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之軍娘在上 第404節
欒絳又道:“那或許是尿了” 仲孫沅:“……” 于是第二天,洞府露臺曬起了尿布。 欒絳從主世界回來,除了裹著襁褓的女嬰,什么都沒帶回來! 他倒是能憑空變出紙尿褲,奈何女嬰不買賬,一穿就哭,哭得聲嘶力竭。 欒絳冷聲道:“雖是瀾月的后裔,但也是坤的,哪怕血脈稀薄但某些特性還是一成不變?!?/br> 仲孫沅忍不住吐槽。 “你是想說坤有多排斥你嗎?” 欒絳:“大概?!?/br> 畢竟在他還是姜阮的時候,瀾月算是他一手帶大的親meimei,又親手將她扶上家主之位,給予凡人姜阮這一身份所能給的一切。而坤因為夙世恩仇,再加上他們之間“大舅哥和妹婿”的關系,二人多少有點兩看相厭。 仲孫沅:“呵,那你現在還不是要被他的后裔折騰得焦頭爛額?打不的罵不得” 只得翻箱倒柜,翻出來幾件干凈法衣,裁碎了用著。說來也稀奇,女嬰對法衣拆下來的碎布沒排斥,尤其喜歡欒絳的。 吃飽喝足,又滿足地撒尿屙屎,終于肯放過仲孫沅一馬,沉沉睡去,讓她長松一口氣。 “我去翻找翻找,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機關造物?!弊屗龓Ш⒆?,倒不是不愿意,她就怕帶出個好歹。所幸她這些年稀奇古怪的機關沒少折騰,還真翻出幾個可用的。 也因為多了個孩子,她只得忍住不閉關,一旦發生爆炸而她沉迷機關忽略外物,出事兒了不好。再加上一些材料會對凡人之軀造成不利影響,也通通束之高閣。 “我可是為了你犧牲良多?!?/br> 輕戳女嬰的臉蛋兒,仲孫沅對上女嬰倏然睜開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嘴角露出少有的弧度。 時間一晃,那個未滿月的女嬰似吹了氣一般抽長,變得粉嫩可愛,翻身、坐起、爬行再到踉蹌走路,轉眼已經一歲,還能抓著她咿咿呀呀說些只有她自己懂的語言。 欒絳又一次被她扯掉了蒙眼的鮫綃。 看著將鮫綃一角塞進嘴里,津津有味嚼著,沾了一攤口水的幼兒,他無奈地道:“這么點大已經這般調皮,再大一些能學著你阿娘將山頭也拆了” 所以說,當年沒選擇捏一個孩子或者養個徒弟是正確的。 他記得當年的十三娘也沒這么難養。 十三娘,乖巧聽話,沒怎么照顧就自己長大了,各方面都沒讓他cao過心。若是像這個孩子一樣,禍害他的法衣法器,他怕是要留下心理陰影,見到孩子拔腿就跑。 幼兒歪了歪頭:“阿涼” 說著,嘴角流出了一灘晶瑩口水。 欒絳揮手用術法將她口水抹掉。 “十三娘不在?!?/br> 幼兒爬上他膝蓋,抓著他衣袖衣領,晃晃悠悠站起身,對著他耳朵大喊:“飯飯!” 欒絳將她提起來,去找她的奶娘。那只妖雖不喜人族,但這只幼崽是它喂大的,多少也有些感情,忍不住道:“小娘子按照人族年歲也有一歲,可以吃點五谷雜糧” 他認真思考了這個提議。 仲孫沅:“阿九自打來了這里便飲用靈液,一時很難受住尋常人間五谷。我記得山腳下有幾畝野生靈田,所植谷物皆是靈氣所催。要不去收來,煮點米飯?” 欒絳:“……” 他不由得想起那些年踏劍峰犧牲的廚房,會做飯的幾個機關人一個不在,只好由他擼起袖子接過這一差事。兩個隱居大能,愣是折騰了七天才讓小名“阿九”的女嬰吃上人生第一口白米飯。 關于收養的女嬰為何叫“阿九”? 純粹是仲孫沅偷懶,按照一號它們的排序給排了個“九”,阿九聽著也可愛,當乳名正好。 自從腿腳利索能漫山遍野地跑,身上又有兩位大能的氣息標識,說話還不利索的阿九,帶著她的奶娘橫行十萬大山。一人一妖橫著走,眾妖沒一個敢上前招惹她倆。 見到不是避讓就是閃躲,生怕被這位小祖宗碰瓷,招來兩個不講理的大能打上門。 就在眾妖過了一陣水深火熱的日子,未來日子會更晦暗的時候,阿九不見了,兩位大能也自此消失,連曾經被爆炸炸沒的千座山頭也恢復原狀,好似黃粱一夢。 這仨人的傳說只存在于眾妖口口相傳,之后隨著時代更迭,再也無妖提及。 仲孫沅三人自然不是消失了。 只是時機到了。 二人帶著剛滿三歲的阿九回到主世界。 