噤若寒蟬地看著蕭逸云大步走進來。 他懷中抱著個渾身血污的人影,那人腦袋無力地往里歪著,臉龐擋在了蕭逸云的陰影下。 “茗之來了嗎?”蕭逸云步伐不停,臉上陰云密布,沉聲問。 門徒連忙答,“四門主今日出門,已經往回趕了,最多半個時辰就到?!?/br> 蕭逸云沒有說話,抱著江小書的手臂又緊了緊,眉頭深蹙。 “銘兒呢???”人群中突然沖出個人來,擋在蕭逸云面前,齊楚焦急問,“銘兒在哪里?” 蕭逸云兩手抱著江小書,在門前頓了頓,而后毫不猶豫地踹開了門。他看也不看齊楚,徑自把江小書輕輕放回床榻上,道,“我已經著人將他送回凝寒苑了?!?/br> 齊楚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江小書,唯恐自己弟弟傷勢更重,立刻轉身趕去凝寒苑。 門徒七手八腳地拿來各種草藥,丹藥,紗布,溫熱的清水。一個平常與江小書略微熟識的門徒輕步上前,伸手想解開江小書衣扣,給他清理傷口。 蕭逸云卻摁住了他的手,搖頭道,“你們出去?!?/br> 門徒略微驚訝,“門主,您……” 蕭逸云眼底滿是晦澀,他又重復了一遍,“出去?!?/br> 眾人愣了愣,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低聲答道,“是?!?/br> 他們緩步輕聲離開,最后帶上門前,看見蕭逸云親自擰干毛巾,小心翼翼地給江小書清開額頭傷口邊的碎屑。 嘖嘖,親徒的待遇就是不一樣,眾人嫉恨地想。 一個時辰前,蕭逸云在從長門主到凝寒苑的路經途中找到結界點,一劍劈開后,卻發現其中的妖獸已死。但空氣中的妖氣卻仍然濃厚無比,四周靜的令人心慌。 他高聲喚江小書的名字,始終得不到半分回應,心中的不詳感簡直要逼得人發瘋。 那一刻,蕭逸云是從未有過的懊悔,若是他之前能教江小書哪怕一兩招的基礎術法,也不會令他在獨自碰上妖獸的時候,這樣孤立無助。 他繞過已經死透了的巨大妖獸,繼續向草叢中尋找。突然間,蕭逸云感受到一股巨大濃醇的妖氣,隱隱地從低伏的草地中散發出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地激起身邊落葉,以葉代刀甩了出去! “噌——” 然而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從草叢中猛地竄出的一道白光,蕭逸云略感錯愕,再定眼一瞧,竟是長情! 長情虛虛浮在空中,如有靈識般護著背后的江小書。 蕭逸云略感驚訝,想不到這連自己都時??刂撇蛔〉拈L情,竟會對江小書這般盡心盡力。 他對長情微微探出手,低聲道,“來?!?/br> 長情猶豫地往后退了些許,然而蕭逸云眼底晦澀越來越重,迫得它幾乎低吟。長情掙扎著在江小書周身漂浮一周,終究乖乖回到了蕭逸云手中。 桌臺上的燭火“噼啪”一閃,映在江小書干凈臉龐上的光影晃了晃。 蕭逸云默默注視著他,手中的毛巾不經意間落到了地上。他看著眼前這個無知無覺昏睡著的少年,心中有無數不解。 江小書不似上一世寧無意那般陰郁孤僻,問什么都不說,好似心中藏著千萬事。但他帶給蕭逸云的迷惑卻遠不比寧無意少。 他纖長的眼睫在燭光中動了動,好似蹁躚欲展的蝶翅。 鬼使神差地,蕭逸云緩緩伸出手去,輕輕籠住了。 不知是想觸碰,還是想扼死這只蝶。 “逸云?!遍T外響了響,四門主蕭茗之的聲音響起:“你在嗎?” 蕭逸云手指一顫,猛然驚醒。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站起身去給蕭茗之開門。 馬不停蹄奔波整日,蕭茗之身為女子,難免面帶倦容。她對蕭逸云疲倦地笑了笑,“方才我還找錯了地方,沒想到人是在你房間里?!?