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病嬌太監比命長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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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也道:“大人說的是呢,姑娘看著點路,前面有個臺階,咱們這就到了?!?/br> 寧晚心還沒來過內務府,瞧著這邊建筑跟偏院那里不大一樣,好奇地四處打量。 咸福見她對門口的仙鶴石雕感興趣,就喚人搬了桌椅過來,擺了點心和茶水,“勞煩姑娘稍候片刻,我取毽子過來給你玩?!?/br> 正巧負責核算的小太監來找魏瀾看賬冊,魏瀾想喚寧晚心一起,又見她蹲在仙鶴前面看它的羽毛正起勁兒,便也罷了。 有那不長眼的撒野也不至于來內務府。 內務府門前的石雕仙鶴不知用了什么手藝,明明是石雕,也未見任何鑲嵌,陽光照在仙鶴的翅羽上,卻映出粼粼的波光來。 “咦?你不是……寧晚心?你怎么在這里?” 秋霜來內務府是領安昭儀的月例銀子。打老遠卻瞧見一個錦服的小娘子。瞧衣裳可不是宮女能用的料子和花樣,更沒聽說哪個世家女兒進宮來,正奇怪著,就見她側過身子,露出相當明麗的一張臉。 不是寧晚心是誰? 寧晚心已經不太能想起來這個人,只是下意識地覺得秋霜來者不善,不經意地后退一步。 秋霜上下打量她一番,哼笑道:“都這樣了還是小姐樣?到底是個不懂規矩的?!?/br> 咸福帶著毽子,還有下頭孝敬的小食回來尋寧晚心,正巧聽見秋霜這句挖苦,面色驟然冷了下來。 “寧姑娘,哎,按說從前見您也要喚一聲郡主,該行禮的,只可惜,現在您已經被褫奪郡主封號,照理說,跟咱們都一樣的,都是奴婢了?!?/br> 咸福正欲斥責,打進宮以來就不善言辭,只在魏瀾面前才能多說兩句的寧晚心竟然開口了。 “我們從來就不一樣的?!?/br> 咸福聞言一怔,停住腳步,在幾步之外的青松后面看著他們。 寧晚心很平靜地道:“人的修養和品性,本就不是用郡主和宮婢的身份來衡量的?!?/br> “你……你不是傻了嗎?”秋霜聞言也駭了一驚,聽出她話語中的含義,又恨恨地跺腳,“你不過是嫉妒我家娘娘過得好罷了。如今的你,見了我家娘娘也是要行禮的?!?/br> “少時有聽過一□□間故事,叫《狐假虎威》,當時只以為博人一笑的故事,如今親見,方才明了,這世間從不乏此行者?!睂幫硇牡恍?,“你也說是見到娘娘,而不是見到你。那就等見到再說吧?!?/br> 直到秋霜進院,咸福才幾步走到寧晚心身邊,神色間有些吃驚。 寧晚心攤開掌心,捧著那只雞毛毽子,雖然不大會玩,仍然笑得眉眼彎彎。 咸福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姑娘……方才你跟那位宮女說的話,是誰教你的?” “嗯?”寧晚心偏著腦袋想了想,懵懂道:“剛才嗎?這些話自己就到我腦子里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應該這么說……” 見咸福垂眸思索,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轉移到手中的毽子上,要咸福教她玩。 咸福笑著接過,眉宇間卻掠過一抹擔憂的神色。 再說常平宮的海棠院里,秋霜羞辱寧晚心不成反被一番明嘲暗諷,氣得眼淚直落。 自從她隨安歲禾嫁入燕王府,平日里都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哪里被人這般數落過。直到晚間替安歲禾梳洗時,雙眼還腫的跟桃子似的。 “怎么了?”安歲禾見她這般,也覺出奇怪來,“誰欺負你了?雖說如今本宮品級尚且不算高,替你做主還是做的了的?!?