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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間,她看見人群中出現了一匹通體烏黑的烈駒,有個高大威武的男子手持寬刀,直取那群蒙面人的要害。 不過須臾,交鋒就已徹底結束,滿地鮮血橫流,那人一身黑袍高坐馬上,染血的寬刀被隨意的橫在腰間,不必言語便有股道不盡的氣勢。 沈菱歌被這慘烈的場面嚇得舊病又犯了,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來,在病發之際,她看見馬上那人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 如刀鋒般尖銳冷厲的眼神,伴隨著病癥一道入夢。 等她再醒來時,又回到了熟悉的院中,后來她才從下人的口中得知,那日齊王帶著叛軍將領的首級回京,在路上埋伏他的是叛將的舊部。 知道那人是齊王,一切就說得通了。 大周之前的九州乃諸侯割據四方的局面,是由歷任皇帝征伐天下,以血汗換來的大一統,故而大周男子不僅善武,也崇尚武藝。 周譽是高祖的第四子,也是最為寵愛器重的幼子,自小便學文習武,更是百年難見的領兵奇才,他騎馬射箭都是高祖手把手教的。十歲上戰場,十五歲領兵殺敵,十八歲時收復疆域,屢戰屢勝,是令敵軍聞風喪膽的戰神。 更有傳聞,高祖在世時想傳位給周譽,只是高祖駕崩的突然,那會周譽正在外領兵,等他趕回京都時,大皇子已經在群臣的擁護下,繼承了皇位。新帝冊封四皇子周譽為齊王,勒令其鎮守邊關,無召不得回京。 眾人都以為,這次齊王只怕是要困死在邊關,永不能返京了。 誰能想到新帝登基不過三載,便染上了不治之癥,只能傳位給了自己才八歲的長子,臨終前不僅為其立了兩大輔臣,還將齊王給召了回來,而后才閉眼歸天。 幼帝登基,滿朝上下人心惶惶,都在想這手握重兵離皇位只差一步之遙的齊王,會不會直接將侄兒趕下龍椅,自己做這皇帝。 但沒想到他什么也沒做,只是牽著被嚇哭的小皇帝,將他送上了龍椅,而他則繼續做他的齊王,安穩的輔佐幼帝。 大周國內提起皇帝或許還有人不知,但說到戰神齊王,那絕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殺伐果敢屢戰屢勝,又獨斷專橫,被他斬與刀下的亡魂無數。 關于他的傳聞也是千奇百怪,有說他頓頓食人rou餐餐吮人骨,有說他喜怒無常,王府里時常有人失蹤,院內白骨累累,更有甚者說幼帝是他的傀儡,他只不過在尋時機篡位。 當時沈菱歌聽了傳聞,想起那嗜血的眼神,抱著寒毛直立的胳膊打了個哆嗦,暗自慶幸自己能死里逃生,沒為他的利刃再添一具白骨。 可誰又能想到呢,兜兜轉轉,她又遇上了齊王,這次還是自己送到刀下的。 沈菱歌陷入沉思中,遲遲沒有開口,周譽盯著她的臉,目光沉了沉,手中的寬刀毫不猶豫地又往前了一寸。 雪白細嫩的脖頸立即鮮血直流,疼得沈菱歌直抽冷氣,牙齒打著哆嗦,瞬間清醒過來。 當知道眼前人是誰后,她立即決定收起了原先打算應付安王的說辭,那種小聰明是騙不過齊王的,沒準她實話實說還能留個全尸。 “大人說的是什么意思?小女不懂,小女姓沈名菱歌,父親沈明簡在京中行商,大伯父沈明庸任中書舍人,母親早逝,外祖乃暨陽林氏,舅父林逢知在軍中任參議。外祖半年前病逝,小女回京歸家,不想途中遇惡奴,不僅傷了小女,還盜走了所有的錢財……” 沈菱歌脖頸的血還在流,她的臉色也因失血過多變得愈發難看,但她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脖頸間的刀便會砍下。 她不敢有半點欺瞞,說到后面已是真情流露,這世上怕是再沒比她慘的人了,她只想回京找父親,誰能想到禍事連連,不僅險些丟了名節,還被人騙成了外室。 越說越覺得悲痛難耐,前世知道真相后,她沒有哭,捅死表哥放火焚身時她也沒有哭,可這會死到臨頭卻有些忍不住了。 雙眼酸澀腫脹,說到最后驀地一紅,可她尚存著一點理智,不敢讓眼淚滾下來,只能強忍著在眼眶里打轉。 周譽冷厲的眉峰皺起,眸色陰沉。他往日審問犯人,都得費些功夫,還是頭次如此順利,卻又有些不順意,一時竟捉摸不透,她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還想要再問,可對上她那雙氤氳的眼,腦海里就不自覺地浮現出夢中的樣子。 同樣的臉,同樣的眼睛,每每在他身下哭得泣不成聲,眼紅如兔。 “小女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大人可憐可憐小女……”就連帶著哭腔的顫音也像極了。 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了兩分不舍,不是對她,而是對那夢中人。 沈菱歌哭得腦子嗡嗡作響,起先還記得要收著些,不能哭得太放肆,等到后來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任由淚水往下落,襯著鼻翼那顆淺淺的美人痣,有種別樣的凄楚之美。 反正都是要死的,何不痛快的哭一場,連帶前世那些苦悶,一道哭出來。 她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覺得接不上氣來,連那利刃何時移走的都不知道。直到有只略帶薄繭的手指,胡亂地撇去她眼底的淚。 而后聽見,頭頂那個冷漠的聲音略帶惱意道:“不許哭,再哭殺了你?!?/br> 沈菱歌被嚇得一個激靈,硬生生將淚水憋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表哥好像也沒那么面目可憎了…… --