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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燉雞也是技術活,火候,時間,作料,一樣出了問題,就是人間慘劇。 銀止川曾經學過,和府里的一個老娭毑學的。 老娭毑燉的一手好湯,且眼光毒辣,一眼就瞧出了銀止川品性頑劣,生性風流的問題。教他如果以后實在找不到對象,可以用一手好菜騙一個回來。 可惜當時銀止川滿心都想著樹上的雀兒,街頭結了棗子的棗樹,手里還有好幾顆沒花完金株,惦記著待會兒出去怎么玩。連老娭毑說的芍藥和枸杞都沒分清。 現今真的到了要用美食珍饈換一個媳婦的時候,才恨當初為何不用功。 首先,雞去毛洗凈,剝皮抽筋。 銀止川站在廚房里,一手持刀,一手持食方,念道。 雞在一旁,默然聽著,有些發抖。 然后切塊,放進罐中。老姜幾片,客家黃酒三兩,瀝去雞rou油脂血水。 雞: 雞rou煸炒至金黃后,倒入黃酒燒開,一同放入紅棗枸杞,蘿卜玉米等,小火燜燒片刻。熬至爛熟,即可出鍋。 食方只有薄薄一頁,銀止川片刻就念完了,他讀至最后一行的時候,還來回翻了個頁,看紙的背面還有沒有字: 就這么些?這步驟也不是很多,看起來沒什么難的嘛。 西淮總是十分體虛的模樣,眼看就入夏了,還穿著夾衣,有時候銀止川碰到他的手,冰涼一片,銀止川都十分擔心他能不能和自己白頭偕老。 這才決意煲湯給他補補,動手之前還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擔心自己勝任不了這樣的工作。 西淮在書房內伏避盛暑,清風懶翻書, 書吹到哪一頁,他就看哪一頁。讀的也不是什么名家正傳,都是野史志異,銀止川乍然看到他讀這種書的時候,還想沒想到西淮長這么大,還喜歡看鬼故事。 卻不知是名家正史都早被西淮讀爛了記熟了,覺得沒什么意思,才看這些閑書打發時間。 少將軍,這殺雞之事,不如就由小人代勞吧。 廚房里,一眾仆從跟在銀止川身邊,為難地看著他。 銀止川的意思是自己可以親手來,一只禽畜而已,他在疆場上見血見得多了,不至于這點血光都受不得了。 然而仆從們卻欲言又止,覺得殺雞和殺人區別還是很大的,少將軍能血戰千里,但不一定能搞定一只雞。 都讓開讓開。 最后銀止川不耐煩起來,擺手揮退一群人,說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讓本公子朝你們展現展現這上得疆場,下得廚房的槍法。 他握住一柄小刀,用力在離尖端很遠的地方 是使槍的那種技法。然后往前一扔,鏘!的一聲插入泥土中: 雞慘叫一聲,然后麻繩掉落 銀少將軍的刀術給雞松了綁。 府中眾人: 銀止川: 西淮靜坐在書房中,綿柔的陽光照得他懶洋洋的,倏然間,卻聽窗外傳來眾人的大叫: 抓住它??!快抓住它!飛到假山上去了,快?。?! 他目光微動,朝窗外看過去,卻見一群人跟在一只雞后面,手忙腳亂摸爬滾打,那只雞顯然驚懼到了極致,撲棱棱著翅膀一路慘叫,拍得翅膀下絨毛都飛起來了。 西淮: 偌大一個鎮國公府,容忍一只雞從西廂竄到東院,一路上眾多的家丁都加入到圍捕的行列中來,連馬廄里的馬匹都被鬧得驚動了,噴著響鼻,狗也狂吠。 這大概是這只報曉公子此生最風光的時刻了,以一畜之力讓整個府邸的人都被驚動,甚至連銀止川都不得不咬牙跟在他身后,如此活生生地上演一場雞飛狗跳,恐怕在整個星野之都都屬實罕見。 不要讓它過外墻! 銀止川怒喊到:飛過外墻就逃到外面去了! 要,要不放生罷,陪著跑的家丁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艱難喘息道:少將軍,我們再到早集去買只乖巧的 不行! 銀止川卻拒絕道:這只是我特地讓人從江州奇珍市上選中,從小在咫尺城的佛寺養大,快馬加鞭千里迢迢送回來的!他娘的都給開過光了??! 家?。?/br> 主子如此堅持,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正當此時,未理會追在后頭的眾人爭吵,這只色彩斑斕的五錦雞倏然喜悅地尖叫一聲,飛上外墻 真的逃到外面去了。 