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金寶寶不知道江總心里頭想的是什么,只一察覺到江輕斐說話間頓了頓,呼吸便開始不由自主地放緩。等到人家開了口,二話不說立刻應下。 我隨時都在,您有事兒就立刻給我打電話。 存一下我的手機號。 好嘞好嘞。金寶寶狂點頭,捧著手機頓了一下,思索著給對方的備注要填什么,下一秒對方卻像是可以窺見他的內心一樣,平平無奇的聲音傳來,程眠老公。 金寶寶: 艸。 掛了金寶寶的電話以后江輕斐才注意到程眠一直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握著手機的手頓了一下,冷靜的將手機放回到程眠的手中,似漫不經心的問:怎么這么看著我? 程眠收回目光,語氣幽幽:你為什么要留你的電話給我經紀人?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們雙方應該有各自的私人空間,你對我身邊的人不感興趣,所以在我邀請你和我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你都拒絕了。 江輕斐心想,來了來了,男朋友帶著他的質問來了。 可是他真的好冤。 對于程眠畢業后一頭鉆入娛樂圈拍戲,江輕斐其實是有些擔心的。于是他做主幫程眠選定了好友家的公司,以此來確保程眠不會被欺負。而后程眠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又怕占用他太多的時間,直揚言自己可以的。 江輕斐假裝放了手。 他和金寶寶雖然沒有聯系,可是有程眠經紀公司老總的聯系方式啊。 程眠的質問還未結束,他趴過去,盯著江輕斐的眼睛繼續叭叭叭:什么叫程眠老公?你今年二十八,不算老,頂多占個公字。 江輕斐:?? 江輕斐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牙根有點癢,很想把程眠的嘴給堵了。 他四處看了看,在茶幾一側找到了個小面包,修長的手指利落撕開包裝袋,小兔子面包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塞進程眠的嘴里,面無表情:別說話,多吃點。 我吃飽了。他咬下一口面包,還想反駁什么,卻見男人已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不等他反應過來江輕斐想做什么,陰影便落了下來。 江輕斐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按著程眠的肩膀,俯下身吻住了程眠。 程眠:! 江輕斐漆黑的眼眸望著他,掠奪的氣息愈重。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走了一圈,江輕斐才意猶未盡地直起身,身材愈顯修長。手指捻過程眠的唇,他啞著嗓子問:還說話嗎? 程眠: 江輕斐你個臭不要臉的家伙,犯規了知不知道! 程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想走,結果剛站起來又被江輕斐按下去,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好氣的問:干嘛? 江輕斐:有個事情,你在云洲大廈買的手表準備什么時候送給我? 程眠:什么送給你,那是我送給金寶寶的禮物,感謝他這幾年來對我的照顧。 江輕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嗎? 程眠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當然。 讓程眠有些意料之外的是江輕斐聞言只是多看了他幾眼,其余竟也沒什么動作。程眠眼里的江輕斐一向是個要什么就必須得到的男人。但或許是他送的手表對于江輕斐而言無足輕重,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程眠摸了摸鼻子,去臥室換衣服了。他和江輕斐住在一起,衣柜里兩人的衣服你一件我一件,時常錯位。他還記得自己剛和江輕斐同居時,男人的襯衫和西裝總是一件一件整整齊齊的掛著,直到他住進來 那些襯衫與襯衫之間多了一件他的T恤,諸如此類狀況數不勝數。 江輕斐實在是有點強迫癥,剛開始的時候難受得要命,總是不自覺地將衣服整整齊齊歸位。直到那時候的程眠用一種滿懷試探又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目光望著他,問他是不是不喜歡這樣。 江輕斐望著青年舔著唇有些緊張和不自在的模樣,也問他:為什么好像很在意這一點? 程眠說:情侶就應該親密一點啊,涇渭分明看著就很難受。 后來么后來江輕斐巴不得程眠黏著他,衣服放哪兒都無所謂。 