/br> 秋霜聞言立刻跪下,膝行至安歲禾腳邊,添油加醋地前事說了,自己不過說了她如今見娘娘該行禮,寧晚心就之乎者也狐假虎威一頓道理,重點說了寧晚心如今仍然不把安歲禾放在眼里。 秋霜沒聽過《狐假虎威》的故事,安歲禾可不是秋霜,她眸中閃過一絲鋒銳。 是了,寧晚心一向就這般牙尖嘴利,還在閨閣的時候,就沒人辯得過她。 一主一仆正說著話,外頭敬事房的太監來傳,皇帝翻了安昭儀的牌子。 安歲禾心里一喜。 從沉水香的事情以來,皇帝寵眷的名頭就戴在她頭上脫不下了,平日里少不得受其他妃嬪的針對?;屎竽翘幍惯€好,請安的時候小心謹慎些,總不常碰面。 但是同住一宮的惠妃就不一樣了?;蒎环萆弦獕核活^,這段日子,對她呼之即來,端個茶研個墨的,安歲禾推脫便有更大的帽子扣下來,只能默默受了。 不過她倒也聰明,借著這事,在皇帝召幸時,遮遮掩掩,明眸含淚,更惹得皇帝憐惜不已。當真盛寵不斷。 這日被送到福寧宮之后,安歲禾服侍皇帝用過茶點,陪著皇帝看書,說話動作沒一點不慰貼的。 皇帝最喜歡的就是安歲禾這份嬌柔和貼心,飲一口喂到嘴邊的茶水,溫度正合宜,嘆道:“要是朕身邊沒你這個可人,當真要寂寞許多啊?!?/br> 安歲禾溫婉一笑,“陛下謬贊了,能陪著陛下,是臣妾的福分?!?/br> 然而下一刻,她卻悄然紅了眼眶。 “愛妃可是受了委屈?大可與朕說?!被实壑獣宰约旱暮髮m里女人不乏勾心斗角,安歲禾漂亮,也合他心意,所以他不介意聽一聽,也給后宮的人提個醒。 “陛下在的地方,哪有什么委屈?!卑矚q禾笑笑,又有些憂心地蹙眉,“只是臣妾福薄,怕是陪不了陛下太久了?!?/br> “此話怎講?”皇帝垂首看她,緩緩握住了她保養得當的柔荑。 安歲禾另一手擦了擦眼角,“陛下知曉的,臣妾在閨中曾與寧氏晚心是舊識……前些日子,臣妾的婢女在內務府碰巧撞見她,被發落了一頓,言辭間,言辭間對臣妾……” 安歲禾說到這里,似是覺得難以啟齒,只道:“對臣妾有些不敬……” 話說三分真,三分假,再留四分意猶未盡,惹人憐惜,讓人相信,這是安歲禾自小便會的。前幾次暗中告惠妃的狀,也是好用的。 可這一次,皇帝卻松開了她的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安歲禾見他眸中興味,只覺被狠狠一巴掌抽在臉上,五臟六腑都在抽緊。 皇帝他……他知道。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安昭儀,她肩膀瑟縮,身子微微發顫,沒了過往的憐惜。 寧晚心是他非常重要的一枚棋子,他不介意自己的妃子耍心計,可若妨礙了他的布局,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9章 復寵 師娘哪里是跟咸福學的,跟您學的…… 安昭儀被翻牌子侍寢,卻惹惱陛下失了圣心的事情很快便在宮中傳開了。 “當時已經戌時,各宮都要下鑰了,結果怎么著?昭儀娘娘讓人送回了常平宮?!?/br> “聽說人回到海棠院,足足哭了半宿。鬧得住的近的幾位娘娘都沒休息好?!?/br> “哭有什么用?不是前段時間得意的時候了?連妃位的娘娘們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一朝得勢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了……” 安昭儀的事情成了后宮里茶余飯后的笑談。本來皇后身為后宮之主,不應該讓下人們這般在背后嚼主子舌頭,沒來由攪亂后宮的風氣,說出去下人沒規矩,也不好聽。 但這次不知怎么回事,鳳儀宮就像不知道后宮有這么一檔子事一樣,各宮娘娘去鳳儀宮請安的時候,皇后更是提也不提,誰起了話頭也要岔開,半點制止流言意思都沒有。 大家讀心照不宣,這是前段時間安昭儀太過招搖,連皇后都看不過去,趁此機會鬧她個沒臉,不傷筋動骨,但也足夠給她個教訓,讓她rou疼。