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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證明睡前不能吃太多,更不能想太多,好不容易能睡上柔軟的床榻,她居然做了一宿的夢。 做夢倒沒什么驚奇的,她前世幾乎夜夜噩夢早已習慣,重活一世后做夢的次數還少了??伤幌肫鹱蛞箟粢姷娜?,瞬間五官都擰巴在了一起。 她失神地看著微亮的窗牖,很是苦惱。 誰能告訴她,她為什么會夢見周譽!這算是日有所懼,夜有所夢? 正當此時,屋外響起了下人走動的聲音:“姑娘可是起了?爺請您過去?!?/br> 剛夢到周譽,就突然聽見了他來找,沈菱歌有種心中事被人撞破的心虛,瞬間從榻上跳下,滿口答應著:“我這就來?!?/br> 等到慌亂地收拾好過去,周譽已經在用早膳了,他還穿著昨日那身藍衣,看樣子是還要出門。 沈菱歌自覺醒得晚了,見他身側站著個眼生的小童,杵在那不知所措,趕緊上前換下了他的位置。見周譽已經用得差不多,也沒什么殷勤可獻了,只能道:“奴婢給您盛湯?!?/br> 周譽不置可否,只是在她遞過來時,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有些可疑的紅暈,似懂非懂地挑了挑眉,卻什么都沒說。 倒是把沈菱歌看得渾身不自在,他該不會誤會她睡懶覺,故意怠慢他吧。天地良心,要不是昨夜被他嚇了一整夜,她也不至于睡過了時辰。 但周譽什么都沒說,她也沒辦法解釋,只能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心里暗道,昨晚果然是她想多了。 周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關心別人。 等到早膳后,肖伯言帶來了兩個人,以及一封信函,沈菱歌便識趣的退了出去,趁著這個空隙隨便填了填肚子,閑著沒事就和院內的下人聊了起來。 知道云姑恢復地不錯,又聽說她弟弟昨夜醒過回,總算是松了口氣,只看后頭如何調養了。 除這之外,她最關心的是昨日那幾個人,當時周譽將王二的手骨折斷后,肖伯言就直接將人給帶走了,也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 那個王二如此囂張,看著有些來頭,他當街被帶走,只怕要引來不少麻煩,且還影響了周譽的計劃。 她這會是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她昨日就不這么沖動了,現下該如何是好。 “小哥,你知道城里如今是何狀況?我是跟著公子來兗州游玩的,誰想到昨日剛上街便惹了事,只求公子別為此趕了我走才好?!?/br> 那下人眼珠子轉了轉,湊近她壓低聲音道:“姑娘放心,近來城內不太平的很,隔三差五便有亂子,縣衙的人忙著收銀子呢,根本沒空管這個?!?/br> “收銀子?這會也不是收賦稅的日子,為何要收銀子?” “姑娘有所不知了,兗州都有一個多月不曾下雨了,您可知為何?” 沈菱歌很配合地問:“為何?” “自然是龍王爺不高興,聽說縣太爺不知從何處請了位真神仙,要在縣內開壇求雨。許多人都見過,這神仙厲害的很,只這求雨都祭品難湊,不就得各家各戶出銀子了?!?/br> 這說辭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沈菱歌趕緊裝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連連點頭:“求雨是好事,出銀子也是應該的,可我們都進城一日了,怎么也沒聽說這事啊,該不會是你編出來唬我的吧?!?/br> 說到后面又一副不信任他的樣子,那下人見她不信,立即解釋道:“求雨之事關乎天機,可不敢到處宣揚,就算知道也得裝不知道,到時泄露了天機,這雨可就求不到了。不瞞姑娘說,我家二舅姥爺就在衙門當差,沒有比這更真的了,您且等著,保管一會就有人來上門求見公子了?!?/br> 沈菱歌終于明白了,劉縣官對外營造,兗州不缺水不缺糧的假象,引人進城,待進城之后就以求雨的名義來征取銀兩。 而后再用這個法子堵住眾人之口,也就難怪朝廷絲毫不知大旱和他私下征銀之事,恐怕就連周譽派出的人,也被這障眼法給瞞了。 她還想問問如今城門能不能進出,就見院外有人匆匆而來,進屋不過片刻那人又出來了。 不過這回,周譽也一同出來了,他面色平淡與往常無二,那人在前頭帶路,引著周譽往外去。 沈菱歌剛從下人這套出話來,正打算告訴周譽,見他要出門,就想著路上說也行,這十之八九不是王二的人來鬧事,便是衙門來人了。 可沒想到,周譽徑直從她面前走過,像是全然沒瞧見她一般。 沈菱歌愣了愣,等他的身影走出幾步遠,才回過神來追了上去,“爺,您要出去?” 許是她的問題過于淺顯,他連嘴都懶得張,腳下不停地繼續往外去。 等出了院門,沈菱歌才發覺不對勁,他不是忽視她,而是壓根沒想帶她去。 她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不外乎那幾個地方,她也不清楚周譽了解了哪些情況,若這么貿貿然地赴約,恐怕會出事。 周譽出事與否與她無關,可他若是出事,她就等于失去了庇護,便是為此,她也絕不能讓他有丁點閃失。 “爺不帶奴婢一道去嗎?” 聞言,周譽終于不堪其擾停了下來,側頭看她反問道:“為何要帶你?!?/br> 沈菱歌一時語塞,她總不能說自己可以預知后事吧?她攥緊著手心,想不出理由來,見周譽還在審視著她,只得故技重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