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嬌太監比命長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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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瀾盍眸,點了點在她注視之下重如千斤的頭。 寧晚心也點點頭,“我明白了?!?/br> 不論是皇帝還是魏瀾,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她明白了什么,看著她走到半人高的宮燈旁,伸手拿起了剪燭花用的金剪。 魏瀾看著她拿金剪的動作,突然心頭狂跳,猛地站起來撲過去喊:“你做什么?!” 皇帝也大驚起身,“晚心!你別沖動!” 寧晚心的手必然要比魏瀾的動作快的。 只見她閉了閉眼,再抬眸時眼中全是堅定,全身的力氣匯聚在右手上。 她剪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 一時間血液噴涌,魏瀾到底晚了一步,眼睜睜見她斷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尾因為用力太過而通紅。 寧晚心忍著幾乎令她昏厥過去的劇痛,卻勉力地維持著理智注視著魏瀾。 “這樣,我也是殘缺的了?!?/br> 你走不上來,我便走下去,跟你在一起。 第53章 釋然 忠義侯是忠義侯,她是她。 魏瀾坐在床沿, 沉靜地注視著床上陷入睡眠的人。 即便在睡夢中,寧晚心的眉頭也微微蹙起,顯得尤為不安。被包扎過的左手搭在胸口, 不知夢見什么,她的身體猛地掙動一下, 右手攥成了拳。 皇帝尋來的時候, 就見魏瀾溫柔地握著寧晚心的手, 在她耳邊漫聲安慰著什么,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夾雜著愧疚和難過的復雜模樣。 他不免想到寧晚心用金剪剪斷自己手指時的決絕, 有些心酸地嘆了口氣。 這都什么事兒啊。 “何事?”察覺到旁人的出現,魏瀾一瞬間收斂面上的神色,微微偏過頭問道,只目光仍停留在寧晚心臉上。 皇帝必然是有事才來尋他,不過瞧見此間情景,心頭諸事都不由得往后放,伸手在魏瀾肩頭按了按,輕聲道:“睡熟了?” “嗯,太醫開了安神的藥?!笨吹綄幫硇牡囊唤匦”勐对谕膺? 魏瀾隨手給她掖了下被子。 “你以前憂心她心意不堅定,可朕瞧著, 她是鐵了心腸跟著你。經此一事,你再沒甚好擔憂了吧?!?/br> 魏瀾視線觸及寧晚心的左手, 露出來的指頭細嫩如蔥白, 卻缺了尾指。 他有些出神地想,她得多疼啊。 皇帝等了好一會兒,在他以為魏瀾不會回答的時候, 卻聽見他開口,聲音啞得簡直不像他:“雜家習慣在事情發生前避免傷害,最起碼不會痛苦?!?/br> “可是雜家這么小心,還是讓她受傷了?!?/br> 皇帝微微怔愣,看著眼前這個殺伐果決的人,發覺他的確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從前的魏瀾殫精竭慮,謀求算計,錙銖必較,跟別人過不去,自己更過不去,一日不肯松懈。 此時卻因愛生憂,柔腸百轉,這是從前絕無可能的事情。 “我們出去說吧,別吵了晚心休息?!彼牧伺奈簽懙募绨?。 其實寧晚心如何能被吵到,她服下了安神的藥,想要清醒恐怕也不能夠??墒俏簽憛s全然沒有反駁,小心地松開與晚心交握的手,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半晌,手指輕輕揉開了她微皺的眉心。 “秦王跑了?!?/br> 魏瀾走出來的時候,皇帝背對著他,站在院內一水缸前頭不知在瞧甚,聽見腳步聲,道出這么一句話。 