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嬌太監比命長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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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在京數日查出的那些事,定北侯夫人愈發堅定自己的想法,語氣不免生硬了許多。 “總之,姨母留在京都,就是為了你的事。你若是不正正經經嫁個好人家,姨母便常住京中,再不走了?!?/br> 寧晚心啞然:“……姨母,這如何能兒戲?” “你這般不自重,就不是兒戲?”定北侯夫人脾氣硬,一向說到做到,偏偏又是真心為她著想。 “姨母,我身在其中,冷暖旁人豈能有我自己清楚?魏瀾他真的不是你們所想那般……” “他沒有所圖?”定北侯夫人冷笑一聲,“你是真傻,還是跟姨母裝傻?” “他利用你在前頭燕帝那里騙了多少信任?你敢說他不圖你手里的御林軍?”定北侯夫人本就看不慣她一門心思撲在魏瀾身上,瞧她執迷不悟更是無所謂她傷心不傷心,“近日我在京中托人四下打聽,你猜查出了什么?” “魏瀾他曾經利用你,不費力氣就拔掉了燕帝信用的大臣……” “我知道?!?/br> ”他……”定北侯夫人正要繼續,乍聞見她所言,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你知道?!” 寧晚心捧著茶杯,氤氳的熱氣騰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她的聲音平淡卻堅定:“姨母想說的我知道,姨母不知道的,我也都清楚?!?/br> 不只定北侯夫人,那么多那么多人都同她說過魏瀾的不擇手段,她甚至親眼見過,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第49章 聘書 那是魏瀾的字。 定北侯夫人渾身解數將發未發, 倒是被寧晚心一句“知曉”堵得啞然,神色間滿是錯愕。 寧晚心目及她,卻透過這張臉想到了另一個人。 皇陵里, 安歲禾雙拳攥得死緊,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寧晚心, 不錯過她任何一個神情。 她想親眼看著這張不管多落魄的時候都顯得高高在上的臉上出現憤恨、不甘、絕望的情緒。 憑什么寧晚心可以這么好命, 出身高貴, 家破人亡之后也有人哄著,她們本就不差什么,自己不如意, 寧晚心也別想快活地活得心安理得。 “本宮是害人,但是本宮所為皆點到為止,更是沒害過幼子。魏瀾如何?他喪心病狂連本宮尚在腹中的胎兒都不放過,卻讓你所見都是正直。他憑什么?他手上的血,遠比本宮多得多。你告訴本宮,你們憑什么???” 安歲禾心里被報復的快感拉扯,一張姣好的面容此時扭曲甚惡鬼。 咸慶不由得稍稍上前一步,掩著垂眸沉思的寧晚心,卻被她輕輕掙開, 給了一個安撫地笑容。 咸慶心里著急,眉頭擰了三分緊, 寧晚心卻將目光驟然移向安歲禾。 “你說的事,我大抵是知曉的?!?/br> 她目光沉靜, 毫無波瀾, 仿佛真的只是在說一件家長里短的小事。 安歲禾帶著惡意的笑容僵硬在嘴角,不可置信道:“你知曉?”片刻后她后仿佛了然:“我道你尚存忠義侯府的風骨,誰知虎落平陽, 早沒了前頭的氣度?!?/br> “你這番話無非是想讓我對你生出惻隱之心,癡心妄想罷了?!睂幫硇牡?。 安歲禾一頓。 寧晚心不等她再說,接道:“你這些往事,總結起來,不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想借此挑撥我和魏瀾生嫌隙,簡直可笑?!?/br> 安歲禾不知為何,讓她如水的目光看著,竟莫名有種被洞悉的恐懼感,不由得退后一步。 寧晚心步步緊逼,直視她道:“別說魏瀾出手是你心存不該有的欲|念加害在先,就算是魏瀾有意害你,那又如何?” “誰規定他一定要善良正義,舍己為人?” 寧晚心至此,終于把憋在心中的話一并說出,她挺直脊背,并不因為曾出身忠義的自己接下來的話為恥。 “這些虛名,于我心中所重,皆不及魏瀾開心?!?/br> “你……”安歲禾跟人兜圈子慣了,讓寧晚心一席話說得啞口,跌坐在地。 寧晚心反身離開,再未看她一眼,仿佛這人跟自己再無干系。 她在推開門的一瞬間,輕道:“我的道義,我的風骨,自有后人評說?!?/br> “而我不在意?!?/br> 寧晚心看著定北侯夫人,面前的人是自己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血親,她相信姨母是真心關懷,可是姨母的話卻和狠毒了她的安歲禾所為算得上殊途同歸。 寧晚心心底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尚有人心疼惋惜,可是有誰能心疼魏瀾呢? 她想說魏瀾對她很好,張口的瞬間,卻又覺得沒什么必要了。 “旁人視他如猛虎,如狡獸,避之不及,”寧晚心再一次說了面對安歲禾時所說的話:“我知道他不是,更不在意?!?/br> 定北侯夫人見寧晚心執迷不悟,一雙劍眉擰得死緊,向來雷厲風行的人竟然踟躕游移了。 然后最終,還是心里原本的想法占了上風,定北侯夫人心下一橫,于袖中取一漆紅的卷軸,遞給寧晚心。 “你的話,留著看過之后再說吧?!?/br> 她看著寧晚心那雙跟自己胞姐妹一般無二的和善眉眼,心里想的是,別怪姨母心狠,待你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便知曉姨母苦心。 那卷起的手書端一副吉利喜慶的顏色,做工材質都像是婚書的樣子。 寧晚心隱隱有了個猜測,心中不滿姨母折騰之余,想到她那位不喜內宅爭斗的姨母連這等法子都用上了,也不免有些好笑。 只可惜縱使寧晚心玲瓏心思,也沒猜到這封手書的真正用意。 直到她解開系得講究的絲帶,攤開那卷工整的手書。 只看一眼便怔愣原地,身上冷汗倏然沁了出來。 那卷手書的內容倒與她猜測無兩,是一封聘書,內容可見心意頗深,非同一般。 聘書上書: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br>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br>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br> 落款是錦程伯府二公子,寫給嘉瑞郡主寧氏晚心。 錦程伯二公子是何人寧晚心全無印象,他想求娶誰也跟自己沒甚關系。真正令她渾身發冷的是那封聘書的筆跡。 筋骨勁道,力透紙背,她再熟悉不過。 那是魏瀾的字。 …… 九月初十是本朝開國皇帝與帝后結緣的日子,當年二人情深義厚可謂一段佳話。后民間以九月十日為慶,希望有緣人得以牽線,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好日子眼看就要到了,青魚一大早就興沖沖地念叨著此事,給梅瓶里換插花的工夫,回轉過身來,剛要請辭出去,見寧晚心形狀,連忙過去,邊喚道:“……郡主……郡主?” 寧晚心陡然回神,覺出手上有異,低頭一瞧,竟不知何時,手上的墨塊研盡了,指頭在墨硯里戳來攪去,染了滿手的墨跡。 青魚忙去打水來給她擦洗手指,一抬頭又發現寧晚心在發呆,不由無奈。 自那日打皇陵回來,寧晚心總是顯得心不在焉的,可除了心神不寧,也不見旁的異常,讓人摸不清頭腦。 而最會察言觀色的魏大人卻仿佛全無所覺,該如何便如何,相處模式竟然退步到了寧晚心剛入宮那陣兒。是以一夕之間內廷便傳遍了嘉瑞郡主和魏總管離心的流言。 咸慶對此表示非常頭疼,再看見人倆不疾不徐的模樣,深有體會那什么不急太監急。 咸慶苦思冥想,終于等來個難得的時機,先去找了寧晚心。 “雜家不知道你跟師父又怎么了,也不感興趣,好吧。但你倆老這樣也不是個事兒,眼看著佳節在即,你好好準備一下,倆人談談,能有什么說不開的事兒啊?!?/br> “俗話說得好,夫妻二人,床頭吵架床尾和,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珍惜緣分啊……”咸慶覺得自己cao心這倆人的事兒沒完,都快活成個和尚了。 “你師父最近多忙,你又不是不知曉,有些事情我幫不上忙,怎可能再用旁的雜事煩他?!睂幫硇膰@一口氣。 咸慶一怔,沒想到她是揣了個這樣的心思,不由得替魏瀾心下一暖,“那你總不能自己把自己憋死吧?!?/br> 寧晚心精神萎靡,小聲嘟囔:“再說,我們倆……還能算夫妻的事兒么,都要跟我離了,我多大個心啊還過節日……” 咸慶沒聽清,又問了一句。 寧晚心道:“我說你耳朵不好使能當好差嗎?” 氣走咸慶之后,寧晚心坐直身體,心道咸慶所言也不是全無道理,老這么藏著掖著也不是個事兒,還是該跟魏瀾談一談。 自己如何想的,魏瀾又是如何想的,不妨開誠布公地說一說。 心頭定了定,寧晚心又去把被她氣跑的咸慶公公請了回來,請他幫忙尋一塊兒剔透的玉料來。 而魏瀾這段日子也并非刻意冷落寧晚心。 陛下決意為晨帝和燕帝時候遭迫害的官員平反,下令大理寺和刑部徹查往事。一時間前朝滴水微瀾,朝臣自檢,生怕過往諸事牽連自身。 魏瀾明里只是個內監總管,實則身兼數職,勞苦功高。 御案上衣冠楚楚的帝王翻著一摞厚厚的卷宗:“晨帝時候的言官李常津當庭死柬,親屬男子發配,女眷充官……太過分了這個,可能替他正名?” 魏瀾也坐在御案下設的桌案旁幫他處理這些事,聞言腦子里過了一圈這人的關系譜,頭也不抬道:“發昭告,脫賤籍,賞金銀即可?!?/br> “倒也是,李常津這些家人在軍營和教坊那么多年,好大年紀了,讓他們重頭開始人也未必樂意,還是問一下意見,去留不強求?!被实叟陌宥ㄏ?,合掌落印。 魏瀾無可無不可,朱筆一揮,將一封提議修繕行宮的折子駁了回去,折子扔給皇帝,“查一下這人,明知道陛下喜清廉惡奢靡,還上這種折子,不是腦子有坑就是背后有旁的事情?!?/br> 皇帝記下了那位官員的名字,繼續看一個人的卷子,問一遍魏瀾。 “楊家這個案子翻不翻,說來也是倒霉,楊嬪國色天香正值妙齡,伺候已經遲暮的晨帝原本就夠委屈的,還判了人一個美色誤國,治了楊家教養無方心思叵測……” 魏瀾嗤笑一聲:“自己沒本事就怪到女人身上,懦夫行徑?!?/br> 皇帝點頭,深以為然。 魏瀾橫他一眼,“陛下是真不怕人家參本宦官禍亂朝綱,讓太監批折子,處理政事過問太監的意見?!?/br> 皇帝無奈道:“我……朕也不想,但是晨帝執政的事兒太遠了,很多人物關系朕記不住,這個要命的檔口,不先過問你,處理不當出了岔子更不值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