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圍觀者 第26節
雖然看多了這種場面,但朱宛凝心里還是不忿的,就剛剛那句話,如果是她說出來的,太后恐怕就不是輕描淡寫的揭過去,而是問她為什么咒她死。明明她才是她的血脈親人,為什么比不上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沒等三人重新討論事,于秋荷就進來稟報道:“主子,湯御醫來了?!?/br> 湯御醫是不管妃嬪臣子的事的,只給昭文帝、太后看診,或許還有以前的文賢皇后。醫術精湛,因為沒有利益牽扯,所以對皇帝和太后說話還是不加矯飾。 “請進來吧?!碧笳f道。沈含月站起身來,給湯御醫騰位置,站到了太后床頭邊,接替了縷金的位置。坐在朱宛凝的位置上,看起來真是美好的一家人。 湯御醫到了近前,看了太后的舌苔,再把了脈,面色沉凝的立著。 “說吧,湯御醫?!碧笠呀浻幸恍╊A感,反倒很平靜,“這里的人遲早也會知道,隱瞞的意義不大?!?/br> “是?!睖t整肅了神色,說道:“太后早年身體虧欠良多,近年精神一放松,身體一懈怠,早些年壓制的病痛就翻了上來,不能用猛藥壓制,身體受不住,只能慢慢將養。只是行動間要緩慢,不能再吃寒涼的食物,也不能忽涼忽熱,要注意溫度,飲食忌辛辣?!?/br> “知道了,有勞湯御醫了?!碧笃届o的說道,讓于秋荷送湯御醫出去。 沈含月緊張的圍在太后身前,太后摸著她的臉龐說道:“不要緊張,遲早會出現這種問題。我已經老了?!?/br> “太后怎么算老呢,總會有辦法的?!敝焱鹉郎愔捳f道。 太后斜瞥了一眼,說道:“你宮務還沒有處理完吧,去查漏補缺。你少出點事,我也放心?!?/br> “是?!敝焱鹉鸬?,轉身往外走,無視了身后傳來的細小微語。雖然太后是她的最大靠山,但是當她聽到湯御醫的診斷的時候,心里浮現出的卻不是悲傷,悲傷是有的,但是卻被絲絲快意壓倒在底下,翻不上來。 朱宛凝坐在椅子上,拿起蓋碗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兩三口。才開了會,白鷺將各路尚宮送了出去,她講了很多話,現在在有些口干舌燥。 今天是正月十五,昭文帝無論如何都會到景仁宮,總有個交流的時間。昭文帝已經很久沒有跟她在一起好好交流了,基本就是例行公事。 等到傍晚,昭文帝吃了晚飯才進了景仁宮的門。 氣氛有些沉凝,朱宛凝也習慣了,先和昭文帝說太后的情況,雖然他必然已經知道:“今天湯御醫去看過姑姑了。姑姑身體有些不好,要靜養?!?/br> “嗯?!闭盐牡鄢谅晳?。 朱宛凝對目前的情況已經能輕駕熟,繼續往下說:“明修儀在身邊侍奉,姑姑也喜歡她,便讓我回來整理宮務?!?/br> 停頓了一下,不出所料,昭文帝又嗯了一聲。 聽到了就好,朱宛凝又說道:“我回來和幾位尚宮商談了一下,發現我對后宮人事的認知沒有一些妃子了解的清楚,宮人也有許多攀親的。我想著要不要將妃嬪的宮殿換一換,再開恩放出去一批宮人?!?/br> 昭文帝直接過濾了前面疑似上眼藥的部分,細思后面計劃的可行性,想著給后宮眾人找點事做也好,就說到:“隨你怎么安排,只是主位不許動,啟祥宮向婉儀、長春宮孫芳儀移為主位。放宮人出宮的事,你自己看?!?/br> 朱宛凝達成了目的也心滿意足,又想著子嗣問題敲敲邊鼓,問道:“順容華所出的大皇女靈兒,二皇女依嫻,五皇子李堇,可要報給其他妃嬪撫養?” “大皇女已經搬到乾東所自然不需要宮妃看管。依嫻如今不過三歲,抱給貞嬪養著吧,日后……再說。