程眠上半身鉆進衣柜翻了半天,從一件件衣服里翻來覆去,終于找到了小一碼的毛衣,換上了又隨手拎了件黑色棉襖。江輕斐在客廳里等他,聽到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便抬起眼眸看他。 青年身材筆挺,劇組生活有些累,看著又瘦了點。他縮在棉襖里,像只找到了窩的小崽子似的。 走吧。 小崽子走到他面前,跟個大爺似的吩咐。 * 江輕斐將程眠送到派出所,后續是程眠單獨的錄筆錄,看著青年跟著一名警察拐進小房間,江輕斐收回目光,偏頭問其他的警察:人販子就只是個人販子?沒什么其他的案底? 站在江輕斐身邊的張姓警察嘴角一抽,他當然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 顯然是因為男友被那人販子傷到,心里不痛快,恨不得直接把那人販子挫骨揚灰了 。 他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江先生放心,我們保證那人販子會得到他該有的報應。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程先生那一下砸得可準了,人販子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呢。 江輕斐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在心底發出冷笑,這要是換成他,那人販子這會兒應該躺在殯儀館。 另一邊,派出所的警察們體貼地為程眠準備了一杯熱茶,詢問當場細節的時候也是格外的溫柔,生怕嚇到這個見義勇為卻不小心負傷的年輕人。 程眠認真地回答每一個問題,出來時走在走廊上,他似乎想起點什么,連忙和身旁人道:他不止拐小姑娘,他還當街釋放Alpha信息素,這也可以判他好幾年了。 在人群聚集時無故釋放或者有意釋放信息素引起暴動,是觸犯法律的,要被關好久。 程眠擰著眉心,頗有點不爽:如果不是他釋放了信息素,我肯定打得他當場喊爺爺。 程眠身旁的警察聞言沒有絲毫意外,昨天江輕斐已經將程眠的病情與他們詳細說過了,這同樣也會記在人販子的頭上。但聽程眠這么一提,那警察立刻拍了下大腿,連忙道:程先生你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們有禮物送給你。 說完急哄哄沖進了一個辦公室里。 一分鐘后,紅色錦旗遮住年輕警察的臉,唰得落下來。 上聯:絕世美O屬程眠 下聯:見義勇為比A強 程眠眼睛一亮。 江輕斐頭頂緩緩冒起一個問號。 張警官嘴角含笑:這是咱們派出所的一大特色小徐,快把錦旗送給程先生! 第6章 006. 可以看得出來,程眠對派出所送的禮物非常喜愛,美滋滋地抱著錦旗不肯撒手。江輕斐多看了幾眼那錦旗,立刻便換來了青年狐疑的目光。 江輕斐眉梢一挑,薄唇抿起。 隔了幾秒才語氣冷靜道:我沒有想要搶你的錦旗。 程眠聞言目光更疑惑了:我也沒說你要搶我的錦旗啊。 江輕斐江總,京市頂級豪門權貴之家出來的少爺,從來只有別人遞到他面前不被他不待見的份兒,哪有搶人東西的習慣。當然了,他搶程眠的小零食飲料奶茶一類的小玩意兒特別會,幾次三番氣得程眠想打人。 但打又打不過,被鎮壓了以后按在床上欺負倒是時常有的事。 江輕斐見程眠終于說了句人話,剛松一口氣,便見程眠抖開了錦旗,兩行大字在狹窄的后車空間內顯得特別刺眼。江輕斐一時察覺不到對方這是什么意思,隨即青年細長白皙的手指往三個字上一點:比A強。 江輕斐:? 程眠頗為好奇的問他:派出所的警察叔叔們覺得我比A都厲害,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壓過了你,讓你有一點點不開心? 在程眠的記憶里,大部分的Alpha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 比如說他爸。 程眠的父母各自有各自的公司,程眠的mama是個典型的女強人,完全不比程眠他爸差。但很可惜,這些年都是程眠他爸公司的名氣更高一點,原因就是他mama在讓步。 因為一旦聽太多人提及到mama的公司,他爸就跟被踩中了尾巴似的,上躥下跳。 江輕斐聽到這樣的問題還挺意外的 ,他多看了兩眼青年,壓著聲音問:為什么會這么問我?我在你心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程眠悄悄看了他一眼。 江輕斐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他斂著眸,眉眼的鋒芒被很好的掩藏起來。但程眠只需要稍稍調整一下坐姿,便能注意到男人漆黑的眼眸正盯著自己看,那雙眼睛像深淵,輕易就能將他拽下去。 程眠似乎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砰很重很重地跳了兩下。 