一個時辰后,星野之都的百姓們都見到:鎮國公府的家丁們各自外出,手中拿著一張紙像,逢人便問: 您看到我們家雞了嗎? 銀止川很難找到他那只眾里挑一的天選之雞。 因為那只報曉公子飛到一個雞窩里了。 怎、怎么會有這么多禽畜? 看著面前起碼不下百只的各色雞鴨,銀少將軍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這些色彩斑斕的飛禽都擠在同一個狹小的鐵籠里,嘰嘰呱呱地發出吵人的噪聲。 看守的小販見銀止川的開光雞停在籠子上,以為是什么時候逃出來的,大手一捉,也給扔了進去。自此泯然其中矣。 這 小販也心中惴惴,看著銀止川這帶著一同出來的尋找的眾多家丁,有種大禍臨頭之感,絕望道:少將軍,小人也不知道這是從你府上逃出來的啊純屬偶然,純屬偶然,絕非故意! 你捉這么多雞干什么? 然而銀止川看著這籠子里都數不清有多少只腳的禽畜,俯身點了點籠子,突然奇怪問道:哪家府邸能燉得完這么多湯? 不是給人燉湯用的。 小販卻苦著臉,回答說道:是給河神大人獻祭用的。 獻祭? 是啊。 小販說:前幾日不是神女河的妖獸受束像沉了嗎?欽天監的大人們算了一卦,商討說這是河神發怒的結果。需一千只雞鴨,一百頭仔豬,八十一只牛羊,和九十九名姑娘一同祭祀,才能平息河神之怒。 銀止川有些默然,想欽天監這群廢物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樣多的牲畜一同沉入水中,不說有沒有河神,死物的尸體都極有可能生出疫病,到時候又是夏季,鋪天蓋地的臭味只怕熏得一夕海棠都開不了。 更不提竟還有九十九個姑娘? 這又會讓多少個平民百姓之家惴惴不安,唯恐那厄運回落到自己頭上。 只不過銀止川也早已過了熱衷于路見不公,打抱不平的年紀。 他永遠都記得這群無辜之民是如何在他父兄戰敗之后,往棺槨上扔臭雞蛋,潑糞水,罵罵咧咧說他們死有余辜的。 算了,就當放生吧。 找了許久也沒什么進展的銀七公子只能無功而返,他嘆了口氣,自我安慰道:就當積德了,吃什么東西都不如白米湯。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少將軍心悅他的這顆心。 你看這只鴿子。 半個時辰后,富麗闊氣的銀府廳堂里,銀少將軍指著一疊已然看不出來原先是什么形狀的東西,說道:雖然它已經焦了,但是它出身名聲顯赫的信鴿世家,它的先祖曾經飛越燕啟的雪山,渡過梁成的浣湖江,見過上京的大漠 西淮簡明扼要地總結道:然后還是被燉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還被燉焦了。 銀止川語句一塞:焦,不是重點味道還是很鮮美的,你嘗嘗看? 西淮注視著那鍋底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良久,伸筷,很輕地點了一下,放入口中。 銀止川催問道:怎么樣怎么樣? 白衣公子思慮片刻,斟酌評價道: 很奇異。 銀止川舒出一口氣,自我感覺頗好道: 那就好。人,是需要一點一點進步的在此之前,我在府里可是連水都沒有燒過 西淮沒有忍心告訴他,人確實是需要一點點進步的,但是凡事也要有天賦。 否則即便是進步,也不過從小臺階跳躍到另一個小小臺階罷了。 回頭燉栗子鯉魚湯給你喝。 銀止川樂道:你快些喝,快些補好身體,那樣我就可以 西淮手中筷著一頓,問道:那樣就可以什么了? 就可以不太顧及地誠邀你,嗯 銀止川咳了咳,清嗓道:做一些略微激烈的運動了。 西淮筷尖一頓,登時收回手道:那這乳鴿我不消受也罷。 哈哈哈哈,銀止川聞言,卻大笑起來,湊近了西淮,在他白玉瓷一樣的臉頰邊壓低了聲悄悄道: 你在想什么呢? 我說的略微激烈的運動,不過是帶你去騎馬罷了。 他像是要故意逗趣西淮,說完還眨眨眼睛,往后一靠很無辜的樣子,又嘻嘻笑著沒個正行。 又壞又風流得意。 西淮拿他全然沒有辦法,又懶得和這樣幼稚的人斗氣,就干脆只自己吃東西。 銀止川唇角帶笑,腿踩在椅面上,手背撐著下巴,也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看著他的樣子。 