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拍攝一直進行到凌晨一點半,連續七個多小時的拍攝讓全組的人都疲憊不堪。 祁深一向圈子里的人緣比較好。 一群人走出體育館大廳,祁深忽然提議說要請大家吃夜宵。 大家早已經餓了,這會一聽說這個立刻答應了。 有人過來問白意岑:“意岑姐,要不要去吃夜宵? ” 白意岑綱要搖頭說不,就看到了停在體育館門口的大眾輝騰。 黑色的車,蟄伏在黑夜里,好像是個沉睡的野獸。 她改變了主意,轉過頭,對問自己的那個人笑著答道:“好啊。算我一個?!?/br> 然后她就徑直從那輛車的面前走過去,頭都沒有回一下。 一群人來到了距離體育館不遠的一家火鍋店,點了好幾個羊骨鍋。沒多會,一盤盤菜端了上來。 大家都餓慘了,這會也毫不客氣,把菜一股腦的都推下鍋。 白意岑、祁深、喬炎還有祁深的經紀人單獨坐了一個四人桌。 菜下鍋之后,白意岑的眼前升騰起了一片霧氣,她有些難受,但是那難受的情緒也不知道來自于哪里。 喬炎在白意岑的碗里夾了些羊rou:“晚上落了水,吃點暖的,不然晚上得感冒了?!?/br> 一晚上沒有東西,又折騰了好一番,白意岑確實是餓了??墒瞧婀值氖?,羊rou送進嘴里,卻嘗不出味道來。 “你今晚表現得很好?!逼钌钫f,“相信這支廣告片出來之后,一定會讓人對你印象深刻?!?/br> “謝謝你?!彼攘艘豢跓岷鹾醯募t茶,方才覺得身體里有了些力氣。 等吃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白意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兩點半。已經這么晚了,雷驍還會不會繼續等在那里? 多半是早就已經走了。 她跟著人群走出來的時候,他應該在車里看到了她。 雖然隔著玻璃,白意岑看不到他,但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好像從未離開過。 熾熱而充滿了掠奪的。 不管走到哪里,她都覺得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那雙眼睛的視線。 白意岑忽然沒了什么興致,站起來:“我吃飽了。我想回去休息了?!?/br> “我叫老趙來接你?!?/br>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卑滓忉f,“你繼續吃吧?!?/br> 喬炎也不勉強:“行吧,那你到家了之后給我電話?!?/br> 出了火鍋店就感到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白意岑裹緊了外面罩著的大衣,她原本是要往左邊走,可是腳步卻挪向了右邊。那是體育館的方向。 她原本也沒有抱著希望,可是那輛黑色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涌出了一些說不清楚的復雜情緒。 她站在離車五米遠的地方,腳步卻停在那動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灌進了一大口冷風,這才覺得剛才被熱氣炙烤過的腦袋清醒了一些。每一次碰到雷驍或者跟他有關的事情,她都需要自己的神智保持一百二十分的清醒。 不過她也清楚,這樣的故作鎮定本身,其實就是心虛的表現了。 她害怕他。 從前,他若即若離,她只是摸不透。 而現在,在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她開始害怕他。 她走到車門邊,像是感應到一般,車門被拉了開來。 雷驍坐在左邊的位置上。 白意岑垂下眼睛。 “剛才在里面不是還有很多話想說,怎么,現在不想和我說話了嗎?”雷驍早就看穿她的心思,“還是,你想我在大街上和你說?” 白意岑抬起頭,看著他,然后抬起腳,坐進了車里。 車里面很暖和,他就坐在離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她聞到了來自他身上的煙草味。煙味這樣重,向來他在這里等的過程里,一定抽了不少。 從前看他很少抽煙,只是最近好像抽得又多了起來。 白意岑并不知道為什么,當然,也不打算問。 雷驍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手,她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他的大手正好可以把她的手整個包裹起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br> “什么意思?” 雷驍下面說的話,讓白意岑身體一震。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你請去調查的人,都沒有能給你你想要的結果?”他好像存了心要滅掉她最后一點希望。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沒有我,白展飛永遠不會翻身?!?/br> 已經是十一月份了,空氣中飄浮著令人顫栗的寒冷的氣息。 可車里的暖氣開的很足,白意岑穿著厚厚的大外套,身上已經滲出了汗來。 她的手被雷曉的手握著,像是握住了一整個太陽。 饒是如此,但是這也不能夠阻擋她心里不斷涌上來的寒意。 從上次在醫院見過馬力之后,白意岑知道了一些關于白展飛案子的情況,所以她私下找了個隱私性比較高的調查公司進行調查。 但是沒多久,對方就回復說因為案件時間比較久加上性質特殊,所以很難有進展。當時她也沒有在意,因為她早已經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雷驍會這么快的得知她的事情。 “你是不是還以為,你可以瞞著我?”雷驍離她越來越近,兩個人的呼吸幾乎都交織在了一起,“我是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你所做的任何事,我都知道。你不要試圖瞞著我?!?/br> 白意岑被拆穿,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是,我是找了人私下調查,難道這樣也不行?那里面的人是我的爸爸。我不知道你究竟為了什么恨他入骨。但是,那畢竟是我的爸爸?!?/br> “你以為你爸爸的案子想翻案就翻案?你以為事情真的就那么簡單?這里面牽扯了多少人你難道不知道?” “那你呢?你當初為什么又鐵了心要置我爸爸于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