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被他指著的婦人,臉色頓時大變,開始大聲為自己辯解: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我怎么可能會是兇手?!我自己的孩子也死了??!我怎么可能會殺死自己的孩子! 婦人想掙脫顧星的鉗制。 可是顧星沒有給她機會,手緊緊拽住婦人的胳膊,聞言便冷笑道: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對上婦人驚慌的臉龐,顧星一字一頓的說:你的孩子被人殺了,你受了刺激瘋魔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星看著眾人眼中的思索,眉眼冷凝,殷紅的唇瓣為后,繼而高聲道:你們覺得我說的在理不在理? 人們互相探頭討論,不停嘀咕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口道:你說的在理,但是你也不是沒有可能,死的這三人,都是跟你有過矛盾的。 有人附聲:你別在這信口雌黃了,你是什么人,我們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們不客氣了! 顧星看了下那人,那人說完后,看了婦人一眼。 顧星心中了然,那人是這婦人的親人。 顧星沒有為自己辯解,而且伸出了他纖瘦的胳膊,那沒有什么rou的手腕和蔥白般的白嫩手指,就這么展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便有人開口問:顧星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星抬了抬自己瘦弱的胳膊,然后問眾人:你們覺得,就我這個身量,可以殺死一個成年男人嗎?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均是落在顧星那伸出的胳膊上。 如顧星所說的那般,這般瘦弱的胳膊,別說是殺人了,就是殺只雞都費勁。 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 但是還沒完,顧星又抬起婦人的胳膊,問眾人:你們覺得,我跟這為大媽的手,誰更有能力去殺人? 婦人臉色慌亂不堪,她想去推顧星,可是顧星身形靈活,一下子就后退幾步,然后胳膊抬高鉗制住她的胳膊。 婦人就像一個被困在籠子里的鳥,想掙脫牢籠的束縛,卻毫無辦法。 聽見顧星的話,眾人看了眼婦人粗胖的胳膊,再看看顧星那細瘦的胳膊,一時間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議論聲紛紛揚揚,靈堂宛若菜市場,吵鬧聲不絕于耳。 我覺得顧星不可能是兇手。你想啊,這顧星以前可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嬌生慣養長大,他怎么可能會做下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 哎你這話不對,那是以前,現在的顧星可不是以前的那個吃穿不愁的大少爺了,他父母死后,家產被他叔叔霸占,他從一個富家少爺一下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這心理落差,換做是你你能受得了嗎? 你別擱著說一些高深的話,提那起子事做什么,你就看顧星的身量,你覺得他能殺死三個體型比他大一圈的成年男子嗎? 剛才抨擊顧星家庭的人,聞言看了眼顧星的身量,又回想了死去三人的身量,饒是偏見如他,也沒法昧著良心說能。 因為死去的那三人,全部都很胖。每一個都差不多有兩百斤,而顧星的體重,恐怕連一百二十斤都沒有。 試問,誰能一口氣殺死三個,比自己重了幾十斤的男人呢? 反正在場眾人都覺得自己做不到,于是紛紛搖頭說婦人。 婦人慌忙給自己辯解。 她說:你們忘了嗎?我兒子死的地方,只有顧星一個人在,你們說兇手不是他還能是誰?! 婦人一口咬定顧星是兇手,從一開始她就這么想。 她不僅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不然也不會有昨天的那一出。 對于婦人的疑問,顧星挑眉反問:你怎么就認定我是兇手?我就不能是受害人嗎? 婦人聞言便大聲反駁:你又沒死你算哪門子的受害人?! 沒死就不能算是受害人?顧星說:那我現在拿把刀架你脖子上,你算不算是受害人呢? 而且,你怎么就斷定那附近沒有人呢?顧星說出一個殘忍的真相:說不定兇手就混淆在人群里,看著你們憤怒、痛苦、悲傷 說不定你們路上遇到的某個人,就是兇手,顧星笑著開口,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冷漠:在沒有證據前,任何人都可以是嫌疑人。 他伸手一一指著剛才拉扯他的幾個人,幽幽道:你,你,你,還有你,都可以是兇手。 