堇兒太小,你看著讓一位宮妃帶著?!?/br> “那玉碟……”朱宛凝試探道。 昭文帝定定地看了一眼:“不用管?!?/br> “是?!敝焱鹉盏骄?,將自己的心思收斂了一下,擔心抱給有子嗣的宮妃會成為她們孩子的助力,問道,“那孫芳儀如何?想著高位都有自己的孩子了,注意力都在自己孩子身上,未必有時間注意到堇兒?!?/br> 她現在也在積極準備著,總要有一個嫡子在身邊才好,不然以后要是庶子上位,雖然遵奉自己為太后,但是生母為太妃,皇帝的心未必會在她這邊,到時候成了一個擺設太后,看別人臉色過活。有自己的孩子,那就是嫡子,嫡長子自然而然的是太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新的皇帝。她已經不指望獲得昭文帝的愛,只想順昭文帝的意,管理好后宮,那就能緊緊握住權力,握住了權力,不是空頭皇后,以后自己的孩子上位才不艱難。 昭文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是皇后,后宮的事你自己看著辦,這些總是要喊你一聲母親的?!?/br> 聽到了昭文帝的回答,朱宛凝笑著說道:“知道了。那我就自己看著辦了?!?/br> 既然昭文帝對于她管理后宮沒什么不滿,那她也不必做個擺設,要想辦法將這件事做好,重新獲得昭文帝信任。朱宛凝細細思索,有了主意。 第43章 牽扯 朱宛凝召見尚宮的次數逐漸增多, 調度也日趨頻繁。前朝呂家因為呂姣被申斥,元氣大傷,許多職位都空缺了下來。除了冷宮里的呂姣, 以及與她出身同一性質的蘇尋玉, 整個后宮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在這種情況下, 朱宛凝動作雖大, 但也無人過問。江又晴窩在鐘粹宮,將樂安身邊的防衛更上了一個等級, 為應對從她身上找不到突破口而轉移到樂安身上的人。有的時候越亂越有序,反而讓人不敢做些什么。江又晴也不打聽朱宛凝在干些什么, 將精力放在之前王湘牽扯到的人身上, 至于朱宛凝,等她主動說,也看看皇后娘娘的首秀。 “主子,來消息了?!睍栽圃谏磉呎f道。 江又晴停下了修剪花枝的動作,坐到椅子上, 看向曉云:“什么消息?” “喜鵲的父母沒有什么異常, 還是在官府做小吏的活, 也沒人去給錢。憐珊被處理后,呂更衣進入永壽宮,和宮里的勢力斷了聯系, 呂家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就沒有難為她的家人,不過最近官場變動, 好像有往其他地方調的意思,這樣的人數很多,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別的事。京城里最大的臥云寺香火鼎盛, 添了一大盞長明燈?!?/br> 看著江又晴的注意力逐漸集中,曉云說道:“原本是發現不了的,畢竟臥云寺香火旺盛,只是國子監的學生喜歡往那里跑,就多注意了一下,誰知道看到了雪青和宋仁。兩個人不是一天去的,但是都和這事有牽扯,就報了上來。奴婢想著主子說過宮里不要生事,就沒有再跟?!?/br> “雪青、宋仁?!苯智缒钸哆@兩個名字。雪青是一切的開始,不是她慕春就不會想到吃食上面,也就不會有喜鵲輕易換了貞嬪的飯食。喜鵲已死,憐姍說是她指使,那她多半是做了此事。既如此,雪青和喜鵲乃至于憐姍應該是一個人指使的,前呼后應。宋仁就更微妙了,在陷入僵局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成為了憐姍與王湘宮女碰面的見證人,為憐姍的死亡壓下沉重的石塊,這難道又是巧合嗎?