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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夙年解釋:“是私人醫院,我爸幫忙聯系的他以為老朋友,正好剛從國外回來回來不久,是在圈內都很有名的心理學專家?!?/br> 謝嘉然更懵了:“心理醫生?” “嗯?!绷嘿砟晡兆∷氖纸化B放回膝蓋:“然然,你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像昨晚這樣的情況再發生,我又不在你身邊,那你該怎么辦?” 謝嘉然仰頭看著他,不解道:“可是你為什么會不在我身邊?” “因為我們專業不同啊?!?/br> 梁夙年條理清晰地耐心解釋:“而且馬上大四開始實習,萬一到時候你或者我因為工作搬出宿舍,不能再繼續做舍友,能見面的機會不就更少了?” 謝嘉然腦袋嗡了一聲,恍惚張了張唇:“……舍友?” 梁夙年點點頭,以為他是被嚇到了,安慰地揉揉他腦袋:“別怕,那位醫生經驗很豐富,而且即使不能完全治愈,至少我們可以努力控制不讓它繼續加重?!?/br> “……” 三個小時車程回市區,半個小時車程到私人醫院。 直到進入醫院裝修奢侈低調的大廳,謝嘉然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什么意思。 ……舍友? 所以他放手博了這一把,換來的結果只是讓梁夙年以為他情況加重了,然后幫他聯系到最好的心理醫生? 可是他的目的怎么會是找醫生呢? 他要的明明是男朋友啊。 魂不守舍跟著梁夙年上樓找到診室,那位叫米歇的歸國醫生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對方簡單跟梁夙年寒暄了兩句,問了點兒最淺顯的情況便讓謝嘉然跟他一起進去。 謝嘉然沒有立刻跟上。 看著米歇進了房間,他抬頭看向梁夙年,一字一句認真道:“你想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個嗎?” “放心,米醫生很專業?!?/br> 梁夙年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我會一直在外面陪著你?!?/br> “……” 五味雜陳的情緒充滿整個胸膛,謝嘉然無力又生氣,卻在此時此刻束手無策。 閉上眼悶悶呼出一口氣,轉身快步進了房間。 小謝同學一張小臉冷得沾點水估計都能結冰了,而始作俑者卻難得粗心地沒發現。 目送人消失在門后,梁夙年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斂盡。 后退幾步就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掌心捂住臉,闔上眼藏起的全是心煩意亂。 一夜時間太短了,什么也消磨不去。 他一閉上眼睛,就能清晰回憶起那股過去從未有過的橫沖直撞的沖動,腦袋里浮現的全是昨晚幾乎失控的畫面,貪得無厭得就差恨不得把人一口吃掉…… 甚至慶幸幸好那個時候謝嘉然暈過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不對。 要不是他親得那么狠,估計也不至于把人親暈。 嘖! 梁夙年,你是活了二十多年沒啃過骨頭的狗嗎? 謝嘉然那么信任你依賴你,你卻在別人難受的時候起這種齷齪心思?趁火打劫干這么流氓的事情? 明明好處都被你占盡了,還全靠一個渴膚癥人型緩和劑的名頭遮羞,明明你才是欺負人的那個,怎么最后還厚著臉皮接受別人的感謝? 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夙年,做個人吧。 - 他們從醫院離開時已經接近七點了,天色將暗未暗。 幾塊烏云飄在上空,隨時可能下雨,路燈已經亮了,拂過皮膚的風帶著濕潤的涼意。 行李酒店已經收拾好幫忙寄回來了,梁夙年思襯著是現在去拿還是等明天閑下來再去,身邊始終安靜的人忽然開口叫了他一聲:“哥?!?/br> “嗯?怎么了?” 梁夙年偏頭去看他,男生額發被吹開,露出小片光潔的額頭,看著更顯小了。 干干凈凈清清瘦瘦的,像個還沒畢業的高中生。 “我有點兒冷?!?/br> 他低著頭沒看梁夙年,長睫掩住了眼里的光芒,聲音里含著疲憊,輕得能被風吹散:“還有點兒累?!?/br> 他們已經走進學校大門了。 來往的人因為天氣原因少了也多,但也不是沒有。 梁夙年卻完全沒有顧忌什么。 抬頭看了眼天空,就像在去花山的那個夜晚一樣,二話不說脫下外套給謝嘉然穿上,再半蹲下將他穩穩背起來,一步步朝宿舍樓走去。 他真的在很認真地踐行他當初對謝嘉然說過的話。 不用跟他客氣,不用不好意思,有需要可以隨時找他幫忙,沒有需要也可以隨時使喚他,都沒有關系。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曾發現,他對他的縱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 謝嘉然伏在他肩上,閉上眼睛。 從南門走過主路林蔭道,路過湖心亭,再到明德樓后面的小徑,他才在他耳畔低聲開口:“哥,你不問我咨詢診斷的結果是什么嗎?” 梁夙年很快回答:“然然,這是你的隱私?!?/br> “可是我想告訴你,我想說?!敝x嘉然摟緊他的脖子:“除了你,我沒有別人可以說了?!?/br> “那就說?!?/br> 梁夙年說,停頓了有兩秒,補充承諾他:“我會把它當成自己的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