稍時,才聽一人從府外奔來,急急道: 七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銀止川懶得理他,煩悶道:我的雞都跑了還能有什么更不好的? 快滾快滾,不要打攪老子看美人吃飯。 不不不是的! 然而沒想到仆從意外堅持,手中拿著一張信箋,信面上都被手中的汗打濕了,留下一個拇指印。 是是是照月姑娘! 仆從道:照月姑娘被捉走了,欽天監的人說她是適合禮祭給河神的人,要拖去沉江??! 作者有話要說: 陸含謙:你看到林言喜歡我了嗎? 銀止川:你看到我們家的雞了嗎? 第88章 雙更合一 欽天監是歷朝歷代以來,盛泱朝堂中最大的蛀蟲。 他們行事從來不需要章法,只憑上天的旨意: 軍隊出征,他們說要一百個童子童女祭天,否則行軍不利,會死更多的人;君王子嗣凋零,他們又冒出來說要準備牛羊活血驅魔,因為有妖魅為亂后宮;儲君或君主身體微恙,那就更不必提 他們不像六部,想做什么事還得列出理由證明其必要性,欽天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朝君王說: 臣昨夜做有一夢 歷代君主都曾為此煩心至極,直到蒼云皇帝那一朝,以雷霆手腕分離出了觀星閣和欽天監,從此觀星閣直屬于帝王一人,不得與朝中任何黨派勾結,未經允許,更不容許參與朝事。 才將欽天監的權力分散出去,不至于讓其無法無天。 去找楚淵。 聽完仆從回告的照月一事,銀止川當機立斷,即刻說:去驚華宮。 進宮路上,銀止川心事重重,西淮也靜言看著窗外風景,顛簸中,兩人誰都沒說話。 他們也許是沖我來的。 沉默良久,銀止川率先打破靜謐,開口道:朱世豐和欽天監向來勾結,他借神女河石像一事,只是為了報復甚至他調戲照月這件事本身,也許也是因為照月是我四哥喜歡過的姑娘。照月說得對,我四哥什么也不能給她,只是平白給她帶來苦難而已。 銀袍青年將手肘擱在膝蓋上,刺繡精致的手背護甲下,他捻著一根草枝來回地轉,神色漠然。 他們被選中的祭祀者名單是一個一個公布出來的,這還不夠明顯么? 銀止川笑了一下,說道:所謂的逆轉國運,也只是他們撈錢的手段。禮祭這種事,從頭到尾都是一樁生意一樁給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人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生意! 西淮扭頭,見銀止川銀止川仰首靠在馬車上,后腦抵著壁板,風流漂亮的眼睛里有種說不出是厭惡還是空茫的神色。 權貴握著百姓的命,誰有足夠的錢,誰就能除掉自己在這個世上討厭的人。 西淮淡淡說:這本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否則上京的那些暗殺刺客也不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意單子。 只是,有時候如果只是想除掉某些平民,也不用請動那些身價高昂的刺客出馬,只消得一百顆金株也就銀止川這等紈绔在赴云樓春宵一度的價錢,就能買通欽天監,叫他們下次占卜時把自己討厭的人寫上祭祀名單。 這樣的國 銀止川輕笑了一下,低啞說:難怪沉宴那么怕何地會生叛亂。他一直很清楚他的子民是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境地啊所以才那樣甚于防川地防著平民??墒侨绱烁邏旱氖侄握?,又能維持岌岌可危的統治到什么時候? 馬車中,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銀止川。 但是答案又都在他們每個人心中。 半個時辰后,驚華宮到了。 銀止川朝守城的侍衛出示了鎮國公府的令牌,直奔求瑕臺。 然而沒有想到,向來寧靜安穩的求瑕臺此時竟也一片兵荒馬亂。 讓開! 有穿著官袍的官員低喝:我等是受陛下指令,徹查神女河石像沉裂一事,這求瑕臺中有妖孽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