換個看法,如果不是巧合,那這么做,不是更像滅口。 “溫貴人和誰走的近?!苯智鐔柕?,這環環嵌套,牽涉宮中事務繁多,一個剛入宮的絕不可能做得這么順溜,“雪青是溫家派進來的么?” “溫貴人和顧才人相處比較好,但最好的是向婉儀,溫貴人時常去啟祥宮。向婉儀宣稱只有她和溫貴人是地方上來的,所以比較親近,甚至有好幾次親自到溫貴人處?!睍栽普f道,有幾次碰到了曾經的慎順常還被罵過自降身份?!皽丶冶认蚣乙钜稽c,起家比較晚,在宮里沒有什么勢力,雪青是按尚侍局排名分過去的?!?/br> 向詩云。江又晴默念這個名字,提高了警惕,真的是有膽。這件驚天大案一下子也將之前蘇尋玉揭露的事蓋了過去,一石多鳥?,F在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此事是向詩云主導,說出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顯得自己心思深沉,自己沒到和她魚死網破的地步,也就裝著不知道。但未來或許有用,這么想著,江又晴說道:“宮里的人不要動,皇后沉默了一年多,看樣子要出招了。這件事把證據小心保存,不要鬧出大動靜。貞嬪那邊也不要透漏風聲?!?/br> 延禧宮中,劉嬌嬌面容不復以往的嬌媚,多了幾分憔悴和陰郁,差點陰溝里翻船。坐在位置上等著慕春回來。她現在對慕春感情尤為復雜,慕春確實沒有背叛她,但是事情也是與她有關,沒了她身邊沒有幫手,把她放到跟前又很難說沒有一絲隔應。但還是將她調了回來,總是,這么多年了。 慕春梳著浣衣司宮女一齊梳的一字髻,中間用深藍色的粗布扎著,頭發有些毛燥,上面沒有一件首飾。臉上干的很,嘴唇起了白皮,雙手不復之前的白嫩,粗糙的上面有些刺。因為一天在水中泡的時間長,還過了冬,半年的冰水讓骨頭不時犯痛。衣服遮蓋下脖頸后面若隱若現一條淺色傷疤,看粗細應該是用馬鞭打的。從浣衣司到延禧宮,慕春跟著玉蘭,一路上行走間腳步平穩,不像是外面帶來的,倒像是尚侍局的頭名。 才開了門,慕春看到劉嬌嬌坐到椅子上,越過玉蘭撲到了劉嬌嬌腳邊,眼含熱淚,抬起頭說道:“主子,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玉蘭看到如此情形,識趣的將門關上,不打擾屋里兩人說話。 “怎么了,這是,我也不會不管你呀?!眲蓩杀粨溥^來的慕春一驚,看著她備受摧殘的臉也有些感嘆,伸手撫摸上去,和她在家里做小姐的時候比都差遠了。聽到她說的話還以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思慮,心中也有些心虛,問道“你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主子,奴婢可不是杞人憂天,您知道嗎,”慕春放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前幾天送進來的順榮華身邊的宮女,投井了?!?/br> “奴婢早上去接水的時候發現的,人都泡漲了,一摁一個坑?!蹦酱旱纳裆孟襁€殘留著驚恐,“因為那事,她來的時候我還去看了,她被人折騰也要活著,求生的欲望非常強,她不可能自殺的?!?/br> 劉嬌嬌的手頓在了當場,事情已經解決了怎么會有人要她去死,難不成還有人渾水摸魚。一個事情被解決后的棄子,如果不是慕春去看了,或者說,如果不是自己把慕春調了回來,那是不是這件事就徹底掩埋了?