/br> 蕭逸云倒是理所應當,語氣淡淡地道,“自然是在我房間里?!?/br> 蕭茗之不置可否,坐到了蕭逸云方才的位置上,查看江小書傷勢。 她一邊瞧,一邊托起江小書裹滿繃帶的右手,對蕭逸云晃了晃,失笑道,“七門主,你這技藝不精啊?!?/br> 蕭逸云并不答話,只靜靜站到蕭茗之身邊,跟個督工似得,正色道,“你專心一些?!?/br> 江小書有妖力護體,只是看著比較慘烈,真正危及性命的傷并無多少。 只是沒想到蕭逸云這么重視,蕭茗之無可奈何地笑著道,“好好好,我不同你講話,專心看傷?!?/br> 她替江小書包扎好各處傷口,伏在木桌上寫藥方子。蕭茗之一邊寫,一邊開口問,“你親徒兒的身體里有股不明的靈力,你知道不知道?” 蕭逸云低低應了聲,仔細地將江小書擱在外面的手收進被子里。 “他有蕭寒的第二魂?!?/br> “……第二魂?”蕭茗之吸了口氣,顯然也是知道蕭門的那些傳言的:“那你……那你還把他帶在身邊?蕭岫能放過他?” 蕭逸云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輕蔑,“蕭岫能拿我怎么樣?況且,若我不收下他,這孩子早就被弄死了?!?/br> 他深深嘆了口氣,凝視著江小書映在暖黃光芒中柔和的面容,低聲道,“……師姐。這么多年,我累了。他……和我很像?!?/br> 這番話說得前言不搭后語,蕭茗之卻奇異地聽懂了他的話。 她想起少年時蕭逸云終日冰冷疏離的模樣,永遠獨來獨往,不發一言就能用表情拒人千里之外。 他經歷過這樣的痛苦,便不忍讓另一個相似的少年,也走上相同的路。 蕭茗之溫和地笑起來,對蕭逸云道,“遇見你,是這孩子的福氣?!?/br> 蕭逸云在心中嘆息,上一世的恩恩怨怨,這一世前幾個月的磕磕絆絆,到底是福是禍,早就說不清了。 蕭茗之站起身,往木門的方向走去,道,“他傷勢沒什么大礙,你盡管放心。我待會兒出去的時候,順道把藥方交給你的門徒,其中有幾味藥要問長門主找,明日你著人去取吧?!?/br> 蕭逸云將她一直送到門口,道,“這幾日門里不太平,多遣幾個人送你回去吧?!?/br> “不必了,”蕭茗之笑道,“我們四門的門徒也在殿外等著我哩?!?/br> 蕭逸云送走她,回到床榻前,盯著江小書看了幾秒,開口道,“什么時候醒的?” 江小書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滾了滾,還想接著裝一下虛弱,結果蕭逸云又道,“再不睜開眼,我就讓門徒送藥來了?!?/br> 于是江小書這下演不下去了,他佯裝著呻吟一聲,可憐巴巴地睜開眼,眼淚汪汪地對蕭逸云道,“嗚,師父,徒兒的手好痛啊?!?/br> “……” 蕭逸云長長嘆了口氣,緊緊提了數個時辰的心,此時終于再次落回胸腔里。 他又氣又無奈地在江小書身邊坐下,質問,“遇到危險,為什么不用聆聲球?” 江小書額頭上纏著繃帶,手上也纏著繃帶,臉上還有各種擦傷。 他卻又死皮賴臉地纏上來,對蕭逸云晃了晃爪爪,毫無臉面地再次重申一遍道,“師父,你這樣,徒兒的心也要痛死了?!?/br> 蕭逸云殘疾多年的面部神經簡直都要被江小書氣得好了。他伸手捉住江小書的爪子,塞回被子里,按好,“不要亂動?!?/br> “為什么不用聆聲球?我整天讓你掛在腰上,是好看的嗎?” 江小書委屈地說,“……我忘了?!彼^察了一下蕭逸云的面色,急忙補救,“我真的忘了,一遇到那東西我都快被嚇死了,哪里還想得起來告訴你?!?/br> 一個人孤落落慣了,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獨自解決,習慣令他根本沒有求救的下意識。 