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自古來便尊卑有別。 哪怕不是天家,是普通的大戶人家,也斷沒有妻替妾收拾爛攤子的前例,真有錯處,最簡單不過發賣了。因此哪怕安歲禾再恨皇后冷眼旁觀,也只能把恨意放在心底。 安昭儀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也沒見皇帝解釋一句。 宮人們心里也有成算,這位昭儀娘娘的寵愛,怕是到頭了。對待常平宮海棠院的態度也隨意起來。 誰知沒過幾日,大家以為注定要失勢的安昭儀,竟然真的扭轉現狀,重新獲得了召幸。 緊接著,傳出來的是安昭儀有了身孕的消息。 皇帝已經久無子嗣出生,得知這個消息直接抬安昭儀位份為安嬪。 至此,起起落落,又身懷皇嗣傍身,安歲禾才算真的在宮中立住了腳。 咸慶伺候魏瀾和寧晚心用過晚膳,陪著飲茶小憩的時候說起這事來。 魏瀾從咸福那里知道寧晚心似乎還對以前的事情時不時有印象,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本趙匡胤刻本的千字文,閑著的時候親自一個字一個字教她。 “天地玄黃?!蔽簽懸蛔肿值脤?,一邊寫,一邊念給寧晚心聽。 寧晚心不大喜歡這項活動,皺皺鼻子,“天……地玄……黃?!?/br> “宇宙洪荒?!?/br> “……”她不想念,她想吃點心。 “嘖,”魏瀾四個字都寫完了,還沒聽見寧晚心的聲音,只得再重復一遍,“宇宙洪荒,念?!?/br> “哼,”小姑娘難得有了脾氣,“宇宙洪荒,念?!?/br> 魏瀾斜睨她一眼,教訓道:“別不耐煩。讀書,使愚者明目正心,說的就是你,笨丫頭,你現在需要識字讀書?!?/br> 咸慶憋不住樂了。 魏瀾挑眉看他,“怎么,你也想一起?雜家倒是不介意?!?/br> “不不不,我是來給師父師娘說個笑話聽著玩的?!?/br> 咸慶連忙拒絕,就怕師父當真為了哄師娘開心,強迫自己加入學習。他可不想摻和這倆人沒羞沒臊的事兒。 魏瀾把手里的筆塞到寧晚心手里,“四個字,寫滿這張紙,寫不完晚膳沒rou吃?!?/br> 寧晚心抓著筆擰身側對著魏瀾,裝作聽不見,眼巴巴地看著咸慶,“……講笑話?!?/br> 咸慶受寵若驚,他還從沒被自家師娘用這么迫切的眼神看過。 “沒說給你講,他給雜家講,寫你的字?!?/br> 寧晚心擱下筆,圈著魏瀾的腰,腦袋挨在他胸前不住地磨蹭,“講笑話講笑話講笑話……” “師娘您還是趕緊寫了吧,師父他在這種事情上可沒得通融……”咸慶看熱鬧沒夠,就聽見魏瀾沉沉一聲,“笑話呢?!?/br> “哎?!闭f到這些瑣事,咸慶興致高昂,摩拳擦掌,把自己打聽到的娓娓道來。 “咱們這位昭儀娘娘也不蠢嘛,借著惠妃沉不住氣的東風,這么快就想出辦法重新抓住了圣心?!?/br> 原是安歲禾失寵之后,與她同住常平宮的惠妃一行人路過海棠院,碰巧與想出門的安歲禾碰個正著。 “這不是安meimei?還以為meimei哭腫了眼睛,不敢出來見人呢……” “……”安歲禾袖袍下的手握緊成拳,告訴自己要忍。 “娘娘萬安,meimei還有事,就不多叨饒了?!?/br> “喲,meimei這禮行的,知道的是你家風不嚴,不知道的還以為meimei心思不純,連給自家姐妹行禮都敷衍呢?!?/br> “你……” “真是奇了,這是哪家的規矩?果真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不過這樣碰見倒也是緣分,誰讓本宮最熱心腸不過呢,今天,本宮就好好教教,安meimei的規矩?!?/br> 安歲禾攔下欲理論的秋霜,不欲與惠妃多逞口舌之快,匆匆福了個身便要走,卻被惠妃以學學規矩為由,在海棠院門口整整行了一個時辰的禮。 后宮里折騰人很多時候無需上刑,多的是這種教人有苦說不出的小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