劉嬌嬌突然感到一陣骨冷,自己深深泡在了寒水里,久久不能呼吸。 “主子,奴婢覺得,此事恐怕另有隱情?!蹦酱嚎粗对谠氐膭蓩?,小心翼翼地說道,“您要小心啊?!?/br> 是的??傔€是要小心。將目光收回來,劉嬌嬌又看向慕春,大有一訴衷腸之意,問道:“你在那里過得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這話一出口,看了眼慕春,劉嬌嬌就察覺到了其中的蒼白,正要想辦法往回找補,就聽見慕春開口了。 “那里面能有什么好日子過啊?!蹦酱赫f道,“日日相逼,好在之前結交了許多姐妹,其中大部分都是白費錢,但也有一兩個愿意從中庇護一下,要不然,主子就見不到奴婢了?!?/br> 聽到慕春到如此境地還有人愿意幫扶,劉嬌嬌有些意外,原來那錢沒有打水漂。這種時候,不論花了多少錢,只要有一個人愿意搭把手都是值得的。想到她這么多年為自己兢兢業業的做事,即使導致了今天這個結果,其本質依然是為自己好,看著慕春憔悴的容顏,心一下子就軟了,說道:“都回來了,有我看著沒人能害死你?!?/br> 慕春抱著劉嬌嬌,哭著。劉嬌嬌卻看到了慕春的后脖頸,伸手在后面突出來疤痕上撫摸,凹凸不平的疤痕彰顯著當時主人的痛楚,慕春瑟縮了一下。劉嬌嬌沒有問慕春這是怎么回事,慕春也不提。能讓人看見的疤痕就如此觸目驚心,那衣服底下又有多少呢?劉嬌嬌溫柔了語氣:“怎么還穿著這晦氣的衣服,快換了去,你的衣服你知道地,趕明再裁兩身宮裝,去去晦氣?!?/br> “謝謝小姐關心,奴婢這就去?!蹦酱浩鹆松?,對劉嬌嬌笑了笑,起身離去。開了門,對門口的玉蘭笑了笑,轉身往自己的屋子里去,這條路已經一年多沒走過,但是每日的夢里總是格外清晰,分毫畢現?,F在走起來一點也不生疏。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她不像其他奴婢,她只有劉嬌嬌一條船可以倚靠,如果不被接受就會回到那生不如死的境地。她忍了這么久,不就是想等到一個報仇的機會嗎?這一年過去,劉嬌嬌的性格也有些改變,好在改變不大,慕春還能摸著她的心情。畢竟她絕對不能比主子過的好,過得越慘越好,還要有利用價值,最好全心全意愛著主子,和這件事前一樣,讓她握的住??粗裉m眼里的驚訝,慕春知道,這下子也算在延禧宮重新站穩了腳跟。 隨著宮里的調動越來越頻繁,朱宛凝讓宮妃請安的時間越來越短。到了一個節點卻慢了下來,眾人知道,這還有大事要宣布了。 江又晴讓夏至梳妝,梳了個簡單端莊的發型,再插上不怎么出挑的發飾,在這么大動靜的情況下,昭文帝不可能不知道,那就是默許了。江又晴沒有跟昭文帝對著干的意思,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方案,該不該支持,自然要收拾的不出挑。 讓人看著樂安睡覺,再過一陣,等到自己到了景仁宮,樂安也就差不多醒了,到時候由人看著玩耍,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更要小心。 江又晴坐著肩輦,身后跟著乘轎的周敢言與走路的馮箐,一路浩浩蕩蕩的到了景仁宮。 也許是大家都意識到了這次的不同尋常,打扮的都比較平和,反而襯顯出了一種肅殺。 第44章 遷宮事 在宮門口和沈含月碰了個滿懷, 兩人相視一笑,進了門,果然姚詩已經坐在了屋中, 三人來的都早。門口的奴婢通報道:“怡昭媛、明修儀到?!?/br> 朱宛凝看到三人衣著也松了一口氣, 宮里位份最高的三位妃嬪肯配合, 對于接下來的計劃實施起了一個好頭。 