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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譽站在她身側,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能看見她輕顫的長睫,以及被咬紅了的唇瓣。 他自十二歲上戰場,早已見慣了生死,打交道的有人有鬼,即便是細作叛徒在他眼前也都無所遁形,更何況是個小姑娘。 連慌都不會撒,咽個口水能把自己給噎著,愛慕?倒是真敢說。 周譽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莫測的深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季修遠不似有假,但眼前這個女子的話卻是真假莫辨。 她先是裝不認識他,冒死攔下了馬車,接著說兗州城有難不能進,如今家人尋來又不肯走,甚至不惜自己的名節非要留下不可,實在是有些難懂。 周譽不可否認,這一路帶上她是有私心,想知道她到底圖謀些什么,甚至偶爾覺得這女子強裝不害怕的樣子,有幾分趣味。 可這會卻頓覺索然無味,她與以往那些勾引爬床,要攀高枝的女子有何不同? 甚至看著這張臉,更讓他覺得厭煩,為何偏偏就讓她張了這么一張臉? 而一旁的季修遠卻被沈菱歌的大膽示愛,驚得瞪圓了眼,甚至沒時間去懷疑她的真假,只有種到嘴的鴨子飛了的感覺。 他自小就喜歡她,即便她父親只是個商人,對他的前程毫無幫襯,父親想為他擇個貴女,他也從沒想過放棄她。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等她長大,知道沈家還未替她定下親事,她也不曾與外男親近走動,待這次的計劃后,他便能如愿以償,甚至仕途和表妹可以兼得。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沒有辦不成的,他要光復季家門楣,他也要得到沈菱歌。 可誰能想到,不過短短的幾日,她竟然就喜歡上了別人,甚至還如此膽大的公然示愛,這無疑是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菱歌,你是不是夢障了,怎么青天白日的說起胡話來了?!?/br> “我沒有說胡話,我每一個字都是發自真心的,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爺,但我愿為奴為婢侍奉王爺左右?!?/br> 季修遠聞言一個踉蹌,險些沒有站穩,為奴為婢這樣的話她也說得出口,她是愛周譽愛到了什么地步!能讓她丟了心智!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竟然自甘墮落到這等地步,季修遠的心里升起了些許怒火。 往日的斯文儒雅也繃不住了,頗有些憤恨地對著她道:“沈菱歌,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如何能說出這等話來,你還要不要名節要不要羞恥?!?/br> “即便你不管不顧什么都不在乎,那王爺呢?王爺乃是我大周的戰神,是皇親貴胄,你這般無名無分的跟著王爺,豈不是毀了王爺的清譽,你又如何擔當的起?!?/br> 他的每一個字,都如同芒刺扎在沈菱歌的身上,可她依舊挺直背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她在等周譽開口,之前攔馬車是在賭,這次仍是在賭。 沈菱歌櫻唇緊緊地抿著,直到看見周譽笑了,不是方才那種冷哼的笑,而是彎了眼放肆的笑,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他烏黑的眸子里滿是疏離。 她瞬間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轉眼就見周譽嘴角一揚淡聲道:“沈姑娘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身側從不許女子侍奉。沈姑娘身嬌體弱,還是早些隨令兄回去,莫讓家中長者擔憂?!?/br> 他的聲音聽著與往常無二,可她就是聽出了幾分冷厲的命令口吻,明明烈日當空,可她的手腳卻是冰涼的。 這次,她賭輸了。 與沈菱歌的失神不同,季修遠驀地松了口氣,好在這事只是她的一廂情愿,那就還有轉機。 也是,齊王位高權重又俊美非凡,小姑娘一直被養在深閨,從未見過什么世面,被他救了為之傾倒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被當面拒絕,定是傷心欲絕,正好是他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想著立即又變了臉,一改方才憤怒的模樣,輕聲細語地上前哄道:“表妹的心意,王爺已經知曉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快跟我回去吧?!?/br> 沈菱歌像是個失去了魂魄的牽線木偶,她愣愣地站著,看著季修遠恭敬的給周譽行禮辭別,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而她明知煉獄深淵就在眼前,卻動彈不得。 她所知道的都是將來還未發生的事情,她拿不出證據,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她,或許還要被當做妖邪給沉塘。除了周譽外,她沒有任何人能求助。 她該怎么辦。 若是真的跟他走了,他會有千百種辦法壞了她的名節,她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轍,她還能回京嗎?還能見到父親嗎? 不,她不認命,也不認輸。 沈菱歌想起了那日在馬車上,他說過的,他沒有逼迫人的癖好,那若不是強迫而是心甘情愿呢。 她目光又落回了周譽身上,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在季修遠近到只有咫尺之時,突得朝著馬車小跑了回去。 季修遠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齊王都冷臉下了命令讓她走,她還想做些什么? 周譽則是露出了幾分不耐,他最不喜歡不識趣的人,好在很快沈菱歌又跑回來了。 她的手里好似拿著什么東西,幾步走到了周譽的跟前,像是鼓足了勇氣,眼含秋水,面頰微紅地仰頭看他。 “自此一別,菱歌只怕此生都無緣再見到王爺了,多謝王爺的救命與收留之恩,菱歌無以為報,唯有這個平安符,是出生時家中長者求來的,多虧了它護著我,才讓我遇上王爺,得以化險為夷。菱歌身無長物,惟愿這個平安符能時刻守護著王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