顧星的這一番話,徹底推翻了婦人之前的言論。 眾人轉念一想,對啊,出現在哪里的,除了兇手之外,也有可能是兇手啊。 他們回想起發現死人的的場景,那時候顧星好像睡著了,他躺著的地方,就離死人的地方沒多遠。 想到這,眾人看著顧星的眼神,不由多了一抹憐憫。 剛才的想法,竟全都消失了,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樣。 有人開始給顧星道歉。 有一個人帶頭,剩下的也都爭相給顧星道歉,好像不這么做,就會落面子一樣。 一時間,靈堂內充斥著道歉聲。 顧星見婦人一臉呆滯,滿臉寫著不可置信的樣子。 低聲冷笑:看到了吧?你三言兩句激起他們的情緒,我也可以三言兩句讓他們平靜下來。 說完,顧星松開鉗制婦人的手,揉著被抓疼的地方,抬頭道:我的辯解說完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就在顧星轉身要離開靈堂時,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在看到顧星的那一刻,眼中的審視像針尖般,落在顧星身上。 他張口就質問顧星:昨晚你是不是出去了?你這個狠心的魔鬼!你到底還要殺多人才甘心?! 此話一出,立刻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駁。 你怎么說話的?顧星從昨天回來后就沒出去,他怎么殺人?隔空殺人??? 你話別說的那么難聽,人警察還沒給顧星定罪呢,你倒好,你覺得自己比警察還要專業嗎? 來人被一頓懟。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而且徑直走到婦人旁,一臉哀容的開口:嫂子,大哥沒了。 婦人一聽,眼珠子直往上翻,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身旁人急忙扶住她,掐她人中。 過了幾秒,她緩緩睜開眼,一張口就是一句咒_罵:這個老不死的,早說不讓他去那香粉店,他非要去,這下好了吧 嗚嗚嗚我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爺你不開眼??!你開開眼把那賤_人給收了吧?! 聽著婦人的話,圍著的幾個男人,有些心虛的移開眼。 婦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但是來人卻沒有多做停頓,直接拽著婦人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往外跑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出去。 沒幾分鐘,靈堂中就空了大片,只有其他兩個死者的親人,跪在地上,開始哭泣。 顧星輕嘆一聲:請節哀順變,逝者已逝,你們該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了靈堂。 一出靈堂的門,從教一個身穿體恤黑褲的年輕男人向他跑過來。 那人一見到顧星,眼睛就開始泛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才哽咽開口:少爺您受苦了,要是老爺夫人還在,他們斷斷不敢這么對您! 顧星揉了揉額角,他猜測眼前的男人應該是原身家的人,為了不暴_露身份,他只得低下頭,掩去眼中情緒,唉聲嘆氣。 別提那些事了,都過去了。顧星聲音低啞,聽起來很是低落。 年輕男人自覺說錯話,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跟在顧星身后。 走著走著,年輕男人就問:少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您不回家嗎? 顧星搖搖頭,艷麗的臉上,一片冷凝直色,看著不遠處的警車,他低聲說:等下就回去。 年輕男人哦了聲,就不再說什么,默默跟在顧星身后。 只是他眼中有些憂愁,要是那些人欺負少爺,也不知道他這身板能不能護好少爺,早知道就把阿大帶來了。 人群中心,是一具被白布蓋住的尸體。 本來不應該蓋住,但是因為尸體的面容太過嚇人,連警察看了都覺得心驚,更別提這些沒見過什么血腥場面的村民了。 圍著的村民太多了,顧星根本擠不進去,但后面的有村民認出了顧星,便道:大家都讓讓,兇手來了! 聞聲,眾人便讓出了一條道,讓顧星可以順利去到中心地點。 聽見這話,警察便斥責那人:什么兇手?還沒破案,哪兒來的兇手? 那人道:顧星就是兇手,這大家都知道,警察同志,你也不用查了,直接把他帶走得了。 警察聞言震驚極了:你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話,破案也是要講證據的,不是你一句他是兇手就能定案的。 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以妨礙公務為由將你帶走!