江又晴坐在姚詩下首, 看到底下人已經聚了七七八八,低頭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人很快就齊了。最開始請安的時候,一個屋子不過坐了六七人, 很是寬敞, 現在就擁擠的多,五品以下都在門外站著。 “大家都到了?!敝焱鹉聪蛳路矫苊苈槁榈娜祟^,笑著說道:“自本宮掌事以來,也發生了不少事。順容華的事,本宮也很痛心。但斯人已逝, 剩下來的還要繼續生活。在和皇上商議過后, 決定讓貞嬪撫養二皇女, 孫芳儀照顧五皇子?!?/br> 聽到貞嬪的字眼,周敢言不敢置信,雖然是個皇女, 但憑她如今的地位撫育皇子是不可能的, 有個皇女便已極好,何況還是個沒有母親的, 孩子不過三歲,正過了惹人厭煩的年紀,這會兒對她好, 以后未必養不熟。便立刻起身謝恩道:“妾謝皇后娘娘恩典。妾一定好好照顧二皇女,不辜負娘娘的信任?!?/br> 貞嬪歡喜了,可不代表孫芳儀樂于接受。孫寄凌自然無法接受,雖然自己不是很受寵,也沒有孩子,但這也不代表自己真的不孕不育,需要抱養一個一個孩子,她還年輕,不至于養別人的孩子。何況養了這么個孩子,先不論出事如何,單說侍寢會不會給侍寢造成麻煩都是未知。腦海中浮現出了諸多念頭,孫寄凌還是無法痛快應下,即便極力壓制,語氣中還是略帶了些不解的問道:“五皇子年齡還小……妾也沒有什么撫育的經驗,這,怕是……” “正是看中了你這點啊?!敝焱鹉驍嗔藢O芳儀的拒絕的語言,再次加強語意道:“順榮華位列正四品。往上看榮昭儀的孩子已經到乾西所念書了,也該休息了。怡昭媛的三皇女與五皇子性別不同,玩不到一起。明修儀的三皇子是個鬧騰的,多虧有太后娘娘幫襯,自然也自顧不暇。往下看,也不能錯太多,就是你和向婉儀了。向婉儀頭胎,也沒有照料的經驗,精力難以照顧到兩個孩子。你還沒有孩子,有很多時間照料五皇子,也就這兩年,等到你懷孕了,也更有經驗?!?/br> 孫寄凌默然不做聲,還未懷孕,提前喜為人母,著實讓她有些接受不來,后宮只會人越來越多,能分到她手中的日子只會越發的少,只這兩年說得輕巧,過了這兩年,她成了明日黃花,可還有多少機會能夠供她嘗試? “孫芳儀。后宮姊妹要相親才好。也是皇上說過的?!敝焱鹉磳O寄凌不說話,又向上施壓,暗暗表明是昭文帝的意思,將鍋甩給昭文帝,借勢壓人。反正這事已經報備給昭文帝了。 看到朱宛凝做事也沒有什么顧及,知道這件事昭文帝恐怕真的是默許了,知道無力回天,孫寄凌扯出個笑容說道:“妾謹遵皇上、皇后娘娘旨意,定當竭盡全力照料五皇子?!?/br> 竭盡全力,不是保證照料好。聽出了孫芳儀這層意思,朱宛凝并沒有什么波動,本身就不是指望她將五皇子視如己出,能夠面子上過去就是了。開口正要將面子上抹平,就聽見門外撲通一聲,朱宛凝神經緊張的向外看去,問道:“是誰,出什么事了?” “是顧才人?!卑樧叩介T框邊往外看。 “皇后娘娘,妾只是一時腳滑?!鳖欑娌恢雷罱趺戳?,總是跑神,一不注意就在這種場合丟了人。 “先將人扶進來坐著,白鷺差人去請太醫?!敝焱鹉吹筋櫜湃说哪樕钒?,還以為是她又出了事,趕在了這個節骨眼上,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還是找太醫看了放心。要是出事,總為這還沒出口的策略蒙上一層不祥的陰影。 太醫來的也快,帶來的并不是不祥的話語,相反是個喜訊,“恭喜皇后娘娘,顧才人有孕兩個月了?!?/br> “可是,我這兩個月都是有的?!鳖欑嫘÷晢柕?。