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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在考試前的一個多月就得來到長安,拿著地方官府發給的推薦文憑前往尚書省“疏名列到”等程序。這才算拿到了考試的名牒,就可以在長安復習復習備考了。 現在李洋把張春生的名牒給弄沒了,就跟這現代考試中把準考證給丟了一樣,別說考試,連考場你都進不去了。 楊國忠笑著看了看李洋,指指他對面的凳子說:“來,張公子請坐?!?/br> 李洋原本以為說丟了名牒,這考試的事黃了,那這日理萬機的右相自當沒時間再理他這個平頭老百姓了,不想楊國忠卻讓自己坐下說,這不明擺著還有事要談嗎? 李洋雖是不情愿,但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坐在了楊國忠的對面。 李洋剛坐下,楊國忠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踱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庭院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所有人都祝賀我升遷,卻不知這官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圣上把科考提前,那是選賢心切???”說完又轉過身走回去坐回到椅子上,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圣上把今年督考的工作交給了我,你說,這什么樣的人才才算是賢能之才???” 李洋在心里想到:你丫還選賢呢?對你來說,那還不是順你者昌嗎? 看李洋沒說話,楊國忠問道:“張公子,我把你找來,就是想聽聽你們考生對賢能之才有何見解?” 這都指名道姓的要讓自己來答了,李洋也不好再只做聽眾,但這楊國忠雖是看起來平易近人,但那歷史上可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F在自己已是麻煩纏身,還是別再招更多事端了,于是附和著說道:“回右相大人,對于何為賢能?小生的理解可能粗陋了一些,但既然右相大人問起,那小生就班門弄斧了?!?/br> “所謂賢能,第一當然是要品行端正,其次是學有所長。但,無論品行修習的如何?學識如何淵博,能為其所用者才是有用。因此,我個人覺得,選賢者,必先看其能否為其所用,能用者,再看其品行和學識。只有這樣,才能讓賢能者展現其才能,也讓用賢能者獲得其幫助?!?/br> 楊國忠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鄉貢考生居然能說出這翻言論,隨即說道:“可如果照張公子之言選賢,那不就成了某些人說的結黨了嗎?” 李洋搖搖頭,也學那千年前的讀書人:“非也,非也。這用人者的思想自是來自最上層,而賢能之士只是圍在這用人者的周圍,幫助用人者去達成其目標而已,又何來結黨一說呢?賢能者不是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在出現意見相悖時,知道如何去說服別人或改變自己,而不是讓局面變得不可收拾。我相信沒有人希望看到朝堂上所有人都各執己見,然后相互攻擊,相互拆臺?!?/br> 楊國忠點點頭,“那張公子對我大唐現在的用兵制和官員選拔有什么看法嗎?” 現在是公遠753年,再有兩年安史之亂就要發生了,在這之前,楊國忠一直對唐玄宗說安?山有謀反之心。 結合歷史,于是李洋說道:“文安邦,武定國,這是國之根本。對于朝廷的官員選拔小生不甚了解,但小生知道。如果在外的將領軍權過于集中,如遇有不臣之心,那就會是國家的災難?!?/br> 楊國忠又一次站了起來,面前的這位舉子句句說在了自己的心坎上?,F在李林甫這個自己最大的對手雖然已死,但朝中反對自己的人也還大有人在,尤其是三鎮節度史安?山,仗著圣上和貴妃娘娘的寵愛,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楊國忠是誰啊,當今國舅,首輔宰相,正如這位張公子所說的,那就是定國之人。他安?山算得了什么?一介武夫而已,他有軍權,那自己也得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方能與這武夫抗衡。 李洋對賢能的闡述雖有獻媚之嫌,但她的前提是“品行端正”,而此時楊國忠滿腦子想的卻是如何培養勢力以打擊政敵,有這種思想當然不能稱之為品行端正,自然也稱不上賢能之士。 但不管李洋對賢能的描述設定了一個怎樣的前提,聽在楊國忠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賢能者得是能為自己所用的人,否則,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楊國忠看了看李洋,“張公子剛才的一番言論很有見地,你就暫時住在我相府,待我讓人去尚書省問問你名牒之事?!?/br> 李洋想拒絕,但想想又不合適。于是也就先答應了下來,想是這離考試還有兩天,一定能找到機會遛出府去。 但是,李洋她能遛得出去嗎?她最近的運氣似乎都不太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科考 李煙雨和李俶派出的人幾乎找遍了長安城,甚至是崇仁坊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妓院。但讓他們沒想到的卻是,此時的李洋卻在當今大唐第一權臣楊國忠的府上。 李洋本欲找到機會就遛走,可人家這堂堂的宰相府,加上楊國忠在朝中樹敵不少,府上四處,進進出出,都安排著有專人把守。李洋想在戒備如此森嚴的地方遛走,那是談何容易。 李洋想的是,既然不能偷遛,那我就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得了。我是公主送來這里養病的,又不是關禁閉,他們總不能不讓我出門去逛逛吧? 李洋大搖大擺的要出門,先在院子里也沒人管她,可來到大門口時,那把守大門的守衛面無表情的將她攔住了。 李洋想是這些個守衛估計不知道她,于是想把公主給搬出來唬弄一下他們??伤掃€沒出口,只見管家楊昆快步走了過來:“張公子,你這是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