警察瞪了一眼那人,又看了一眼顧星,才又低頭去記錄。 顧星神色不變,好像那些扎人的目光都不存在般,款步來到尸體旁。 婦人正在一旁跟警察說話,現在守在尸體旁的,是死者的哥哥還有jiejie。 雖然警察這么說但是死者的哥哥jiejie,在婦人的教唆下,還是堅定的認為顧星是兇手。 見顧星走過來,死者哥哥淬了口涂抹,道一聲晦氣。 而死者jiejie更直接,直接怒瞪著顧星,那架勢,要不是身邊有人拉著她,顧星懷疑她會毫不猶豫的去扒拉他。 顧星站在尸體旁,試圖通過那一層薄布,看到里面的景象。 而站在顧星身旁的年輕男人,接到了來自顧星叔叔的電話。 二當家,少爺就在這呢,我勸了啊,可是少爺說等下就回家。 沒,少爺沒受傷,好的,我等下就帶少爺回家。 最后,那頭傳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順福,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順福有些愣愣的看著手機,他不太明白二當家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沒有多想,直接湊到顧星耳邊,問顧星:少爺,二當家讓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那到底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呢? 顧星看著順福的眼睛,清澈見底,沒有其他陰暗的情緒,片刻后,他才說:順福,你是聽我的話,還是聽他的話? 順福想都不想的就說:那當然是聽少爺您的話了! 顧星說:那好,我要你忘掉剛才那句話。 順福雖然不明白顧星的意思,但還是應聲,努力忘掉那句話。 顧星低頭看著白布。 不知道從哪兒刮過一陣風,將白布掀開,露出下面的尸體。 只一眼,就讓顧星眉頭緊皺,而后別開眼不去看那尸體。 正在記錄的警察沒有發現白布被風吹開了,等發現時,周圍已經一片驚嘆聲。 死者哥哥jiejie顫抖著手,著急忙慌的把白布蓋上,可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兩人扯著邊角,因為用力不對,竟然直接把白布撕裂了。 死者哥哥手里拽著一塊白布,低頭一看自己弟弟那腐爛一片的臉,不由得變了臉,眼中的恐懼久久未能退散。 其他人見狀,都慌忙別開眼,有些認為晦氣的村民,竟直接走了。 這一走,就走了大半人。 等婦人過來,一看人都走了,又是一番哭天搶地,活脫脫像個罵街的潑婦。 顧星帶著順福離開,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尸體。 那風特別巧妙的吹開另一端的白布,將死者的腳露出來。 死者腳上沒有穿鞋,腳上也是跟臉上一樣,一片被腐蝕的跡象。 皮rou被腐爛后的樣子,像是被風化過后的窗欞,坑坑洼洼,深的地方都能看見白色的骨頭。 顧星收回視線,便跟著順?;亓思?。 在顧星離開后,婦人還在不依不饒的罵著,死者哥哥jiejie聽見婦人的罵聲,本就不耐的情緒升到頂點。 死者jiejie人忍不下去了,直接跟婦人對罵了起來。 婦人罵死者色_痞,死者jiejie罵婦人潑婦,兩人誰都不肯退一步,就這么罵了半個多小時,讓人看足了笑話。 罵的口干舌燥后,兩人才肯停下來。 一旁的親戚們,嘆了口氣,拉開兩人,開始互相勸說。 而警察則把尸體帶走回去化驗,可是死者哥哥卻認為死者為大,堅決不同意解刨尸體。 不管警察怎么解釋,就是不同意。 場面一度僵持下來,這一僵持,就僵持到了中午。 按理說,剛死的人不會有氣味。 但是這具尸體,在中午時分就開始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并且開始迅速化了起來。 死者哥哥見狀,只能黑著臉同意了警察的要求,讓他們把尸體帶走。 但是當他們抬起尸體要往車上放時,突然有膿水順著擔架滑落,順勢浸濕了抬著的死者哥哥的手。 死者哥哥覺得手一涼,低頭一看,手猛地一松,擔架猛地摔到地上,而死者哥哥則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 不可置信的開口:怎么,怎么會有水?! 經歷過不少大場面的警察,也被眼前的一幕黑驚嚇住了。 一具尸體,就在他們面前,開始融化。 死者哥哥手上的不是水,而且尸體融化后的膿水。 這詭異驚悚的一幕,徹底嚇住了圍觀的村民,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說是死者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孽,所以死后才會這么快融化。 好像除了這個解釋外,也沒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釋了。 天氣不算熱,此時是春末,溫度還沒有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