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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了晃腦袋,她問道:“好看嗎?” 沈曄點頭,笑意橫生。 抬眼望了望天空,沈曄眸子漸深,染了擔憂,“黑云滾滾,快要下雨了,初冬的雨,陰冷綿長,若是下起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送你回寺廟?!?/br> 李鳶時悶悶道:“我腳痛?!?/br> 沈曄擔心,蹲下便要查看是否傷及腳踝,卻被李鳶時擋了回去。 “不嚴重,緩了緩好多了?!?/br> 沈曄心想兩人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些,凡是要順著她心意,便沒有執意下去。 他蹲在鳶時面前,“我背你回寺廟?!?/br> === 李鳶時回云盧寺沒多久,雨便落了下來。 雨越下越大,打在屋檐上,嘩啦作響。 沈曄孤身一人來南青山,適才送她回來時,他兩手空空,幸好離開時她找寺廟的師傅借了一把雨傘,不然如今他真成落湯雞了。 大雨如注,山路崎嶇,坑坑洼洼泥濘不堪,沈曄著急辦事,萬一腳下打滑,摔著了,這深山野林又遇上大雨,定是沒人發現。 越想,李鳶時心里越擔心。 在佛堂前陪著母妃誦經,木梆子敲擊聲縈繞在耳邊,鳶時第一次覺得聒噪。 廣平王妃手里捏著串佛珠,雖然眼睛閉著,但女兒的一舉一動她都能感受到,察覺到鳶時在一旁坐立不安,道:“鳶時,禮佛最忌諱的便是浮躁,你心不在此,母妃不勉強,下去罷?!?/br> 被窺探到心事,李鳶時面露窘態,既然有了母親的同意,她也不便多說什么,沖佛像深鞠一躬便離開了佛堂。 走在回房間的廊亭上,香巧道:“小姐,自你從外面走了一圈回來,就心不在焉,若是遇到煩心事,可與香巧說說?!?/br> 李鳶時自是不會把今日見到沈曄一事說出去。 在長廊停下腳步,鳶時伸手出去。 細碎的雨點滴在她手心,帶著點點涼意。 “香巧,你說這雨斷斷續續,何時才能止住呢?” 也不知他是否還在山上。 聞言,香巧望了望天空,“天上的烏云比方才少了些許,雨勢漸小,約莫再過幾刻鐘方能停歇?!?/br> 李鳶時目光飄向遠方,輕聲低喃道:“但愿如此?!?/br> 在長廊邊的凳子上,李鳶時待了許久,聽著雨聲滴落,似乎又看到了那個翩翩少年郎。 === 竹林間,沈曄撐傘前行。 好不容易從旁人口中探出李元容私藏銀錢的地方,不管那人是否騙他,總不能白白錯過這一線索。 以李元容上的耳目,過不了多久便會知道身邊的人出事了,一細查便知有人在追查他私藏銀錢一事。 他們這位六皇子可不想表面看上去那般純真。 愛戴百姓? 那私藏的銀錢就是從搜刮民脂民膏中擠出來的。 沈曄永遠記得半年前的夜晚,那晚,李元容拐走鳶時。 如此笑面虎,豈能是位明君? 雨勢漸漸小了,沈曄按照得來的口供尋到了山背洞xue。 許是因為下雨,四周無人。 一叢竹子旁,一泥塑矮小土廟中供奉著一尊佛像,佛像前的供果放了有些日子了,已然腐爛。 而佛像不遠處是個小山洞。 云盧寺在京城久負盛名,香火旺盛,因而許多人燒香會選擇在此處,而鮮少有人踏足這偏僻的小土廟。 確實是個隱匿的好去處。 李元容心機深沉,單單一個私藏銀錢的罪名不足讓他失去圣上的寵愛;他能藏錢,便在做這件事那日起想好了脫罪的供詞。 來日方長,有些糾葛暫且先記著,他日慢慢還。 沈曄拂去衣袖上的水珠,揚唇看著那一尺見方的洞xue,“尾巴藏再好,終有露餡的一天?!?/br> 收好雨傘,沈曄進了山洞。 第36章 醋,真酸。 夜色彌漫, 掛在屋檐的長燈被朔風吹得東搖西擺,印在墻上的影子歪歪斜斜,宛如鬼魅。 沈曄從南青山回來直奔廣平王府。 小廝領著他去了李睦院子。 沈曄裹著一身寒氣進了院子, 恰逢李睦在屋外練劍。 “呦,稀客啊?!?/br> 李睦往日請過沈曄到府上做客, 可都被他婉拒了。 今天沈曄來不僅沒有提前知會他一聲而且還是深夜前來。 李睦將練家子的東西給小廝, 忽地瞥見沈曄手中拿了一把雨傘。 京城今日沒有滴雨未下, 沈曄擺明了是從京城外回來。 李睦領著沈曄進屋,問道:“你去哪了?” 小廝給沈曄倒了一杯熱茶,沈曄飲罷。 暖茶去了一身寒氣, 沈曄放下茶盞,看了一圈屋中三兩仆人。 李睦明了,這是有要是要同他細談。 李睦將屋里的人遣走,沈曄道:“六皇子不是私藏銀錢,而是私鑄銅錢?!?/br> 李睦一驚,斟茶的手一頓,“可有確切證據?” 李元容行事急切,功利心太強,李睦早在兩年前已有察覺, 從那之后他就跟李元容生了嫌隙。 沈曄道:“我適才從南青山一探究竟,私鑄銅錢的地點就在南青山陰面山腰的小山洞中?!?/br> “南青山!”李睦暗叫一聲不好, “母妃和我小妹三日前去了南青山禮佛?!?/br> 說著李睦急呼呼地從椅子上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