因為主世界的一線生機應在阿九身上。 隨著這孩子年紀增長,面相越發清晰,結合欒絳先前的計劃,仲孫沅深知無法繼續收養。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和人生。 不管是隱居大能身份,還是養父母身份,都無法隨意插手阿九的命軌。某些舉動看似是善意好心,結果往往只會更糟。 正因為明白這點,仲孫沅只能狠心做下決定。哪怕這個主世界還在打仗,近些年越打越激烈,導致這兩千多年科技進步極小,甚至某些方面還略有倒退。 “阿娘怎么了?” 睡前還在山清水秀、靈氣充裕的十萬大山,醒后身處靈氣稀薄,周遭景象凋零破敗的陌生環境,她下意識感覺害怕,抱緊了熟悉的人才安心了點。 仲孫沅不答,阿九癟了癟嘴,又看向一臉冷色的欒絳,眨巴著眼睛,試圖用萌軟化他。 結果 欒絳無動于衷。 輕聲道:“阿九” 阿九看向她:“阿九在?!?/br> 仲孫沅:“阿娘和阿爹有些事情要離開,阿九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等阿娘阿爹回來?” “要多久?” 年紀雖小卻是個不好糊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小喝著那只妖獸靈液長大,極其擅長洞察人心。仲孫沅頗感壓力,心虛地道:“嗯,大概一百多年吧?” 也或許是兩百年。 阿九點點頭:“嗯,好?!?/br> 她對時間年歲沒什么概念,身邊這兩個,特別是欒絳的年齡又是萬做單位,兩相對比之下,一百多年還真是很短很短的時間。大概等同于早上出個門,下午晚膳前回來。 仲孫沅道:“額那就說定了?” 阿九要跟她拉個勾勾才滿意。 仲孫沅:“……” 再能洞察人心,畢竟還是個三歲的娃,還是挺好糊弄的。 一番依依不舍,欒絳也未催促,直到阿九問她什么時候走,她才閉眸狠了狠心。右手劍指凌空繪符,推入阿九眉心。 最后 將封印記憶的孩子放在一所孤兒院門口,仲孫沅看著王的虛影道:“阿九就麻煩你了?!?/br> 只有王才能捏造一個天衣無縫的官方合法身份,例如因為戰爭而父母雙亡的孤兒。 這種孤兒很多,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王淡聲道:“不麻煩?!?/br> 仔細說來,他與坤是一脈相承,坤的后裔也算是他的后裔了。 只是盯著,不費勁兒。 他只是覺得 天道還真不是個東西。 兩千年前一番折騰,好不容易風平浪靜,沒想到陡生波折,也不知此番危機能不能化解。 欒絳嘆道:“可不是嘛” 如今的天道,某些行為像極了留守多年終于留守出心理問題的孤寡老人,心情不順就折騰他 他這老幺當得太憋屈。 仲孫沅想起妖皇轉世也被安排在主世界,便順嘴問了一句近況如何。 畢竟是第七圣君的寶貝心肝,哪怕嘴上說著情斷義絕,但以她對天道這家戶口本成員的了解這話他自己可以當真,但外人若是當了真,那就呵呵了。 王皺眉道:“你說她?她不太好” 仲孫沅:“不太好是怎么個不好?” 王道:“畢竟是強行拼湊回來的魂魄,時日一長就容易不穩定,再加上她實力還處于高速增長期,越強越不穩定” 這就好比建高樓。 魂魄的穩定便是地基的穩定,地基不穩,高樓越高,一個小地震就能帶走 這不解決,始終會是隱患。 一旦達到承受的靈界點,二次魂飛魄散也是可以預見的。 屆時第七圣君怎么發瘋 它根本不敢想。 哪怕阿九成功抓住一線生機,第七圣君也能將挽救回來的攤子掀了! 所以 這是兩個滅世隱患。 王道:“除此之外她近些年身負業力殺戮越來越重” 仲孫沅了解了妖皇轉世的職業,不解道:“雖有殺戮,但初心只為護衛生靈,殺的生命多,但保下的更多,怎么會有這么重的業力?竟是一絲功德也無這太不合理?!?/br> 一側的欒絳說:“你想想她是誰的道侶,便合理了。你想老七當年干的事情” 業債滔天啊。 仲孫沅歪了歪頭,明白了。強行把七殿下的債賴在妖皇身上,逼迫老七出來? “合著是個人的事兒,天道一件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