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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太神奇了。 講完了一應知識,傅聞欽看著舒皖神情微妙的小臉,話鋒一轉道:“今日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了舒長夜?!?/br> “誰?”舒皖心里一驚。 “她應該明早就會進京了,長得不錯,是個十分火辣的美人?!备德剼J面無表情地評判了一句,緩緩補充道,“身高跟我差不多?!?/br> “這么高?”舒皖摸了摸嘴,可惡!這個京城里又多了一個比她高的人。 翌日的早朝上,舒皖果然等來了這位傳聞中的南疆武神寧桓王——舒長夜。 她來時身上戎裝未減,修身的銀紅軟甲襯得她修長挺直,五官刀鋒似的冷厲,與官員夾道中信步走來,跪在階前,聲線中性,雌雄莫辨:“臣,參見陛下?!?/br> 舒皖在舒長夜沒來之前,就對舒長夜有些畏懼,此刻當然要給她好臉,和善道:“王爺快快請起,此行車馬勞頓,辛苦王爺了?!?/br> 她說完這話,覺得自己又體貼又溫柔,哪里都好,簡直沒哪里不對勁。 可是舒長夜聽完卻是猛地抬頭,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舒皖,活像要把她盯出個窟窿似的。 舒皖被看得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一瞬,可緊接著舒長夜卻仿若無事一般,起身道:“謝陛下?!?/br> “......”舒皖心道難道舒長夜如此記仇,還惦記著三年前舒明安在她走后大肆歡慶,如此千里迢迢遠道而來,只為瞪她一眼? 手邊早已擺好舒長夜的功勛冊,舒皖打開細看了一遍,才知舒長夜手底下的那隊兵馬名為“奪夜”,雖然舒長夜本人頂著一個“夜”字為名,手底下的人叫“奪夜”好像十分奇怪,但舒皖更加關注的是,這群人人數竟然龐然高達十七萬! 這難道不是等同于,舒長夜什么時候心血來潮想坐皇位了,她就得拱手讓人嗎? 拒舒皖所知,她的皇城禁衛軍零零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十來萬,要想打贏舒長夜,除非皇城禁衛軍一個人能打兩個人的份! 退一步講,這些禁衛軍肯不肯為她賣命還未可知...... 舒皖一下子緊張起來,覺得自己面對是不是舒長夜,而是一尊活閻王。 懂了。舒皖心道,我這就退位讓賢,溜之大吉! 話是這么說的,但當一天皇帝撞一天鐘,舒皖強行穩住自己,對舒長夜道:“朕已經擬好了圣旨,要好好封賞皇姐,準備封皇姐為常勝將軍,不知道皇姐喜不喜歡這個稱號?” 舒長夜神情古怪,只是道:“臣領旨謝恩?!?/br> 寧桓王和大將軍比,當然還是王爺聽起來比較有面子,可王爺已經是頂級稱號了,除了再多給她加一個一品軍銜,多領一份俸祿,舒皖實在不知道怎么賞。 因為舒長夜看起來似乎也十分有錢的樣子,普普通通一件銀甲,硬是被她做得花里胡哨,暗紋雕飾什么的一應俱全。 今日寧桓王回歸,早朝的主題自然以舒長夜為主,有些大臣知道皇帝陛下與王爺素來不睦,馬屁也拍得十分小心翼翼。 可她們再怎么小心翼翼,那也是拍了,只要說了舒長夜一個好字,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舒皖看著她的大臣們烏泱泱一片全向著舒長夜倒,覺得自己的皇位又刺股了幾分。 暗中觀察的同時,舒皖一邊為自己的不得人心而感慨,一邊又禁不住佩服起舒長夜的寵辱不驚起來。 這么多人,變著法地夸她,她居然還能不茍言笑、神情冷峻,真不愧是要和她爭皇位的人! 舒皖又例行對舒長夜噓寒問暖了幾句,可她越問,舒長夜的臉就越冷,最后舒皖覺得舒長夜一定十分厭惡與她交談,十分識趣地閉嘴了。 “今日皇姐回京,朕心甚慰,退朝!”舒皖說出最后那兩個字的時候,語調簡直是飛揚的。 扔下這句話,舒皖麻利地起身就要順著旁邊的路沖出去,還沒站穩,就聽舒長夜幽然道:“臣多年未見父后,十分掛念,想必陛下會與臣一起去崇華殿拜謁罷?” 想起威后,舒皖心底一寒,看著舒長夜莫名挑釁起來的眼神,干笑道:“哈哈,自然?!?/br> 左右也逃不開,舒皖只好硬著頭皮和舒長夜前往崇華殿。 思及每次前往崇華殿,沈玉都要站在外面等她,沈玉的月事定然還沒盡的,昨兒又惹了嚴重的腹痛。 舒皖轉身對沈玉道:“先生去福寧殿等朕罷,倒杯熱茶,好好歇一會兒?!?/br> 沈玉一聽這個,陛下眼中的關切又十分明顯,不由自主又紅了紅耳尖,道:“微臣無妨,多謝陛下關心?!?/br> 這二人一來一去盡數落在舒長夜眼里,她冷笑一聲道:“好端端地,你關心這個賤人干甚?” 舒皖被說得身子都抖了一下,心道舒長夜和沈玉之間難道還有什么她不知曉的過節在?便好言好語道:“皇姐怎可對朕的老師如此無禮?” “我無禮?”舒長夜又是一聲嗤笑,睨著沈玉道,“這賤人自小就被養在你身邊,偏生又裝得一副清高模樣,碰都不讓碰,一個十七歲的男人罷了,你指望他能教你什么東西?閨房秘術么?” 沈玉面色一滯,連嘴唇都白了一瞬。 舒皖眉心一皺,被舒長夜這兩句話說出火來,回頂道:“你放肆!先生是朕的先生!他教得好與不好,朕心里自然清楚!倒是皇姐,去蠻夷之地不過區區三年,就惹了一身不干不凈回來,連人話都不會說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