以此向周圍人顯示自己不是有意隱瞞。 太醫回道:“這也是常有的事,小主不必驚慌?!?/br> “既然是喜訊,顧才人也要好生修養,還未滿三月,還是先回永和宮吧?!敝焱鹉f道,雖然不是最壞的結果,但對于打亂自己節奏,感覺還是比較微妙,“有事也會告知你?!?/br> “是,妾知道了?!鳖欑娌皇浅涯艿?,知道現在什么才是重要的,也就順著朱宛凝的話往下走,退出了景仁宮。 朱宛凝看到顧才人走遠了,咳嗽了兩聲將眾人的目光聚集起來。不過到底沒有之前的氛圍,只能草草的將決定宣布,不再營造一種心理壓力?!盎噬蠒r有恩科,這是照顧前朝士子的,后宮自然也不能落下,宮女一般到了二十五放出宮,已經誤了花期。大家回去整理一下想出宮的宮女名單給我,到時候放了出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尚侍局前些年新招的宮女已經可堪使用,大家盡可不要擔心?!?/br> 這是,上不封頂?江又晴驚疑不定,這可是下了狠手了。宮女遣散可不是光把人放出去那么簡單,光是銀兩就是一大筆,還有家在外地要回家的有官階的女官,也要考慮安全問題,要是半路上被擄走了,那就是樁丑聞。 “宮里有些地方要重新修繕,大家的房屋也要重新安排,大家都是姐妹,重新打亂也不打擾姐妹間的感情?!敝焱鹉^續放下這個炸彈。 底下頓時嗡嗡一片。如果說前面的提案還能夠交兩個粗使宮女含混過去,那這一條就是避無可避。鐵了心要讓大家從已經修好的防御壁壘中出來,之前打通關系那么多的錢,現在都付之東流。要是再聯合上一條看,想要含混過關的可能性不斷下降。 既然已經將事情宣布,也不想回答其他人的圍追堵截。朱宛凝說道:“也沒別的事情,大家回去問問大宮女有哪個想出去的。等到分宮結果出來了,白鷺自會通知你們。大家回去吧?!闭f完也就走了。 江又晴和沈含月對視一眼,也各自出了門。不論怎么變,像她們這種高位且主位的妃嬪是不會挪窩的,皇上太后都不會允許有這么強的不穩定因素。這一套組合拳下來,雖然對自己有影響,但也沒有特別大的桎梏。走出問外,江又晴就看見貞嬪在和莊良媛小聲議論這件事。 聽到貞嬪說道:“也許是皇后娘娘自有考量吧?!币簿蜎]聽了。自己種的白菜,不能被別人搞走了,等到了鐘粹宮門口,江又晴才轉身笑著對貞嬪說道:“恭喜meimei了,等到日后將孩子玉碟一改,也就齊活了?!?/br> “是啊?!敝芨已孕χf道。卻突然想起來皇后只是讓自己撫養,并沒有提改玉碟的事。那這孩子現在真的說得上是她的嗎?笑意也淡了。 朱宛凝離開了了大廳,走到旁邊的側廳,聽到前面要散開了,囑咐白鷺說道:“去請萬寶林過來?!?/br> 白鷺往前廳走,停在了門口,每個出來的人都點頭示意,萬萱也不例外,。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看到了白鷺她就知道朱宛凝要找自己,也就拖拉到了最后,跟著白鷺去見了朱宛凝。 “主子,萬寶林到了?!卑樂A報道。萬萱隨后進了門,行禮道:“妾參見皇后娘娘?!?/br> “坐,說了不要那么拘謹?!敝焱鹉χf道,“最近事比較多,一時也有些沒顧得上你。你在宮里生活可好,有沒有什么人給你難看?” “謝皇后娘娘關心,有皇后娘娘管理后宮,妾自然一切都好?!比f萱客氣道,又接著奉承,“娘娘公務繁多,妾哪好意思占用娘娘的時間?!?/br> “最近一直在忙遷宮的事,安排人上面還有些麻煩?!敝焱鹉f道。接過了白鷺遞的茶水,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