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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碎后的豆子們放在木甑里隔水蒸熟, 蒸的時候要用紗布蓋住蒸籠, 防止水蒸氣凝結后,滴在豆子上,這樣會降低油的純度。 蒸熟后的豆子放進底部疊好的稻草窩里, 用稻草做一個固定豆子們的托,外面用鐵圈箍住,然后將稻草們向內翻折,趁熱將豆子全部包裹住,做成餅狀,便于壓榨。 油胚餅全部包好后,依次放進榨梁提前挖空的那一部分,放滿后,箍緊榨梁兩端的箍子,插入木契比較尖的那一端,便可以開始打榨了。 前后擺動榨柱,敲擊榨梁上的木契,對榨梁膛中的坯餅施加壓力,依靠這種擠壓,迫使油脂滲出。 榨梁膛中的底部,有個出油孔,孔中插著一個竹筒,若是出油了,油脂便能順著竹筒流至底下的瓷盆里。 待陳素素帶著幾個工人把胚餅全部做好,這邊榨梁和榨柱的安全性也實驗完畢了,目前看起來是非常安全的,后面定期檢查,及時更換易損的耗材即可。 胚餅全部放置好后,砰砰砰,沉悶的撞擊聲,便在榨油坊中不斷的回響著。 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干這個,包括陳素素,她雖然有系統商場兌換出的流程說明,可說明上也沒有寫到底用幾分力氣,榨柱應該拉多遠,用什么角度去撞。 開始的興奮勁過去以后,打榨的工作逐漸變的枯燥,雖說撞榨的都是身體強壯的兵哥們,撞了這么久也開始慢慢出現疲態了,他們多次改換位置和打榨的動作,但仿佛始終找不到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陳素素也只能在旁邊干著急,這個工作只能打榨的工人依靠自己的經驗尋找手感。 重復性的打撞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底下的瓷盆中還是干干凈凈一滴油都沒有榨出來,陳素素招呼著眾人都去休息,她自己也多少有點沮喪,心里一直在懷疑,到底是不是哪里不對,所以才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眾人正在沉默的各自休息,榨油坊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動響,原來是岳振遠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各自在地上落座的人,紛紛起身給他行禮,岳振遠示意他們接著休息后,便走到陳素素待的小涼棚,問道:“怎么樣?” 陳素素忽然就生出了一種被領導視察工作的緊張感,她失落的搖了搖頭答道:“沒什么進展,目前為止還不確定這個流程到底對不對?!?/br> 岳振遠忍住揉她腦袋的沖動,接著詢問:“進行到哪一步了?”他之前看過陳素素給他的流程圖解,對整個榨油的過程大體上也有了解。 “打榨,工人們似乎總覺得姿勢和力道不對,可流程圖上又沒寫明了要用什么姿勢,幾分力道,什么破流程,寫的一點都不仔細?!标愃厮貙⑿睦锇底脏止镜脑捯侧洁洁爨斓恼f了出來。 岳振遠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在她頭頂揉了一下,“沒事,等會我去試試?!?/br> 他今天是從校場過來的,沒有著官服,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曳撒,窄袖長靴,腰間一條銀色的束帶,顯得格外颯爽。 陳素素將他帶進榨房內,岳振遠先是踱步量了一下榨梁和榨柱的間距,然后選定了位置,單手拽住榨柱上拴著的懸吊,用力向后一甩,剛才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拉動的榨柱,被他一只手就甩出去一大截,然后趁著榨柱擺蕩到最高點回沖的慣性,再向前一推,榨柱急速的向木契撞擊過去,咚的一聲,之前只撞進一小段的木契,被他這一下撞進去了一大截。 陳素素略驚呆,看著他一下下的cao縱榨柱撞著木契子,仿佛根本沒用什么力氣,一整根木契已經被完全撞進了榨梁里。 撞好了一根木契之后,岳振遠挪動了下位置,繼續。 陳素素從看他打榨,成功的進化到了看他。 岳振遠兩腿前后開立,上身挺的很直,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則cao控著榨柱,這一甩一推之間,動作極為舒展,明明是重復性極高的枯燥動作,硬是被他搞出了一種韻律感。 陳素素看著看著,重點就逐漸跑偏,嗯,怎么辦?帥的眼睛有點移不開。 岳振遠又打完了一根木契,回身一看,陳素素正盯著他,頓時笑了出聲。 他一笑,陳素素也回過神來,又開始臉紅,完蛋,偷看被發現了。 “怎么樣?好看嗎?”岳振遠語氣中多少帶著些逗弄的意思。 “就……就挺結實的!”陳素素結結巴巴的回到。 “結實?”岳振遠抬眉看她,“哪里結實?” 說完指了指自己cao作榨柱的手臂問道:“是這里結實嗎?” “瞎說什么呀!我是說,榨梁結實!榨梁!你那么大力,它都很穩當?!标愃厮貙λ亩号?,逐漸由害羞變成了炸毛,雖然臉已經紅的不能看了,但反駁的聲音倒是不小。 岳振遠本來打算繼續逗她兩句,可他在,外面的工人都不敢休息太久,此刻已經進到榨房里來,要繼續打榨的工作了,岳振遠也只好收了這個心思,開始嚴肅的指點那幾個打榨的工人如何cao作榨柱會更加省力。 那幾個工人雖然無法和他相比,可也是長期cao練的士兵,有人在旁指點,對動作的掌握還是很快的,不到一會功夫,就找到了最佳的發力點,配合也逐漸順暢起來。 看著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岳振遠退到了陳素素身邊,借著撞擊之聲,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下次帶你看點更結實的,騎馬?射箭?或者我給你耍套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