沒關系,你可以直說,不需要隱瞞。 驕傲,自負,爭強好勝,冷漠。程眠再次試探般的看了他兩眼,掰著手指頭一個個詞從嘴里蹦出來,每蹦出一個詞來,江輕斐便會挑一下眉。 他不得不承認即便如今程眠不記得什么,可對他印象卻完全正確。從記事開始,他就是這么一個人。大部分人看到的是他的優秀,只有江輕斐自己知道自己的德行。他可以裝得溫潤有禮,可以裝得很像個所有老師同學中優秀學子該有的模樣。 但那都不是他。 江輕斐不再說話,可程眠依舊在悄悄打量男人。程眠永遠都記得那天的高中運動會,他們都換掉了那套俗不可耐的校服,換上了班級定下的新衣服。程眠他們班喜歡惡搞,班長定的是一套套的玩偶服。 程眠的是一套兔子玩偶服,他還保留在家里。那時候他摘下了兔子頭套,拎著長長的兔子耳朵,一邊和身旁的朋友說話,一邊吃著冰棍。江輕斐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比他大上兩歲的少年已經高三了。他身材高挑,穿著白襯衫,或許是因為天氣燥熱,領口很隨意的敞開了點,露出清瘦的鎖骨來。 程眠就盯著他的鎖骨看。 那時候朋友的一句程眠你的草莓球要掉了嚇得他趕緊收回了目光。遠處的江輕斐并未注意到他露骨的視線,他低頭看著手機,沒一會兒就有另外的男孩子過來,兩人站在一起說話。 在此之前程眠當然是知道江輕斐的。 同樣的,他能清晰的在腦海中勾勒出老師同學眼中的江學長是什么樣子,他溫潤有禮、矜貴優雅,像小說里那種完美的主角。大部分人對他的形容可以用貴公子三個字概括。 直到他看到了真正的江輕斐。 那個少年皺著眉,扯了扯唇,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來的卻是淡淡的戾氣和嘲諷。 什么優雅有禮全是假的。 但不可否認,程眠就是那個時候對江輕斐有了更多的關注。 他也沒覺得江輕斐人前人后兩幅面孔有什么問題,一個豪門權貴出來的少爺,高傲是本性,因為他有高傲的資本。 只不過為了讓更多人滿意,他將這一面藏起來了而已。 但近年來,江輕斐像是徹底撕掉了那層偽裝,行事作風愈發肆無忌憚,這在商場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也沒什么毛病,誰讓人家厲害。 想到這里,程眠不由得多瞥了他幾眼,聲音聽上去不知怎么的就有點郁悶,我當年就因為被你那點與眾不同、無視眾生的氣質吸引,覺得這家伙真帥,然后春心萌動后來我才知道,有時候吧,立場不一樣了這感覺也就不同了。 比如說現在,但凡江輕斐對他露出點嘲諷的表情來,他都能一拳揮過去讓他變成大熊貓。 他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當年的我,果然很中二啊。 江輕斐似乎笑了一聲,他伸出手捏著程眠的下巴強行掰過他的臉,讓他躲閃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動聲色的問:說了這么多,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比我厲害一點而生氣嗎? 程眠抿著唇不說話。 他想,是不會的。 但他同樣也想從江輕斐的嘴里聽到一個與自己想法相同的回答。 他張嘴說出一句不會的同時,江輕斐也開口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比我厲害很多。 因為那樣的話,哪怕他有時候趕不及到程眠身邊,程眠也不會受傷。 程眠愣了愣,下意識的回答:那我能保護你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江輕斐才不稀罕他的保護。 他撇嘴,在心里輕輕哼了一聲。 回家的路上程眠提出往藥店的方向拐一拐,說是要拐到藥店去買腺體貼。江輕斐一聽便意識到情況不對,眼角的余光瞥到后視鏡里司機望過來的眼神,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隨即便捏了捏程眠的臉,不用了,反正這兩天你在家里,不貼也沒關系。 江輕斐隱約記得腺體貼好像是Omega貼在后頸,防止信息素泄露的一種小物件??蓡栴}是,放眼整個京市,哪里能找出這種東西來。 可是我過幾天就要回劇組了,我的腺體貼用完了,我得買新的。 程眠似乎真的很擔心這一點,漂亮的眼眸里染上淡淡的擔憂,Omega的信息素泄露同樣會引起其他Omega的發.情以及Alpha的躁動。我不能讓劇組冒險。 江輕斐聽了這么一會基本上是聽明白了。 這個腺體貼是必須要買的。 男人眉眼微斂,輕聲哄他:這里離藥店挺遠的,就不過去了。我到時候幫你帶過來。 程眠也沒懷疑,強調了一下:要草莓味的。 江輕斐:好。 到了云州別墅,江輕斐將程眠送進了房子,自己卻沒進去。青年意識到男人要離開,站在門口抬頭看他: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