魏瀾聞言,眉頭驟然蹙緊,思緒也從蔓延的傷感里抽離,微微瞇起眼。 秦王當然不可能乖乖坐以待斃,等到宗室的人找過去,王府已經不見了秦王的蹤影,只余下一眾婦孺,皇帝也不好將他們怎么樣。 狡兔三窟,魏瀾并不意外秦王出逃,他現在想知道的是,“他跑哪里去?” “影衛跟丟了線索,暫且去向不明。多虧你提前做了準備,不怕尋不到他的蹤跡?!被实蹖Υ藨n心有限,轉而道:“說起來,朕原本還擔心,倘若忠義侯當真摻和了沈相,你該如何面對晚心,想來是朕多慮了,以你的心思,果然要早做準備,提前跟晚心通過氣了……” “陛下太抬舉雜家了?!蔽簽懤涞溃骸半s家并未與她通氣,殿上所為……” “皆是她一人籌謀?!?/br> 從被威脅到反過來設局誘敵,短短數日,足見寧晚心才智。 皇帝怔了怔,嘆道:“此等手腕心思,若非女子,史冊上王侯將相,必有她一席之地?!?/br> 他想了想,實在好奇,于是問道:“若忠義侯果真行差踏錯,你當如何?” 魏瀾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忠義侯是忠義侯,她是她。雜家分得清?!?/br> …… 寧晚心半夢半醒間只覺左手尾指斷斷續續的疼,下意識探右手摸了一下,卻只摸到一層質感粗糙的紗布。 她頓了下,旋即猛地坐起,左手伸到眼前,目及那只斷指的手,才想起前事,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不是做夢。 于旁人而言,鬧到自己斷指,哪兒來的還好。但是寧晚心不一樣,她失去過太多東西了,所以只要能保住她心里珍視的,便是旁的失去再多也無妨。 醒來沒見到心里念著的那人,她也不著急,反而相當體貼地換位思考:昭陽殿里猝不及防,魏瀾許是被我嚇到了,該給他一點兒獨處的時間冷靜冷靜。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扭頭看窗外,暮色漸濃,大抵申時是過了。她起身繞過屏風,正對上扒在門邊看的一雙眼睛,不由笑了。 “青魚。我已經醒了,進來吧?!?/br> 青魚一雙眼睛哭得桃子似的,顯然已經聽說了自己的的事情。人進來卻什么也沒問,反而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 若說平時,青魚也是個清秀機靈的丫頭,可是眼睛腫著瞇成一條縫,勾著嘴角要笑不笑的,實在是不那么好看。 寧晚心嘆了口氣,心知魏瀾該是跟他們囑咐了什么,反正也不過是些不許聲張此事之類,她懶得問也懶得管。 “郡主,您醒得正是時候,定北侯夫人在前頭已經等候多時?!鼻圄~說完這些,明顯是松了口氣。 寧晚心瞧她這般樣子,笑道:“姨母不喜我這樁心事,怕是對你們言語上多有不客氣,累及你們真是抱歉?!?/br> 至于定北侯夫人來此,寧晚心倒是并不意外。自己搞出了這么大的陣仗,雖說魏瀾給偏院的人下了封口令,可她從昭陽殿出來的樣子太難看了,一路上都弄得血淋淋的,根本不肯能瞞住誰,當然她也壓根沒想過瞞住就是了。 “哪里哪里,您千萬不要這樣說,是小的們無能,不能替郡主和大人分憂?!?/br> “怎么會,你們能干的緊?!睂幫硇脑趭y臺前坐下,從銅鏡里朝她溫聲道:“我手上不太方便,請你替我梳妝更衣如何?” 青魚哪有不從的。 寧晚心便朝她眨了眨眼:“吶,你這不是正在替我分憂嗎?” 青魚怔了下,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郡主說得是?!?/br> 寧晚心推開門,就見定北侯夫人合眸撐頭坐著,身姿不復一貫的端整,眉宇間凝著一抹愁緒,聞見開門聲,倏然睜開眼眸。 第一眼落在寧晚心臉上,停頓片刻,視線下滑,看到她被袖口遮掩住大半的左手。她那般看著,半晌都沒有言語。 寧晚心想:姨母是真心為我著想,定然沒料到我應下她中意的婚事在前,陽奉陰違在后,教她老人家傷心,真是不孝。 