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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國王城到西城(西城大概在今天的昌都一帶),有近千公里,而且全是在崇山俊嶺間穿行,有的路段人只能下馬步行通過,不是因為馬不敢過,而是太險,人不敢騎在馬背上。從王城到北城大概有六七百公里,雖然也是山川河流起伏,但越靠近北城,路也就越平緩,不像去往西城的路,越走海拔越高。 李洋曾有過騎行川藏的經歷,那山地越野自行車行在現代的318國道上,那也是累成狗?,F在,她雖然不用費力的去蹬車,但騎在這馬背上顛來倒去的,那精神上承受的壓力遠大于身體所付出的體力。出發前,她把帳篷和防潮墊給了葉琳她們,現在,她不得不住進那干掉的棕葉混著牦牛毛編制而成的帳篷里。這種簡陋帳篷最大的特色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而在這高原上行走,風雨總是說來就來,幾次睡到半夜被雨淋醒。李洋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風雨兼程?!?/br> 出發第十天,李洋就因幾次淋雨而發起了高燒,她們的隨隊醫生只能每天采些草藥煎了讓她服下。李洋從不懷疑中醫,但對這種急性的高燒類病癥,中醫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李洋幾次被燒得人都糊涂了,好在她的生命力是屬小強的,加上醫師的幫助,最終也都是化險為夷了,幾日之后竟然神奇的康復了。 再說葉琳和陳忻二人的北城之行,剛開始每天還能日行百里,可走沒兩天,倆人是真不愿再往那馬背上坐,一路走走停停,每天最多也就能走三四十公里。南佳和達哇兩位頭領雖是有些不滿,但想想少在馬背上生活的中原人,這突然要每天騎在馬背上行走,那確實是有些為難屁股。 去往北城的隊伍眼看離目的地將近了,卻在這最后關頭橫生出一條枝節來。馬隊在翻越一道啞口時,由于剛下過雨,路面濕滑,陳忻所騎的馬突然踩漏了蹄,馬被滑倒在地,隨即向一邊的山崖滾去。陳忻被這突如其來的事給嚇的不知所措,但很快預知到自己將面臨很大的危險,可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連同她所騎的馬一起向山崖下墜去。陳忻本能的將身子向崖壁上靠,然后在墜落的過程中順手抓住了一顆長在山崖上的松樹。 陳忻抱著松樹不敢撒手,葉琳是趴在崖上嚇的哇哇大叫,看到陳忻掛在懸崖上沒墜下去又稍安了些心,一邊叫陳忻抓緊樹別放,一邊讓人采取救援措施。好在隨行的人都是些從小長在大山里的人,對這種懸崖上的救援可謂是得心應手。只見一人把繩子縛在腰間,三下兩下的就到了陳忻所在的位置,然后把另一條繩綁在陳忻腰上,眾人齊手,陳忻很快也就被救了上來。但經此一嚇,陳忻是說什么也不愿再騎馬,兩位頭領也覺得這路確實危險,為了眾人安全,也都全部下馬步行。這樣一來,原本再有一天就可到達北城的路,她們用了整整三天。 第六十五章 初到西城 李洋一行人是在經歷了三十一天后才到達西城。在到達西城之前,她們一路順道拜訪了七座城池,李洋向各城高霸講解了女王新政,鼓勵各城百姓組成民間采金隊,并把采金隊所得金沙的分成寫成正式文件張貼到各城顯眼位置。李洋告知各城高霸,民間采金隊所得金沙將被分成四份,四成上交國庫,三成歸采金人,一成歸各城高霸調度,用于各城建設,還有兩成將留出來給西城駐守的軍隊。這樣的分配方式讓采金人有了積極性,也讓各城高霸愿意組成采金監察隊,而軍隊因為涉及到自身利益,也會派人來監督。這樣的相互監督,也就能保證所屬國庫的四成。 李洋隊伍的人還沒到達西城,但新政已在七座城池展開了,每座城池都開始組建民間采金隊,似乎每個人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因此,這新政也就在李洋還沒到達西城之前,就已傳到了西城城主桑吉的耳朵里。 這桑吉可不是什么善茬,為了控制西城軍隊,前一任西城駐軍大將就是被他給暗害死的。后來宗哲成為了西城駐軍大將,為了不蹈前一任的覆轍,剛上任的宗哲不得不事事向桑吉請示,這讓桑吉以為宗哲已被自己控制。所謂是強龍壓不了地頭蛇,事事向桑吉請示,其實這只是宗哲的緩兵之計,待得自己羽翼豐滿,宗哲將軍隊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中,不再任桑吉擺布。這也使得在女國,唯有西城的軍政不是控制在同一人手里。 西城的宗哲大將不僅和李洋熟悉,而且還是女王的親信,李洋要在西城執行新政,只要得到宗哲大將的支持,不說新政一事十拿九穩,但起碼可以保證她的安全??衫钛蟮竭_西城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訪自己熟悉的宗哲大將,而是直奔西城城主桑吉家去了。 李洋一隊人到達桑吉家的官寨時,仆人通報后,按理桑吉應親自出門迎接,可桑吉在聽得仆人的通報后,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有請”。 尼瑪衛隊長見桑吉竟然如些冷落女王派來的大相,這也是間接的對女王的輕慢,本欲當場發作,但李洋微笑著擺了擺手,讓尼瑪不要動氣,依然一臉笑意的跟隨著仆人前去見桑吉??粗钛筮@位新任民事大相的神情,桑吉起身招呼道:“不知大相來到我西城,有失遠迎了?!?/br> 李洋的腦子里奔騰過一萬匹“草泥馬”,“你家仆人都向你通報過了,還什么不知道我來西城?”但想歸想,卻依然是微笑著說道:“從入得城門開始,我所見的西城就是一派繁榮景象,人民臉上也都揚著幸福的笑容。我當時就想,這西城城主當是一位為國為民的父母官???今日有幸一見,不負這千里跋涉了。城主要將這若大的西城管理的井井有條,定是事務繁忙,又怎敢勞煩相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