蕭逸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自然是明白江小書的,但這明白之中,又隱隱有一絲心酸。他靜靜望了江小書半響,直望得江小書都快被他盯得縮進被子里去了。 良久,蕭逸云無聲地把江小書肩膀處的被角掖好,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地道: “我說過,我是你師父。你要記得,無論你遇到任何棘手的事,都不用怕——告訴我,我會替你解決它?!?/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逸云甩出去一把鐵一樣的葉子,長情“咻”地就從草叢里鉆出來: 主子!別開槍,是自己人! 飽飽們晚安,吧唧?。ㄟ@幾天真的很晚了,沒放假的學生黨飽飽們一定要早點睡噢! 第47章 月色 聞言江小書一愣,心中一個麻木很久地方被觸動,說不出是什么感受。他下意識想咧嘴露出個笑容,嘴角彎到一半時,又緩緩地松弛下來。 他看著蕭逸云神色認真的臉,轉開視線,望右下方的被角暗紋,低聲說,“謝謝師父?!?/br> 頓了頓,江小書像半是嘲諷,又像半是感慨地道,“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有人守在身邊呢?!?/br> 蕭逸云半邊臉映在明處,半邊臉映在暗處,目光定定地看著江小書,沉默不言。 “以前我打 架受傷,我都是……呃,meimei照顧我?!?/br> 江小書早年性格張狂,棱角刺人。那二流學校里有什么看不過眼的混事兒,都忍不住要去插一手,為此也付出不少代價。而他又由母親獨力帶大,jiejie學校住宿,母親忙著生計,每次躺在小診所里醒來,都只有灰白破舊的天花板,和口腔里無窮無盡的干燥與麻木。 因此當他這一次恢復意識,竟感覺到有雙溫和,覆著層薄繭的手輕輕籠在他眼睛上方時,心中涌動起一股莫名的溫情。 蕭逸云淡淡笑了笑,打趣他道:“是你meimei,感謝你平常為她撥蔥花的酬勞嗎?” 江小書一愣,面帶尷尬,心說你怎么還記得這茬。 蕭逸云微笑著走到桌邊,將燈罩虛虛籠在燭火上方,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br> “噗嗤”,火燭熄滅,房間里陷入黑暗,唯有窗邊的幾縷漏了進來。 江小書睜大著眼睛在夜色中凝視蕭逸云,他身上籠著層融白月光,身材頎長,像踏月而來的謫仙。 蕭逸云走到門口,輕輕帶上門離開,就在門縫即將合攏的那一刻,江小書突然出聲道,“師父?!?/br> 蕭逸云手指一頓,尋聲望過去,江小書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就像盛入星河的兩碗酒水??諝庵徐o下來,他們隔著冗長的黑夜對視,但江小書終究沒有再說話,蕭逸云喉頭動了動。 門緩緩合上了。 這一夜,江小書枕著蕭逸云床榻的幽幽暗香,睡得格外沉穩。 這一覺,他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午時。江小書途中醒過幾次,卻見外面還是暗沉沉的,以為天還沒亮,便再次昏睡過去。一直到他怎么都睡不著了,心里奇怪地掀被子下床,才驚動守在外面的門徒,進來照顧他梳洗。 “現在幾時了?”江小書問,“天還沒亮嗎?” 門徒笑道,“已經快午時了,是門主令我們在門外遮了黑布,好讓你安心休息?!?/br> 江小書:“……” 門徒道,“門主去徹查襲擊你的妖獸一事了,湯藥待會兒熬好了再送過來?!?/br> 江小書心中奇怪,暗道跟我講這些事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