可是教她當真同魏瀾分開,傷了魏瀾和自己的心,她也是不愿意的。 原本寧晚心是想著,同姨母說明傷得不打緊,這時候看著她這般模樣,說出來怕是要更惹她傷心氣憤。 是以,她在姨母身前半蹲下來,“是晚心不是,平白累得姨母走動一趟?!?/br> 定北侯夫人單手指著她,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一開口,反倒露了苦澀:“……你不滿意姨母給你安排的婚事,再談也好,跟姨母置氣也罷,可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為了個……”她張口想說“閹人”,可思及寧晚心對那人的重視,強迫自己生硬地改了口,“如此毀傷自己的身體……教我有何顏面同你母親交代……” 她提到忠義侯夫人,寧晚心的笑容淡下來。 但是她說:“姨母,我不能失去他?!?/br> 她用很平常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像在說今兒個天氣不錯,飯菜挺好吃,可偏是這樣,定北侯夫人才再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 年少時誰沒將山盟海誓當過真,直到碰壁后或許才能發現,原來山月亦改,滄海桑田那么容易。 倘若寧晚心許下盟誓,她自有萬種說辭以對,可寧晚心提起魏瀾的時候,竟是用膳飲水那般自然。 她可以不依山而居,遠海生活更沒什么,但是要一個人不吃不喝,卻是不能夠的。 何況事已至此,寧晚心對自己太狠,沒給自己留有半分轉圜的余地。定北侯夫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到底還是心疼外甥女,說道:“起來坐罷,手上可疼得厲害?” “太醫用了好藥,方才又睡了好些時候,不疼的?!?/br> 定北侯夫人瞪她一眼,不疼才有鬼了。 只寧晚心笑容滿面,責備的話反而不好再說出口。靜了片刻,定北侯夫人想起一事,提醒道:“錦程伯府那邊的聘書已經接了,現在你待如何?” 對此,寧晚心自然早有應對,她道:“錦程伯夫人先前為兒子求娶我,本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方便在內宅爭斗,現在……她大抵對我避之不及吧?!?/br> “畢竟,沒有一個世家容許自己的主母身有殘缺?!?/br> 她說得輕松,定北侯夫人心頭卻是一跳,她……時何時開始籌算這些的…… 然而,不經意瞥見她缺了一指的左手,定北侯夫人千般疑問都盡數吞回了腹中,暗嘆一聲。 說開這些事,兩人心里都松快不少,略聊了幾句,定北侯夫人起身道:“時辰差不多了,得回府去?!?/br> “姨母……不若留下用過晚膳再回去?” 定北侯夫人人已經走到門邊,聞言朝后擺擺手,在跨出門檻的時候頓了下,道:“……下次吧,挑個魏大人在的時候,我們吃一頓家常飯?!?/br> 寧晚心一怔,而后莞爾。 跟姨母聊了這么久有些勞神,她靠著椅背坐了會兒,待轉出房門,卻見窗邊草叢不知怎地,竟然塌了一塊。 第54章 回應 自斷一指,換你無所畏懼?!?/br> 入夜, 魏瀾揉著額頭踏進偏院的院門,步履稍顯沉重。咸福提著一盞雕花燈跟在后頭,有些擔憂地瞧著自家大人冷峻的側臉。 因為秦王出逃一事, 前頭許多布置可能要重新考量,陛下拉著他商議到夜里, 連晚膳也是在昭陽殿將就用了一些。 咸慶倚在檐下候著, 抱著魏瀾一件外衣偏著頭像要打瞌睡, 聞見動靜驟然清醒過來,瞧見魏瀾趕忙迎上去。 “大人?!毕虘c過去給魏瀾披上外袍。 入了秋夜里風涼,披了件衣裳確實舒服不少, 魏瀾隨口“嗯”了一聲,輕聲問道:“郡主睡下了?可用過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