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粉們都重生了 第55節
一號微微轉過頭看向季昱,他藍色的眼睛里充滿控訴,季昱一時間竟恍恍惚惚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要占人便宜的惡霸。 這實在不該。 “不用?!奔緯r卿拒絕說。 季昱也不好再說什么,留在旁邊幫忙遞個工具,他親眼看著一號后背的那一小塊皮膚被季時卿掀開,即使季昱的心中一直都很清楚一號只是一個仿生人,此時仍舊是有些震驚,一號的外表看起來與人類沒有任何的區別,然而里面卻沒有血rou,只有無數精細的零件。 實驗室中只剩下各種金屬材料碰撞時發出的聲響,一號安靜地趴在cao作臺上,不用季時卿開口,他便知道要怎么配合主人的檢查,季時卿微俯下身,專心地修補那處皮膚。 季昱在他哥的臉上看到了一抹難見的溫柔,他張了張唇,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沒有資格對他哥與一號置喙什么,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一號一口一個主人,真的好怪,尤其他的樣子與人類完全沒有差別,就更怪了。 “好了,”一號后背上的皮膚已經全被修補好,看不到任何子彈擊中的痕跡,季時卿抬手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落在一號后頸的玫瑰上,問他,“這里還燙嗎?” “不燙了,主人?!币惶栒f。 不過如果主人能夠再親吻他那里一下,或許那里的玫瑰還會再次變得guntang,像是他身體里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 季時卿說:“你把程序重新檢測一遍,看看有沒有其他問題?!?/br> “好的?!?/br> 一號做檢測的時候,季時卿把從劉院長那里拿到的保險箱打開,將這里的各種實驗數據全都掃描一遍,然后儲存進一號自己創建的空間當中。 獵獵寒風吹過蜿蜒的冰河,冰層之下還有金色的小魚在游動,花園中的玫瑰在溫暖的防護罩中搖曳身姿,季時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的頭發還濕漉漉地往下滴水,一號拿著毛巾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后,把他的頭發擦干。 窗外夜色沉沉,月亮也不見了蹤影,像是一團攪不開的墨,只是偶爾有流星撕破那夜幕,從天空墜落。 臥室里盈滿暖黃色的燈光,季時卿坐在床上,時間已經很晚,他該休息了,一號把季時卿換下的衣服洗干凈,疊好放進消毒箱里。 季時卿無聲地注視著一號,這個小機器人就像是個勤勞的田螺姑娘很快將浴室里外都收拾干凈,又把明天季時卿要穿的衣服熨燙好掛在衣柜中。 轉過身,一號發現他的主人正在看向自己,一號提醒說:“主人,你該休息了?!?/br> 他雪白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馬甲,銀制的扣子在燈光下好像鍍了一層金色,這個完全按照他心意創造出來的小機器人徹底活了過來。 季時卿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即躺下,他對一號叫道:“過來?!?/br> 一號沒有詢問原因,只聽話地走到床邊,他低頭看著坐在床上的主人,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是會發光一樣。 “低頭?!奔緯r卿說。 一號俯下身,在季時卿的面前低下他的頭顱。 季時卿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這是很輕很輕的一個吻,像是帶著玫瑰花香的春風溫柔拂過。 小機器人在此之間沒有任何準備,季時卿的唇擦過他臉頰的一瞬間,他身體中的代碼全部停止運算,他的四肢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小機器人突然間產生了一個離奇的想法,自己現在也會做夢了嗎? 不然主人怎么會突然親吻自己的臉頰。 季時卿吻完一號后,仍是平日那副清冷的模樣,他說不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或許是獎賞,或許是心疼,又或許是其他的什么。 好一會兒過去,一號身體中的程序恢復總算正常,他向季時卿問道:“我可以回主人一個吻嗎?” “不用了?!奔緯r卿說。 一號有點失望,馬上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今天晚上能夠得到主人兩個吻,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他笑得眼睛彎彎,對季時卿說:“晚安,主人?!?/br> “晚安?!奔緯r卿說。 他躺下身,房間里的燈火隨之熄滅,很快就沉沉睡去。 一號抬起手,手指落在主人剛才親吻過的地方,那里與他后頸上的玫瑰一起變得guntang。 月光如水,連頭頂的星空都變成溫柔的玫瑰色。 只是還有一只討厭的小螞蟻沒有解決。 今晚刺殺季時卿的海盜狂奔了半個多小時,來到春山區一座廢棄的學校中,他停下腳步后他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埋怨自己不爭氣,怎么沒有殺了江羿,白白錯過了那么好的機會。 他知道江羿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潘乙洋被軍方的人抓進去,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給供出來,帝都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下去的,但眼下他也沒法回血獅,面前只有一條路,就是投奔其他的海盜。 其實他早有離開血獅的念頭,當了海盜還要受那些個條條框框的約束,那他做海盜的意義是什么?只不過之前那些背叛江羿的海盜下場都比較凄慘,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與江羿為敵。 眼下就是到了這種絕境當中。 正當海盜琢磨著自己今后要投奔到哪里去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陰影漸漸逼近,很快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里面。 涼颼颼的寒風從后背吹過,海盜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只可怕的怪物扼住喉嚨,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他小心抬起頭,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一個龐然大物就站在他的頭頂,這是個什么怪物? 他嚇得連連后退,甚至來不及出聲尖叫,就已經死去。 陸以衡接到季時卿的消息后,立刻帶人前往春山區,經過各種搜索排查,很快確定了兇手,然而當他們在一座廢棄學校找到兇手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死者的表情猙獰,嘴巴張開,瞳孔渙散,仿佛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 這里的監控被干擾,在死者死亡的那段時間里屏幕中只剩下一片雪花,他們在這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線索。 陸以衡讓人將死者的尸體帶回去,他去往春山區的政府中心,調出死者死前這一路的監控。 一輪紅日在東方的天際冉冉升起,萬丈光芒破開漫漫長夜,街道上拉長的汽笛聲將城市從沉睡中喚醒。 江羿漫無目的地走在眼前的街道上,那些記憶融化成苦澀的毒水,流淌在他的每一條血管當中。 他的孩子死在帝國1202年的冬天,他被埋葬在科菲利安山的墓園中。 可他從來沒有去看過他。 從來沒有。 江羿沒想過會有將一切重新來過的機會,卻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他臨死前的幻象 他想起過去和未來的一切,他急切地想要見到他,又不敢去見他。 “這位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币坏赖统恋穆曇粼诮嗟亩呄肫?,隨后一支白色的手環套在了他的手腕上,對方只用了“配合調查”四個字就將他帶到軍區。 陸以衡是在調查那個已經死去的海盜的過程中發現江羿的,本來江羿是躲藏在一個他們看不到的死角里,誰都沒有注意到,后來陸以衡將所有監控重新檢查一遍,才發現這個從黑暗角落里走出的魂不守舍的男人。 江羿坐在陸以衡的對面,平靜地交代自己早就偽造好的身份,現在任由陸以衡怎樣去查,這個身份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直覺告訴陸以衡,這個男人的身上肯定有古怪。 這時的江羿也沒有想到,陸以衡為了查清楚他的身份,竟然會違反規定打開帝國基因數據庫。 數據庫中的數據并不完善,加上如今帝國內基因變異的人越來越多,這里的數據也不是非常準確,但如果對方是正在逃逸的罪犯,則這里一定會有他或者他親屬的數據。 比對的結果很快出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信息,陸以衡的眉頭緊緊皺起,似乎難以接受眼前的結果。 怎么可能呢? 他竟然真的在基因庫中找到了與江羿基因片段一致的人。 不過對方不是罪犯,也不叫江羿,而是一個名叫季維川的男人。 是季時卿、季遠,還有季昱他們已經死去多年的父親。 第65章 陸以衡遲遲沒有動作,他直直地看著屏幕上季維川的照片,抬手刷新了幾次,顯示出的結果沒有任何變化。 怎么會這樣呢? 陸以衡身后的下屬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上將?您查完了嗎?” 陸以衡拿出通訊器,將結果導入自己的賬號中。 下屬忙道:“上將,您不能這么做,這不合規定?!?/br> 陸以衡道:“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一人承擔?!?/br> 屬下半張著唇,還想再勸,不過想到本來陸以衡也不該出現在這里,既然已經違反一條規定,也無所謂再違反一條了。 陸以衡臨走時,屬下還叮囑他說:“這事您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起?!?/br> 陸以衡不是第一個沒有元老院的批準就來基因數據庫做匹配的人,他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只不過這個東西涉及到國民的隱私,即使要查也得偷偷地查,不能讓人知道。 陸以衡回到審訊室里,他在江羿的對面坐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沒有開口。 江羿、季維川…… 為什么基因數據庫中和他基因片段一致的會是一個已死之人? 而一個已死之人,又怎么會再次出現? 當年軍區接到季時卿求助通訊后,立刻派人前往通過通訊器定位到的那顆未命名的星球,只不過他們到達的時候海盜們已經將整個星球夷平,這里探查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這顆星球也將很快死去,被黑洞吞噬。 他們研究了季維川最后留下的那段影像,得出結論,季維川的妻子已經死去,而在那種情況下,季維川也絕無存活的可能。 陸以衡在江羿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與季維川相似的地方。 前世他也從來沒有聽說季維川還活在世上的消息。 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不排除基因數據庫出錯的可能,這件事必須要慎重處理。 審問室燈光明亮,森森白光映在冰冷的欄桿上,外面的走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突來的意外總算讓江羿從那些絕望而悲哀的往事中清醒過來,他還沒有再見到他的孩子們,倒是先被軍方給扣留下來。 “陸上將現在可以放我離開了嗎?”江羿出聲問道。 陸以衡拒絕道:“暫時還不行?!?/br> 江羿道:“你這是非法拘禁?!?/br> “是的,”陸以衡點頭承認,道,“之后我會去行政處主動領取處罰?!?/br> 江羿無話可說,他知道陸以衡定然是查出了什么來,只是此時陸以衡不說,他便也不好輕易開口。 季時卿一大早就來到研究院查看最近的報表,一號坐在另外一張桌子前,手指在cao作臺上啪啦啪啦敲個不停,像是在彈奏一曲歡快的小調。 季時卿是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接到陸以衡的通訊,屏幕里陸以衡的背后是一大片雪白的墻,他望著鏡頭,欲言又止,不知該怎么開口同他說起這件事來。 “怎么不說話?”季時卿問。 陸以衡道:“我們找到昨天晚上刺殺你的那個人,不過找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br> 季時卿嗯了一聲,問道:“是血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